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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吧,科举考生-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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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陈硕和王肖的住房问题,若是这二人去了国子监,去了与徽州极为临近的苏州书院、关中书院,这二人又怎需要同宋清挤在夏荷苑中。
  宋清的目的已经达到,同祖兴商议了一下去往京城京的时间便匆匆离开了,倒不是宋清一刻都不愿意在徽州书院待,而是祖兴迫切地想要将宋清带回国子监,让宋清给国子监的监生好好讲讲新式算学的东西,就算比不上徽州书院,那也不能差得太离谱。
  在去年秋末冬初,宋清初见白言蹊时,他对白言蹊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因为白言蹊衣着的穷酸而有些许看不起,可随着一日有一日的相处,白言蹊展现了太多寻常姑娘没有的品质,深深地吸引了宋清,使得宋清一日又一日地深陷、沉。沦。
  宋清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能够更早地看清自己的心,赶在认识唐毅之前表明心迹,是不是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或许会,也或许不会。不过这都同他没什么关系了,现如今在这些问题上执拗也无多大意义。
  走出秋菊苑,宋清扭头看了一眼种在墙根下的几丛兰花,固然品相一般,却能看出来是被精心侍弄过的,只是侍弄兰花的人手艺一般,将兰花像种大葱一样在墙根下种了一排,让人实在无法昧着良心恭维。
  宋清从兰花丛里摘下一朵,夹在随身携带的《新式算学》里,扭头看一眼秋菊苑那素白的墙,那通体如墨般黑得锃亮的门与瓦,心中那被强压下去的酸涩一点一点涌了出来。
  我们从未真诚相拥过,但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心里为何还会这般空落?
  没有结果。
  ……
  白言蹊答应祖兴的要求,同意在办完徽州书院这边的事情后就去今年科考命题的地方——杭州府。
  科举命题关乎着天下考生的命运,保密工作是提前就要做好的,被国子监选中的地方就是杭州府的一处湖中岛,提前派人在湖中岛上备好数月的吃食,一旦开始命题,那便切断了湖中岛与外界的联系,直到科考结束,参与命题的人才能出岛。
  其实,白言蹊留在徽州也没什么大事,快活林在桃李的操持下已经步入正轨,徽州书院有萧逸之操心着,她唯一需要上点心的就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苏少臣和司刑珍。
  苏少臣虽身中白喉吟,但是那种毒并不致命,只要用药将毒性压制下去就能让人恢复如常,不过残存在经络脏腑内的毒素想要拔除干净可非一日之功。
  服用了四天解毒药后,苏少臣总算恢复了精气神,他主动从快活林寻到徽州书院来,也不同白言蹊绕弯子打马虎眼,苏少臣开门见山地问,“白博士,圣上有心整顿朝堂,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命我来徽州找你讨个主意,看朝堂内能否与国子监一样改制。你看该如何做?”
  白言蹊愣了愣,她还以为苏少臣和司刑珍是来徽州游山玩水的呢,毕竟正值春夏交替之时,徽州的风景正好,碧波荡漾,花草飘香,断然没有想到苏少臣竟然是为此而来。
  白言蹊捏了捏眉头,“这得容我想想,过几天给你答复吧!”她又问司刑珍,“你呢?你来徽州书院又是为了什么?该不会也是带着目的来的吧,若是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说,不要让我猜来猜去。”
  司刑珍:“……”她若同白言蹊直说她是被亲爹当成幌子硬塞到徽州来的,白言蹊会不会信?
  不等司刑珍纠结出一个结果,苏少臣就已经开腔帮她回答了白言蹊的问题。
  “司小。姐一心想要来徽州书院学习算学,司尚书听闻我要来徽州书院,就让我与司小。姐同行一程。还要劳烦白博士费点心力,尽快帮司小。姐安顿好,我回到京城也好同司尚书有个交待。
  白言蹊看司刑珍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觉得真实原因并非如此,不过既然司刑珍不做辩解,她也懒得多管闲事,只是点头应下。
  “我一会儿就去萧院长那边走上一趟,既然是国子监的监生要来徽州书院算学院学习,我们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只是希望司小。姐能够做个心理准备,毕竟算学院内的学生已经系统地学习了《新式算学》三月有余,若是司小。姐觉得跟不上,那就只能先拖上半年,等秋闱之后再跟着新一批学生一起学了。”
  司刑珍很想问白言蹊若是她跟不上,那是不是就能回京城去?可是她又觉得现在问出这个问题就等于是在打她亲爹司达通的老脸,只能咬牙将苦水咽下,“白博士放心,我在来徽州书院前就已经自修过《新式算学》,算不上学的多么精通,但是想来跟上徽州书院的进度还是不难的。”
  身为国子监算科堂的监生,这点儿自信司刑珍还是有的。只是她缺乏敏锐的观察力,没有察觉到白言蹊嘴角那一闪而过的笑容,饱含深意,意味深长。
  两天后,司刑珍正式入学徽州书院算学院,怀揣着自信听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课,然后……司刑珍的自信就全部崩塌了。
  授课先生刚开始讲的东西她还能听懂一些,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授课先生就开始满嘴念天书,她连授课先生说的话都听不明白了,隐隐约约记得授课先生念出来的那些符号似乎在《新式算学》的开头处定义过,可是当她查到那个符号的定义后,授课先生已经不知道讲到什么地方去了。
  司刑珍是抓狂的,听了一上午算学课的她陷入深深地纠结与自我怀疑中,究竟是国子监的授课博士太菜还是徽州书院的授课先生太牛?亦或者是说,徽州书院作为新式算学的发源地,其算学水平已经将国子监远远甩在了身后?
  司刑珍自问自己在国子监算科堂中的成绩还算不错,虽然不能拔得头筹,但是也属于中上游的水平,怎么到了徽州书院算学院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垫底的智障?
  如果所有学生都听不懂,那司刑珍还不会太着急,可问题是她前后左右的人都听懂了,还时不时问几个问题,同授课先生交流几次。若是她能听懂那些人的交流内容,司刑珍或许也不会太着急,可问题是她听不懂!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明白,可为何那些字组成一串句子后,她就什么都听不懂了?
  取出授课先生给她发的那本《新式算学习题集》来,看着如同天书一样的题目,授课先生的话就开始在她耳边不停地回放。
  授课先生笑眯眯地同她说,“这位姑娘,既然你是从徽州书院转来的,那算学水平定然很高,这本《新式算学习题集》我已经没什么用了,你先拿回去做着,不要忘记去墨染斋将剩下的八本买齐,我们马上就要把第三本做完了,你可千万不要落下。”
  司刑珍难受,想哭。
  都怪她那个坑闺女的爹!


第105章 
  司刑珍的自信被一道又一道的题目给无情地击垮; 她夜夜挑灯奋战; 终于在三日后将《新式算学习题集》的第一本刷完了; 然后她信心满满地去借来别人的《习题册》一对答案,差点哭了出来。
  错!错!错!
  全是错!
  司刑珍万万没有想到,那些她原本觉得很简单的题目,居然十有八。九都错了; 她原本就觉得很难的题目更是让她头秃,没有一道题目是做对的!
  司刑珍感觉到了来自白言蹊的恶意!
  之前的传统算学就已经很难了,现在居然出来一个更难的新式算学!新式算学的课本已经难到让人泪流满面了,现在居然又出来一个《习题集》,这怕是不让算科考生活了吧。
  司刑珍很头痛,随着一道道错题的增加; 她对她爹的怨愤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为此; 她半夜不睡觉连着写了四五份哭诉的书信拜托快活林的顺风快递送到了京城尚书府。
  司达通收到信时; 原本心里还挺乐呵的; 可当他看到信封上的称呼后; 立马明智地选择将信封压。在箱底; 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收到,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信封上的称呼已经‘爹爹’变成了‘司尚书’,司达通稍微脑补一下就猜到了她闺女黑着脸唾沫星子横飞的表情; 书信中的内容不用想都知道写了什么; 司达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找虐了。
  可闺女写的信必然是要回复的; 司达通提笔行文; 洋洋洒洒两千字,写了一篇感人肺腑的劝学文,又在信中表达了对闺女的不舍与期望,经历两次检查三次校对后,他确认写的感情真挚动人,这才把书信寄去徽州。
  在司刑珍差点将满头秀发拽光的时候,苏少臣体内的白喉吟总算祛除干净,而白言蹊也该随祖兴等人出发去往杭州府准备科考命题了。
  临行前最后一日晚上,萧逸之在徽州书院饭堂内设宴,一是为苏少臣进行迟来的接风洗尘,二是为宋清饯行。
  苏少臣生怕白言蹊忘了他刚来徽州时提过的事情,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问白言蹊,“白博士,当日我同你说过之事,你可想到了办法?”
  白言蹊给了苏少臣一个‘别急’的眼神,压着嗓子道:“其实办法很简单,选官用官的时候就与科举一样,不过考核的题目却不能只是科举的那些题目,而是应当加入同上任后相关的问题,比如说如何解决百姓之间的纠纷,如何应对突发的天灾等等。”
  “当官员考核成功入职后,就可以像国子监一样实行积分制,将每个官员在任期内的功过都记录下来,最后画一条及格线出来,如果所得积分超过那条线,那便可以让他升职,如果所得积分低于那条线,便要酌情考虑是原职不变还是降职,亦或者是就地免职?具体该如何做还需要苏相爷您自己考量,我只是提一个想法,您听听就行。”
  苏少臣是个聪明人,一听白言蹊这么说,心里当下就有了底,不过他还是坚持道:“白博士,您最好是写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我听谢祭酒说过,当初国子监改革的时候,您可是将具体改革方式都写下来的。如今可是朝政改革,比国子监内的学制改革不知道要重要多少,白博士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不然万一传到了陛下耳中……”
  白言蹊翻了一个白眼,从袖筒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来,塞给苏少臣,“早就准备好了,陛下亲自吩咐的事情,我敢不放在心上吗?”
  说完之后,白言蹊就不再同苏少臣说话了,她见王肖、陈硕与宋清站在一起,便凑了过去,当初赶考路上的五人行只缺沈思之一人。
  白言蹊有些懊悔,“早知道就将沈思之也一并喊来了。宋清,你去京城赴职一事同你家里说过了没?你祖母的身体可还安康?”
  宋清笑道:“你这段时间太忙,我没有来得及同你说。前几日我刚回了怀远县一趟,同家中亲人道明了情况,还去顺路看了沈思之一眼呢!你是不知道,沈思之如今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不仅手中掌握了家里的生意,而且他还在三月就已经悄悄摸摸地成亲了,前几日我去看他的时候,见过他媳妇,听说孩子都六七个月了……”
  白言蹊目瞪口呆,脑海中陡然浮现出‘先上车后买票’六个字,心口不一地赞叹道:“沈思之的速度还真够快的,宋清你也得抓紧机会了啊,还有陈硕,你同你口中的乐儿姑娘最近如何?”
  十把冰凉的刀插。进了宋清的心里,心痛如刀绞。
  王肖忍不住插嘴道:“陈硕同那乐儿姑娘好着呢,你是没看到,哎哟喂,他们二人整天如胶似漆卿卿我我,看得真是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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