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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梁凤仪]-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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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无懈可击。

    不论公事私事的处理,我都需要这份强而有力的辅导方量。

    真不愿意跟青云分别,就算几天,都难舍难离。

    肯尼迪国际机场上,青云抱我在怀,吻如雨下,连连地落在我的脸上。我笑
他:“怎么好俾一头啄木鸟!幸好不是啄食我的心,否则,不得了!”

    青云没有答我,立即吻住了我的唇,禁我再说些无谓话。

    送我上机之后,青云转至喇瓜地亚机场,到三藩市去跟韦迪逊电脑公司商谈
合约条件。

    美国加州的经济一直跟东岸很多州各领风骚,为的是在加州有世界最先进科
技的企业机构林立,各电脑公司的发展集中北美西岸,提供极优异的薪金予专业
人士,因而循环刺激经济,繁盛无比。

    继电脑业在加州以雄霸天下的姿态出现后,今后的十年,加州又会垄断品种
改良学的市场,使大部分的农作业生产,得以借助科学的进步,不但快高长大,
且质量并重。西岸充沛的阳光,将更燃亮投资者的壮志雄心,层层相因,加州必
会稳坐世界巨大经济地域的宝座。

    但望青云此去有成。

    回到香江来,时差的关系,使我一清早就已转醒过来。一定跟年纪有关,从
前在美国念书,随时满天空乱飞,活泼得宛如小鸟,丝毫不觉疲累。如今,一交
三十的关卡,立即出现疲态,真不敢想像四十以后会是何光景?

    四十?届时青云若然创业顺利,证明了才具之后,再把利通交到他手上去,
就顾理成章了吧。我还不如挂个虚衔,享享清福,天天带着孩子上街上学,晚上
衣冠楚楚,陪在丈夫身边应酬去,风花雪月一番,岂不是好!还担心什么奔走劳
累。

    且多捱这几年,就一切都更称心如童了。

    撑着倦怠的身子,大清早就回到利通银行去。想必是大叠文件等着我批阅吧!

    康妮果然是个勤奋的孩子,心知我公干回港的第一天必有极多事务要处理。
她竟晓得自动提早一小时上班。难得之至!

    打工真是说易不易,说难不难。只要一个机会,逗老板欢心,以后就容易风
调雨顺。相反,偶然一次触怒天颜,犯了大忌,日后再加九倍的努九,也仑枉然。
这康妮,看得出来,她为了稳坐主席室秘书之位面的的确确花了心神,日有进步。
我很欣赏。

    “江小姐,吃过早餐没有?要不要给你买点什么吃?”

    “不用了,就冲一杯较浓的咖啡即可。”

    我才坐下来,立即发觉办公桌上放了一个锦盒,因而叫住了康妮:“这是什
么?”

    “啊!是一家叫晓庐的古董店送来的,说是你订下之物。”

    晓庐?

    我慌忙打开锦盒。柔光满溢,通体洁白的一把玉如意,静静地躺在锦盒之内。
我立即抓起手袋,头也不回地冲出利通银行大厦,直趋晓庐。

    还是清晨。晓庐的大门,仍关着。

    我正想伸手按铃,里头有位姑娘,抱了几盒东西,刚推门而出。我认得正是
那天招呼我的店员。

    “小姐,你好!”

    对方微笑,一脸光洁白净,态度大方得体,连个小店员都有这份架势,可以
想见店主人的品质是何尺度了。

    “江小姐吗?”竟还认得我。

    “请问谌晓兰小姐回港来了吗?我收到她送来的玉如意,特来看她的。”

    “湛小姐就在店里头,你请进去。”

    小店员闪身让我走进店铺。她便迳自离开了。

    晓庐摆设如昔,走过那梨木镶玻璃的陈列柜,只余枣红丝绒躺着,玉如意已
经不在了。

    再往里头走,大抵是晓庐的办公室。面前挡着的只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屏风
并没有门。我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把乌亮得闪着光彩、齐腰,有如一块黑锦
的秀发。这个必定是湛晓兰无疑。

    清晨,她竟在自己开设的古董店内执着毛笔,伏桌写字。

    看到我并不熟悉的画面,觉得美丽得难以置信。

    我微微咳嗽一声,喊了一句:“是湛小姐吗?”

    转过来一张秀气得教人神为之夺的脸。

    我再度惊呆了。如说一头秀发诱人,倒真不及她那双乌亮的眼睛,有如黑夜
晴空,流转自如的两颗星星,教人翘首欣赏,不能自已。

    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销魂的人儿,我见犹怜,何况是异性?父亲若迷恋她的
话,是太合情合理的一件事了。

    硬要在她身上找出缺陷的话,怕是有一点点的太瘦了。那身水灵灵的气质,
飘逸在一袭阔袍大袖的麻纱衣裙之内,是灵秀有余,富泰不足。大抵就是跟体重
有点关系。

    湛晓兰凝望着我。娴静而毫不急躁地等待我把话说下去。“湛小姐,我是江
福慧!”

    “啊!”对方轻轻应了一声,像早已预算我会登门拜访似的,半点惊怪也没
有,只缓缓站了起来,随即拉动着一张酸枝凳子,招呼我坐下。

    “要茶吗?”

    说着,随手拿了一个西安出产的土色小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陆羽自制的名茶。有特别的味道,请试试。”

    眼前人的气定神闲,驱走了我来时的紧张与兴奋。她好像完全有备而战,知
道总有今日。是她吗?父亲所指的女人是她吗?好不好就直截了当地问。我有个
奇怪的信念,觉得她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不必再扭横折曲地多方探索,更显得缺
了诚意。

    “湛小姐,多谢你出让那个玉如意!”

    “不谢,是物归原主而已。”

    我微微一惊,当日信口开河,横冲直撞,不想真给我撞个正着。玉如意一定
是父亲给她买下来的。我其实从未见过。

    “你和它是久违了!”

    我支吾地应着,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既然是先父送给
你的,最低限度应该重买回来才是。”

    “不必客气。”

    “当日偶然在店内跟它重逢,喜不自胜,冒昧地要求割爱,原也只是图个纪
念,其实,放在知音人处,长存于世,于愿足矣,不一定要据为己有。湛小姐,
可同童?”

    “同意,难怪江老板生前一直对他的独生女儿赞不绝口。”

    “爸爸经常在你跟前提及我吗?”

    “我跟江老板的沟通极之有限,他所言所论,能引起我兴趣的并不多,故而,
倒很能记牢那些关于他女儿的趣事。”湛晓兰再补充:“你要见笑了,我对营商
与金融其实一点天分与心得也没有。我的嗜好可又不合商家人的脾胃。”

    那是显而易见的。江家一屋子的古董名画,全是大宅内的装饰品,父亲从不
晓得内里乾坤。不买白不买,有钱自然要花些在购置显示身家的古物之上而已。

    不比这姓湛的女子。我完全相信她与父亲志趣不相投。然,道不同,尚且不
相为谋,何能相叙相恋?我大惑不解。

    “湛小姐,要这么说,你跟父亲相处,真委屈了!”

    “委屈?你言重呢!任何一个客人走进晓庐来,按售价开妥支票,就可抬走
货物。我何必深究他是否真真对那块汉朝出土的古玉扇坠情有独钟,抑或只是附
庸风雅?”

    我吓呆了。

    不是她!竟又不是她!会不会是父亲一厢情愿,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情况
下闹出的大笑话。

    “父亲对你一直怀念!”我再虚晃一招,看对方怎样反应。

    湛晓兰听了我这句话,眉毛略略向上一扬,微微错愕,道:“不会吧!江小
姐不必为了收回玉如意,就心怀歉疚,因而忙说好话。我和江老板的交易,一清
二楚,两不拖欠。不错,多年前,他在欢场中认识我,继而走在一起一段时期,
提出分手的人是我。江老板当时只有盛怒,并无伤感!怎么会怀念我了?”

    “你怎么离开父亲?”

    湛晓兰差点失笑:“江小姐,世界上没有永无休止的交易。某宗生意,赚到
了一个满意的数目,即可收手。我并不奢求,出道以来,少有积累,直至江老板
见爱,很让我手上舔了点节蓄。我要求结束关系,有我的自由。”当然,我永远
记得他待我不薄。不然,今时今日,我哪有资格过优闲的日子,开着这间玩票性
质的小店营生?“

    湛晓兰微微举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江老板对我或许比较对其余他
遇过的女人长情一点吧!然,殊途同归,总有一天他全因生嫌而下遥客令。我只
不过在他未曾厌倦之时,提出仳离,因而触怒了他。很奇怪是不是?有钱人的自
尊才算自尊,至贵至重,碰不得,踩不得,别人的自尊呢?一如泥泞,微不足道。”

    我脸上大概有点青红不定,不然,湛晓兰不会连连地说:“请茶,请茶,喝
一口情茶,再谈?”

    富甲一方,权倾人间如江尚贤,尚且有过给欢场女子摈弃的一日。父亲为此
而盛怒的话,当然可以理解。

    利通银行高级职员一旦请辞,另有高就,我都会不高兴。越是位高权重的人
越难以忍受被人舍弃的感觉。我们可以随意把职员辞退,那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无可否认,这种唯我独尊,不容亵渎的品性,在绝大多数当时得令的人心目中如
大树盘根,根深蒂固。不是太多人有资格、有条件、有勇气、有远见可以挑战豪
门以铜墙铁壁去拱卫自尊。

    眼前的这位,是极少数人中的智勇之士。

    湛晓兰的光明磊落,干净利落,是江湖上的奇蓖,父亲如仍在世,我胆敢劝
他老人家一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佩服之至。

    “湛小姐,太阻你宝贵时间。此来,一为要把玉如童的价钱还你……”

    “江小姐不必客气。当年江老板听说我独喜清朝如意,于是把从拍卖得来的
一件古物相赠。这是他待我最具诚意,最有心思的一次,很值得纪念,那我才珍
藏至今,正好趁此良机,送你把玩。”

    “那我是却之不恭了。”我想了想,终于开口说:“尚有一事,不知湛小姐
能否坦诚相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世间上不见得有什么永不为人知晓的秘密。”

    我就是看得起这姓湛的女子,才决定出口相问。

    “你跟父亲相交甚深,可知道他有哪一位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的定义是什么?”

    “真诚相处,死生与共。”

    湛晓兰笑:“那是博物馆的珍藏吧,当今之世,未知有也。”

    跟着,湛晓兰正色道:“江老板财耀势大,花国贵客,到处深受欢迎。这种
情况之下,要窥视真情,难比登天!”

    闻者心惊,父亲原来如此风流成性。我突然地无辞以对,活像好端端给人撕
掉了脸皮,尴尬得有点无地自容。三十年来,一直以为父亲是个出奇的敦品励行
之人原来,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凡夫俗于而已。

    究竟是我多年天真的妄自抬举父亲的德能,抑或是他刻意塑造的形象,把我
也当成公众的一分子欺蒙在内了?姑勿论是前者抑或后者,我都悲痛。

    我站起来告辞。

    对湛晓兰有无比的尊重。

    “有空,请来坐。我们喝杯茶,谈一些今日与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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