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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赵美美母亲马珍妮哭晕两次，苏丽也哽咽的厉害，自责不已，觉得是她喊赵美美出来逛街，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赵凌峰极力保持镇定安慰母亲。
又过了十多分钟，满头大汗的医生推开急救室的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赵凌峰马珍妮面前，黯然低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傻子也能听出来，医生这话啥意思。
受不了如此沉重打击的马珍妮眼前一黑，倒入儿子怀中。
“妈……你醒醒……”赵凌峰边喊边掐母亲人中穴，铁骨铮铮的硬汉，此刻流下了眼泪，担心母亲，更为美美心痛。
749局的负责人快步走入急救室，几十秒后走出来，对赵凌峰道：“我们可以让赵小姐苏醒两分钟……”
“两分钟有什么用，我要美美活着，永远活着！”赵凌峰歇斯底里吼749局负责人，呲目欲裂的癫狂样子，很吓人。
749局负责人尴尬的杵在原地。
赵凌峰让老婆席娟搀扶悠悠转醒的母亲，一手掐住749局负责人的衣领，另一只手拽过负责急救的医生，杀机毕露道：“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把我妹妹救活，否则我让你们陪葬。”
“凌峰，别乱来！”
随着这声呵斥，赵凌峰的老师、顶头上司，军方最神秘部门的一把手，欧阳震少将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习惯服从欧阳震命令的赵凌峰下意识松手，然后跌坐在长椅上，痛苦的捂住脸，不想让人看他泪流满面。
欧阳震轻轻拍了拍赵凌峰肩头，无异于在说节哀顺变，而后拉着749局负责人去僻静角落小声交谈。
弄明白情况多么严峻，欧阳震快步返回到赵凌峰马珍妮面前，焦急道：“魏老快撑不住了，如果想和美美说说话，现在还来得及，再耽搁几分钟，魏老虚脱，美美连看你们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了。”
“真的没法救了？”马珍妮哽咽问欧阳震。
欧阳震艰难点头，扼杀掉马珍妮最后一丝幻想。
“那……那我要跟美美说话……”痛哭流涕的马珍妮做了决定，这一刻，她的心仿佛被硬生生撕裂那么痛。
女儿是她心头肉。
女儿若死，她的心也就死了。
欧阳震马上安排人做各种准备，等赵美美醒来，能在急救室连线身处西京的赵华宇和远在大洋彼岸的沈浩。
正在床上酝酿睡意的沈浩得知赵美美出事，顾不上换衣服，赤脚冲出房间，乘电梯到地下车库。
他的猛兽座驾能通过卫星进行视频连线，当车载LED显示屏把急救室里的状况清晰呈现的刹那，他心猛地抽搐，痛的差点昏过去，泪水夺眶而出。
急救室里，多了两人协助魏老，三人合力使赵美美苏醒。
小妮子睁开眼，目光缓缓掠过床边悲痛欲绝的亲人，落在放于可移动餐板上的笔记本电脑。
电脑屏幕显示着两个视频框。
“老公，老爸，你们为什么流泪？”脸色惨白的赵美美恍惚一下，明白过来，挤出一丝笑意，道：“看来我又让你们担心了。”
“是老公没保护好你。”沈浩无比自责，恨不能一死了之。
硬气大半辈子的赵华宇只唤了一声“美美”，就掩面呜咽，泣不成声。
女儿只剩下几分钟的生命，这么残酷的现实，如晴天霹雳，搞得赵华宇情绪失控，近乎崩溃。
赵美美娇憨，但不傻，亲人爱人的悲痛，使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到生命尽头，艰难伸手，握住母亲哥哥的手。
“爸爸，妈妈，哥哥，我爱你们。”赵美美说到最后，凝视电脑屏幕视频框里的沈浩，泪珠从眼角滑落，流露着不舍与爱恋，道：“老公，我更爱你，不能跟你白头到老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不过能做你的妻子，我已经很满足很幸福，我想我是不行了，在我永远睡着前，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沈浩边说边擦抹眼角的泪水，极力控制情绪，才没嚎啕大哭。
“老公，不要为我报仇，不要再打打杀杀，我不想你，还有你在意的人，继续遭遇不幸，否则无论我在天堂还是在地狱，都很难安心。”赵美美软语哀求，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仍在为沈浩着想。
“老婆……”沈浩悲痛欲绝，说不出话。
“老公，我一直想和你说，你有没有钱，有没有权势，我不在意，只想和你过安逸温馨的小日子，可惜，现在说这些太迟了，谁叫我是你的妻子，以前只能把这些话藏在心里，默默支持你做的每一件事。”赵美美深吸口气，平复心绪，流着泪微笑道：“所以，我希望下一个成为你妻子的女孩，比我幸运。”
“美美，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我也答应你，不再打打杀杀。”沈浩说完，泪崩，哭出声。
“我相信老公不会食言……”
赵美美话未说完，魏老再也支撑不住，扑通……坐倒在地，双手离开赵美美的身体，协助魏老的两人跌跌撞撞倒退五六步，嘴角溢血，扶着墙勉强站稳。
远在大洋彼岸的沈浩瞧赵美美缓缓闭上双眼，脑子嗡一声，差点晕厥，旋即悲呼：“美美！”
赵美美紧闭双眼，呼吸、脉搏、心跳全部丧失。
……………………
“生机已绝，救不回来。”
娜莎的话，回荡在沈浩脑海，唯一的希望化为泡影，悲伤的沈浩仰头灌酒，七百毫升一瓶路易十三，一口气喝完。
这牲口想用烈酒麻痹自己悲痛的心。
娜莎站在旁边，瞧着心爱男人悲伤憔悴的样子，心里难受，奈何她无能为力，就算赵美美坚持到她赶过去，也没法救。
当年沈浩能承受她那滴原血洗髓伐毛逆天改命，是因为他从小习武，经脉强韧，且经过圣堂最尖端生物医学技术的改造，身体各项机能远超普通人，否则有害无益。
这便是越强的吸血鬼越难找到合适后裔的主要原因。
“对不起，是我没用。”
“最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浑身酒气的沈浩瞥了眼娜莎，扔掉空酒瓶，痛苦的捂住脸，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明白爱的有多深。
失去后的痛苦，与爱对等。
不知如何安慰沈浩的娜莎，默默守在一旁。
十三个小时后，波音747专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沈浩擦干眼泪，走出机舱，一步步走下舷梯。
接机的赵凌峰疯了似的扑向沈浩，挥拳就打。
沈浩不闪不避，任由赵凌峰的拳头砸在脸上。
“是你害死了美美！”赵凌峰边打边吼，直至筋疲力尽，摇摇晃晃倒退几步，仰面哀嚎，发泄心中的悲愤之情。
与此同时，保护赵美美的铁卫，闷声不响跪下，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刺向心窝，以死谢罪。
铁卫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决绝，迅猛，但快不过沈浩，沈浩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赤手夺下九柄匕首，并把匕首捏成碎片。
“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沈浩面无表情撂下句话，走向最近那辆防弹越野车。
第二百八十九章 葬剑
娜莎没有走出机舱，赵美美刚刚遭遇不幸，她若陪在沈浩身边，十有八九刺激到赵家人。
隔着舷窗，她凝望沈浩远去的背影，觉得这个背影显露着从未有过的落寞与忧郁，为之揪心、难受。
“谁让我最爱的人痛苦，我就让谁不好过。”娜莎轻声呢喃，妖冶面庞瞬间冷若冰霜，不远处清理机舱的几人不寒而栗，傻傻瞧着娜莎，不知如何是好。
等沈浩的车队离开，娜莎才走出机舱，摆弄手机，给沈浩发了条信息：从现在起，我替你打打杀杀。
坐在防弹越野车后座的沈浩看到娜莎发来的信息，马上打电话阻止娜莎乱来，已经失去美美，绝不能由着娜莎冒险。
电话未能拨通。
娜莎的手机关机。
沈浩听着手机里的提示音，黯然轻叹，娜莎要是拿定主意为他做点什么，谁都无法阻止，包括他。
即使这个电话拨通，也很难改变娜莎的决心。
好在娜莎战力强大，血脉特殊，随时可进阶侯爵，只需谨慎行事，没有谁能威胁到她，就算遇上吸血鬼世界那些位高权重的老家伙，打不过，跑路多半不成问题，何况那些老家伙跟着大本营一块遭殃，不死，也出不来。
劝不住娜莎的沈浩，衡量利弊安慰自己的同时，给娜莎回了条信息：切记，安全第一，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一位红颜知己。
车队疾驰，横穿市区，来到八宝山殡仪馆，赵美美的遗体昨夜被送过来，经专人化妆后躺在恒温室里。
恒温室，不同于医院的冷库，恒定温度，零上五度，既能很好的保存遗体，又能让死者面容看起来栩栩如生。
赵凌峰带着沈浩走进恒温室，瞥见妹妹的脸，心酸难耐，眼睛一下红了，情绪失控，扯住沈浩衣领，指着美美的遗体，吼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你他妈还算男人吗？”
沈浩呆呆望着仿佛睡着的赵美美，强者的风采与自信，荡然无存，心里头只剩下无尽的悲伤与愧疚。
曾经爱的有多深，现在心痛的就有多厉害。
沈浩失魂落魄往前走几步，伸出颤抖的手，触及小妮子没有一丝热度的面庞，痛苦呢喃：“美美……”
生与死。
世间最远的距离。
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轻抚美美面庞的沈浩按捺不住心中悲恸，泪流满面，哭出了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凌峰擦抹着眼泪，沈浩这么痛苦，搞得他心软了，没法继续责怪、抱怨，缓缓退出恒温室。
恒温室的门关上。
哽咽不止的赵凌峰点燃烟，蹲在门边等沈浩，这一等，就是大半天，楼道里的灯亮了，已是傍晚。
抽完一盒烟的赵凌峰敲门。
“你先走吧，我要陪着美美。”沈浩满含伤感的话音隐隐传出，赵凌峰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转身往外走。
举行葬礼的前一晚，化妆师得为赵美美补妆，沈浩这才从恒温室走出，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等在外边的人瞧沈浩这模样，都心酸不已。
处于低温环境整整三天，普通人根本受不了，而让沈浩如此憔悴萎靡的，不是温度，是心境。
此时的沈浩，万念俱灰。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美美命该如此。”于心不忍的马珍妮上前劝慰沈浩，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沈浩双眼含泪，缓缓摇头。
好似苍老十多岁的赵华宇将擦泪的纸巾递给老婆，面对沈浩，不知该说什么，气氛愈发压抑。
史瑞克走到沈浩面前，微微欠身，道：“尊主，殡仪馆的负责人想向您汇报明天葬礼的安排详情。”
赵美美，沈浩的合法妻子，葬礼规模可想而知，绝对少不了权贵名流，殡仪馆这边如何安排至关重要。
“好……”沈浩说着话瞧向赵华宇、马珍妮。
“那就一块儿去听听。”赵华宇发话，众人毫无异议。
一行人被殡仪馆工作人员请进二楼会议室的同时，通往恒温室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间显现一个身影，如同鬼魅。
紧接着，恒温室的灯熄灭，两名化妆师以为停电，没一惊一乍，干这行十几年，胆子比一般人大的多。
“我出去瞧瞧，是不是楼里都停电了。”女化妆师撇下男同事走到门口，刚拉开门，一股冷风从身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