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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虫尸巫-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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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也好,这人呐,总要多见见棺材,才晓得掉泪。”

听到这番话,虽然已经知道张家老宅房的大门突然打开是因为张黎生回家而不是张道巫诈尸,但鸹窝村民的脸色还是丝毫都没有好转,只恨自己是鬼迷了心窍,买不到后悔药吃。

只有大木镇刚交流来的副镇长眉头一皱,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说话这么怪里怪气的,还wēixié人咋的。

我这半辈子都在乡镇里干,那个村里的宅基地不是集体产权,这是国家政策决定的,户口迁出,宅基地就要收回…”

说了几句,突然想到被自己教训的对象可是个‘国际友人’,真要去上访维权那可是大麻烦,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又心虚的想到自己收的到处,态度一变摇摇头说:“当然你们村子里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

镇政府只能从宏观角度考虑,在鸹窝村出现华国第一个‘历史民宿’那是很大的亮点,再说,这个选择也是你们村民大会投票通过的。

不过现在看来,情况好像又有了新的变化,既然有了变化,我们就要重新考量一些问题,那个,那个陶村长,关于这个事,你们村委会有了最终决定之后,给我个信,今天咱们就到此为止。”

“行宋镇长,那我再和您电话联系。”听出宋科长有了退意,陶猎林及时给了一个台阶。

“那好,小王咱们走。”宋镇长点点头,转身沿着石阶向村外走去,没有看到一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的黑色血雾从张黎生身上飘散出来,飘飘荡荡的追上了他,渗进了他刚才撞墙时磨伤的细小伤口中。

站在山村石道上一动不动的村民却看到了这种异象,但都觉得全身毛骨悚然,连句话都不敢多问,只有陶猎林楞了一下,急赤白脸的冲着张黎生喊道:“山,山虫子,你娃这是弄地啥啊,宋镇长是国家干部,咱可不能,可不能…”

“阿猎叔,寻思着霸占祖上宅子按老年间地说法,那就是打算开了我鸹窝村老张家地棺材盖了,我还管他国家干部,不国家干部,”张黎生打断了陶猎林的话,目光阴测测的扫视了一圈,“没别地话,没个交代,这事可不算完。”

在青年不依不饶的时候,宋镇长已经和跟在身边的办事员上了鸹窝村头空地的一辆看起来最多还有五六成新的黑色帕萨特。

“这真是磕了十八个头最后绊了个跟头,明明事情都要办成了,结果突然‘本主’冒出来了,这真是,真是…”坐在汽车后座,宋正歌皱着眉头,怒气不消的说道:“还有那些鸹窝村的村民也都是些软蛋。

我是国家公职人员,要注意影响,注意维稳,不好和外籍华侨起冲突,你说他们那些普通老百姓怕个什么劲。

关系自己收入,关系自己的利益,该争取那还不得争取一下,结果你看那些人刚才的表情,活像是见到鬼了一样。”

“镇长,您不知道,鸹窝村的张家邪门的很…”

“小王你说你虽然没解决组织问题,可也受党培养多年了,怎么还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

我告诉你,别看我不是佢县本地人,可关于鸹窝村张家的风言风语也听了不少,这种谣言神话都是封建糟粕…”宋正歌打断了随行办事员的话,嗤之以鼻的说道,突然却被几只飞进汽车的虫豸迷了眼睛。

用力揉揉眼睛,他牢骚满腹的说道:“夏天靠近林地,飞虫就是多,车子四个窗户都关着虫子都能迷了眼睛,小王把我的墨镜拿来…”,猛的睁开眼睛,却目瞪口呆的看到无数飞虫正从汽车空调风口冲进车厢,很快便将自己全部淹没。

三百五十二章‘祭’,初始以意噬意而化其形也

正午时分,日头正烈,大木镇副镇长宋正歌在从鸹窝村回镇驻地的路上突发意外,车子一头栽进森林,漏油爆炸,被烧成了一堆枯骨的消息传回了山村,令本来就变得惊魂不定的村子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霾。

“造孽哟,你们就是造孽,说什么山虫子去了米国享福,不回来咧,现在可好,回来就咒死了三个国家干部,现在他发了话,恐怕祖宗地根根都要让你断啦。”

“阿爹你莫骂了,城里大老板送来票子还不是踹在你地兜兜里,你那时不也是说这是件好事,也算帮他老张家顾了祖宅,山虫子回来也说不出啥…”

“你,你,你还学地顶嘴啦,你个孬娃子,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你阿爹我七十八哩,脑子成了糊糊,你不到五十,脑子也成糊糊啦,我说啥就是啥…”

“你打啥,你打啥,你就算是打死我,还能息了老张家地怒气。

山虫子留下话把把,让二木备身装裹,三天之内自己‘上山’,还说咧咱们这些在村民大会上赞同占了他祖宅地‘家户’得要给他一个说法,

说起来老张家这辈也是克‘二木’这个小名,几年前禾家的二木断送到了他手里,现在向家的二木眼看着也要葬送,我是寻思吧他张家老汉再恶,也不能灭了大半村人家不是,整死了二木,许就顺了气,不追究了。

要不咱就出去躲几日…”

“躲,躲。躲,躲你个先人板板,‘躲得了初一,还躲得过十五’吗,再说他山虫子就算不敢灭了半村人家,你咋知道他拿那家哪户开刀…

去,去牵头健骡子来,我去找你阿猎哥,豁出我这张老脸,看看使不使地上劲。哎…”类似的对话在不少山民家中传出。不一会整个山村便都是牵起骡子的村民,讪讪涌去半山腰的陶猎林家。

而这时将整个鸹窝村搅得鸡犬不宁的张黎生却在张家老宅的偏房里继续用心研读着古籍,略施小术抹杀人命这种小事他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佢县自古便是苗夷荒蛮之地。为毒虫所伤者数不胜数。偶尔死上一两个也不算蹊跷。

端坐在木床上。放下一卷在古旧羊皮纸书写的《山离书》,小心翼翼的从床头木箱里拿起一本薄如蝉翼,不知用何物制成的《巫录潭》。青年翻看了一会,眼睛一亮,嘴巴里喃喃念道:“‘祭’,初始以意噬意而化其形也’,难道‘巫’道祭门的关键就在一个‘意’字

‘意’,意识,意志…祭门巫者陆巫之前不正是靠着吸纳兽魂获得力量的吗,以意噬意而化其形,而化其形,难道是‘意志’反作用于‘物质’,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不,祭门法门真有那么玄妙,还吸纳兽魂干什么…”

直觉自己已经找到某处关键,张黎生仔细品味‘祭,初始以意噬意而化其形也’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回味无穷,将《巫录潭》通读一遍他将古籍放回木箱,沉静了一下心思,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

皱了皱眉头,青年将床头的木箱盖好,下床伋着黑布鞋走到院里拉开门闩,打开了木门,错愕的看见阿猎叔正站在门前,左右山道上则挤满了青色健骡,每头骡子前还都站着一个拉着缰绳的上了年纪山民,满脸堆笑的望着自己。

心思一动,张黎生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表面却不动声色的朝陶猎林问道:“阿猎叔,这是做啥喲?”

“山虫子,这不是父老乡亲觉得对不住你老张家,都来赔礼讨情来了,千不看万不看,你看在祖祖辈辈都是一个村里…”

“阿猎叔,他们若是知道和我张家祖祖辈辈都是一个村里地乡亲,就不该夺我张家祖宅,你说是不是?”

陶猎林的话被张黎生打断,一时无话可说,这时门旁一个年纪至少也在古稀以上,皮肤都已经干枯起皱的,身量矮小佝偻着背脊的老山民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黎生老汉哩,黎生老汉,是我仡濮家被城里地大老板迷了眼,想歪了心。

老汉,老汉,您大人有大量,我老头子给您家门上叩头请罪,来年四样大牲口给历代老汉供祭上,就这一回哩,就这一回,您就,您就…”

“哎呦,饶林阿叔,您,您这是干啥子呦,”看到老人跪下,张黎生神色不动,陶猎林却一下慌了神,急忙去扶,可还不等他扶起老人,山道上牵着骡子的其他村民也都如梦初醒的跪了下去。

看着左右跪了一地的山民,陶猎林脸涨得通红,用力搓着手,大声朝张黎生说道:“山虫子,你娃,你娃看看这都弄成啥样哩!

是不是,是不是要你阿猎叔也跪下,才能讨你个情。”,说着双膝真的就要跪下。

张黎生急忙一把拦住,无奈的说道:“阿猎叔您跪是折我寿禄啊,成哩,您说啥就是啥,这事就算哩,不过再有下次,咱丑话说在前面,那就新帐老账一起算。

还有,仡濮阿爷,你说地那个‘城里大老板’是怎么回事,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听张黎生绕过了自己,仡濮老人心里一块大石落地,急忙说道:“黎生老汉,是从外乡来地一个姓郭地老板要谋您张家地祖宅开旅馆,他还开个公司叫个啥‘恒祥’…”

“饶林阿叔,你快别说了,”陶猎林焦急的打断了老人的话,看着张黎生急赤白脸的说:“山虫子,现在事情就不小咧,你可,可不能再乱来。”,

张黎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整个鸹窝村中,无论是远自异国他乡而来的游客,还是村中山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个依山而建的村庄半山腰,那栋和周围竹楼完全不同的华式古宅门前。

人群中,一个身量高大,浓眉大眼,大学生摸样的男子指着陶猎林,对身便一位肤色微微有些发黑,相貌五官却清秀异常的女孩惊讶的说道:“露露,那,那个人不是你爸吗,怎么领着一大群人牵着马,在大街上向个年轻人磕头,这是你们家乡的民俗表演吗?”

“姚林不懂就别胡说,别乱指,那个青年人是我们村的‘老汉’…”女孩神色复杂的回答了一句,接着勉强笑笑说:“哎,这种事和你们这些外乡人解释不清楚,大家不是要去‘蛇寨谷’看看吗,再不出发可就晚了。”

“那块走吧,蛇寨谷可是我们这次自助游的重头戏。

走了,走了,磕头又什么好看,清宫戏里还没看够啊。”同伴的七八个青年男女中,有人看出女孩心情不好,急忙大声招呼道,边说边背着背包向出村的山道走去。

年轻人们腿脚麻利,很快便消失在山路中,与此同时,围在张家老宅左右赔情的山民也在张黎生的吩咐下,牵着自己的牲畜,千恩万谢的各回各家,只剩下下陶猎林还留在了张家门前。

“阿猎叔,你还有啥事情么?”看阿猎叔不走,张黎生问道。

“没啥,就是二木,哎,真是撞了邪啦,几年前是禾家的‘大二木’死在你宅里,现在向家的‘小二木’又因为宅子招惹了你。

刚才向家阿爷也在,我看他张了几次嘴,硬生生没敢多言语…”

“行啦阿猎叔,有你一句话,就都过去啦。”单独面对曾对自己有过不小的恩情,又一直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阿猎叔,张黎生的态度更加缓和,完全像是晚辈一样,一句废话都没有的应承下来。

“那好,那就好。”陶猎林松了口气,整个表情显得轻松了不少,想了想,压低声音又说道:“山虫子,那宋镇长的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得关系?”

“宋镇长,宋镇长咋地啦?”青年装傻反问道。

“回镇子的路上出了车祸哩,撞到了树上,车子漏油整个都烧起来了,说是差点引起森林火灾,车上三个人都变成了‘焦炭’。”

“阿叔,我是个老汉,又不是‘恐怖分子’,他车子漏油爆炸和我能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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