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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楚阳老老实实的道。
“这在九重天大陆，称为‘劫数’；对应九劫剑里面的那个‘劫’字。”第五轻柔轻笑：“但在术法上来说，这叫做‘中心效应’。而九劫剑主，就是中心。”
“若是将九重天当做一幕戏剧，那么九劫剑主，即是主角”第五轻柔目光森寒，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阴鸷的道：“而主角，没有一帆风顺的”
“原来如此”楚阳深深的点头，道：“所以说，这一切综合起来之后只能有两个字形容，就是‘天意’是也不是？”
第五轻柔大笑：“正是如此”
他锐利的目光一扫，看到了乌倩倩，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道：“楚御座，打个比方说……若是你就是九劫剑主……你在家里什么都没做，什么人都没得罪，但却会突然间冒出一个恶少，好色如命，而这位恶少却会将这位国色天香的乌姑娘绑了去……试问，你会放过他吗？”
不等楚阳开口，第五轻柔截口道：“就算这恶少背后是九大主宰世家，而他亲爹就是第一家族的掌舵人，你会不会放过他呢？”
楚阳愕然以对，随即狠狠道：“靠那怎么能轻饶了？”
乌倩倩满脸通红。
“这不就得了？这就是命运”第五轻柔好整以暇的道：“在普通人身上，叫做命运；只能认命。但发生在九劫剑主身上，则就会被称为劫数那个恶少所在的大家族的劫数。”
第五轻柔本来一直在谈条件，也一直在把话题展开，但却始终没展开，因为楚阳全都岔开了。但第五轻柔却丝毫的不急不躁，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是尽心尽力的解释，为楚阳解惑。
这一点，很离奇。
第五轻柔是有耐心，而且有远见，但却不应该对楚阳如此有耐心才对。
“原来如此……九重天，就是围绕着九劫剑在转的。”楚阳长舒了一口气：“或者九重天之上，更有主宰，也就是天意存在，但在这九重天之内，却是九劫剑为尊”
“正是如此”第五轻柔肃穆的道。
两人良久没有说话。
“这一次，你想要怎么合作？”楚阳问道。这一次，他主动提起来，也算是投桃报李。
“我在来下三天的时候，由于多了一个心眼，于是我偷偷学习了气运转移通道。自己布置了一个小的……”第五轻柔笑了笑，道：“虽然小，但也将我们第五家族一万年来所积蓄的所有物资，一次性消耗完毕”
“哦？”楚阳挑了挑眉毛。
“当然，大赵的气运我们是不敢跟诸葛家族争；当时，我就想，就算是铁云失败，但毕竟存在过王侯帝气；那时候这股王侯帝气就要消散于天地之间；而诸葛家族明显看不上这些失败者的气运残留；与其如此，倒不如便宜了我们第五家族更何况，这样的小阵，对于我的寿命影响也是极为微小，不过三十余年……而这三十余年，我完全付得起。”
第五轻柔道：“所以……铁云若是胜了，我们第五家族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当然，我要先逃过诸葛家族对我失败的惩罚，才能说到其他。”
“原来如此……”楚阳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第五轻柔当年竟然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暗中布下了这一招棋。
这家伙真是在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要留下自己的后手
“但这样一来，我却也是危在旦夕。”第五轻柔苦笑：“因为我只打算收集一下残余气运，自然也就是随便布置；但……铁云却要胜了这……等于是天意狠狠地玩了我一把。等到九劫剑主主宰九重天，若是第五家族真的吸收了铁云的气运……那也就是我第五轻柔消散于这天地之间的时候”
“而这起源，竟是我当初布下的小阵如此结局，岂不是造化弄人，出乎预料”第五轻柔仰天长叹。
楚阳顿时也是意外之极，刚才还在赞叹第五轻柔神机莫测的手段，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就演变成这样子？
“不过，为了我第五家族的千秋万世，我第五轻柔一条命又何足惜？”第五轻柔淡淡地道：“但这一次，确实布置得有些仓促……因为这气运的形成，尤其是这种借助国家兴亡才能产生的气运，却需要有冲天的血气”
“冲天血气？”楚阳面无表情，心道难怪第五轻柔发动大战如此干脆，原来如此。
“但我这一次明攻暗退，却有些着相了。你们会看出破绽，反而有可能不会中计。”第五轻柔淡淡地道。
“这样一来，就有可能不会发生决战若是退走，那么气运就不够了。因为大赵会日渐衰弱，铁云却会如日中天，慢慢兴盛，发展到最后，变成逐步蚕食的时候，哪里还能产生什么生灵战魂气运……”
“所以我需要一场决战”第五轻柔慢慢的咬着牙，道：“八百万人全部投入的，灭世决战一场必败无疑的决战”
第四百二十五章 － 真正的算无遗策！
楚阳的脸色沉沉不动。
“只要明日清晨我退，你们铁云大军掩杀，我立即回军决战，就送你楚阎王一场辉煌的胜利”第五轻柔一字字道：“也算是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若是我说不呢？”楚阳没有表情的问道。
“那我就会立即率领大军退回大赵，在我第五轻柔有生之年，虽不能灭绝铁云，但，铁云也不可能统一天下那样我也没有迫在眉睫的灾祸，起码，以我第五轻柔的功力，活个两三百年，还是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这两三百年，你楚御座，是否等得起”
第五轻柔抬头看着楚阳，慢慢的，一字一字说道。
楚阳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缓缓踱步。眉头紧皱
无疑，第五轻柔在此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此刻这一个条件而且这一个条件，也正是击在了楚阳最薄弱的地方
两三百年
这样的局势若是延续两三百年，楚阳等得起么？绝对等不起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等不起
但，这却是八百万将士的生命
若是楚阳接受了第五轻柔的提议，那么，一战，战争就可结束，决定天下谁属；而他，也就完成了自己逆转九重天的第一大步就可以离开下三天，去往中三天，自己渴望已久的地方
那里有自己的爱人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自己去拯救。那里有自己的好兄弟，正在为了共同的未来浴血奋战，那里有自己的师父，在期盼着自己……
楚阳想去
但……八百万人的代价，楚阳付不起寻常战争，死人正常；若是今天发生大决战，而第五轻柔没有先来这一趟，那么楚阳纵然亲手斩杀百万人，也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因为那是战争不可阻挡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第五轻柔来了。而且告诉了楚阳他的打算，以及战争的走势，和结局。等于是两个人为了同一个目标在谋划。
这就等于是两人合谋，害死了八百万人
这样的代价，楚阳付不起
第五轻柔似乎看准了楚阳的急迫。提出这个条件之后，就是气定神闲的等着楚阳的回复。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就等不起这个时间？”楚阳沉吟着，道：“纵然大赵有第五轻柔，但你也撑不了两三百年若是你真的退走，三五十年之后，我就有绝对的把握，覆灭大赵”
“可是三五十年……你等得起吗？”第五轻柔没有否认，反而反问一句。他不等楚阳说话，就轻轻的笑了起来，道：“自从你来到铁云，一切手段雷厉风行，见效快；但却暴烈。引发的震动也大，你的手段是雷霆手段，却不是治国之道。”
“一切的事情，其实你都可以用温和一些的方法，那样就绝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而你不会不知道哪些办法，但你却没有用。”
第五轻柔淡淡地道：“至于大赵，你更加不必去的，但你却去了。”
他沉思着，看着楚阳：“我总感觉你的所有行为之中，蕴含着一种很强的目的性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却知道你的世界，不会在这下三天”
他定定的看着楚阳，楚阳也在静静地看着他，良久，第五轻柔道：“你在盼望一个更大的世界属于你的世界所以，莫要说三五十年，就算是三五年，你也等不了”
楚阳身后的乌倩倩，娇躯震动了一下。作为最了解楚阳的人，她知道第五轻柔的猜测已经不能算是猜测，而是事实
“所以我提前发动决战，你应该不会反对；只不过，比预期之中，死的人要多一些从。”第五轻柔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
“我很好奇你为何做此转变。”楚阳拧着眉毛：“你所说得家族气运，或者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我不相信是全部”
第五轻柔沉默了下来，良久，才终于道：“我那时候，并没有奢望第五家族能够翻身，来到下三天，也是为了一身才学不被埋没；也想做一个千古功臣哪怕是权臣，只要我统一了天下，自然会流芳百世”
“我所求，不过是尘世虚名。”第五轻柔怅然道：“但却没想到，就在接近成功的时候天象逆转，让我一生心血付诸东流那就是说，就算是上天，也不想让我第五轻柔千古流芳”
他的眼中射出夺目的精光，用一种优雅到了可怕的口气，缓缓的柔声道：“既然不能流芳百世……那我也要遗臭万年千秋美名我不能得，那我就要……万古骂名”
“所以我刻意的布置了这一场杀局”第五轻柔看着楚阳，慢慢的道：“你究竟答不答应？对你对我，都是大有好处……”
“至于八百万大军……”第五轻柔淡淡道：“蝼蚁的寿命，本就不长的。”
“这个决定太疯狂……我不会答应你”楚阳淡漠的道，目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道：“八百万人……一下子从我手中葬送我狠不下这个心。”
第五轻柔哑然看着他，良久才道：“楚阎王……”
“阎王也是奖善罚恶的。”楚阳面无表情的道：“若是战争起，哪怕我独自杀死八百万，也是心安理得，因为他们想杀我。但要我如此算计……我楚阳，还不屑于做”
“那你可知道……只要今日我一走，大赵退兵……那就是最少三五十年的鏖战”第五轻柔道：“三五十年之中，战争必然不断；虽然不会产生什么血腥气运，但……若是纠合战争死去的总人数，却是要远远的大过八百万的”
“你今日自以为慈善，放过了八百万人的生死，但来日，却最少要付出一千六百万的伤亡，难道那些，就不是生灵？”第五轻柔咄咄紧逼。
“那些是生灵，但那样我问心无愧”楚阳淡淡的笑道：“但今日与你仇敌之间合谋残害自己的战士，哪怕是一个，我心中也有愧疚”
“我要的是问心无愧；只要我心怀坦荡，只要我认为应该，哪怕整个九重天所有人都在我剑下伏尸，我也是会毫不犹豫挥剑”楚阳似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突然一声清啸，道：“但违背自己心意，阴谋算计自己人，哪怕是一根头发，也绝对不行”
“这就是我楚阎王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