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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不可以不这么傻？”
左唯低低说着。声音沙哑到让她都觉得揪心。
“我若是不傻。。。”轻轻说着。声息寡淡幽柔，掺着缕缕清雅的香，像是昙花一现之时无暇盛放的香气，释放着最后的生命。少司命的身体缓缓瘫软下来，因为她是少司命。
少司命，只依赖一个人，只可以在她一人脆弱。
这是第二次的放纵。
也是最后一次了。
左唯一拉她无声垂落的袖摆，将她护在怀里，听到她继续说，“若是不傻，又怎么会。。。。”
看着左唯的脸，她低低笑了下。长长的眼睫毛上下翻飞，噙着水珠，浓密的黑发，墨色柔亮，在雨下润湿。像是刚从上等墨汁里捞出来一样，如绸如墨，贴着她羸弱苍白的身体，缠着她精致小巧的耳朵，遮掩着她染血的胸口，黑与白，白与红，尽显妖娆。
血已经从她的身体疯狂涌出，气息只一丝，脆弱得连蚂蚁都不如。
旁人再没能出声。
不管是司徒静轩，还是君御痕，还是青柳婳月他们，亦或者夜罗宾他们。
没人出声。
不知道说什么，或者，不能说。
这是这两个女人的世界。
大雨倾盆的世界，浇灌了苍凉狼狈的天地，却不知道是洗刷了浓郁的血腥，还是幅散了血色。
血水，越来越多。
少司命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从来都是不怕死的，却不知道垂死的感觉这样难熬，因为她的手里抓着的是最让她舍不下的人，而她，为她流泪。
她多么想抓着那些泪珠，就此存着，不让它们破碎而淡去。
“左唯，你还记得昨晚你问过我一句话么？”
不等左唯想起，少司命已经单手绕过左唯的脖颈，将自己贴近她，像是要把自己送进她的怀里。
“你说，我是不是暗恋你很久了。。。。。。”
声音太弱，但是左唯能听清，其他人也能听清，本该是发笑了，却是一个个都笑不出来。
左唯喉咙像是被哽咽了一样，勉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你还承认了。。所以我才说你老说反话，那样不好。。。”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口不对心，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傲娇，也让人心疼。
细细抚摸着左唯的眉，少司命嘴角上扬，苍白之下的血色也显得妖娆，脸颊贴着左唯的脖颈，低低呢喃道：“那一次，我没说假话，左唯，我不讨厌你。。。”
不假，那就是真的了。
不讨厌，那就是爱了。
左唯，我爱了你许久，你可知道？
我忍着这么久不说，不能说，不敢说，说不得，你可知道？
相逢未晚，却是无期而终，归途无路，求而不得，你可知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便好，便可无所恋，无所执，无所忘。
我终究是忘不掉。
所以才容自己最好放肆一次。
ps：
嗷嗷嗷，我知道肯定会有人骂我，但是亲们，少司命这招叫破釜沉舟，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乃们需要懂~~~
第1790章 来自天机遑族的怨！
那一瞬，无论是谁，都无法不动容，只为了少司命的这句话。
那样如释重负，那样满足，那样压抑，那样得忧伤。
原来，一句话对于少司命是如此之难么？
还是说，她的一切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左唯，不要忘记我。。。永远不要”揪着左唯颈后的衣领，像是揪住了左唯的心，让她全身都难以呼吸起来。
甚至不敢去看少司命。
这是属于少司命的霸道，跟她的自私，司徒静轩的野心，她也有。
这颗心，她终究是要了一个让别人难以替代的位置。
左唯不能不给。
“好”
一个字，千言万语都变得苍白。
夜罗宾等人神色瞬息万变，看着少司命，情敌么？对于少司命这样的情敌，如何能为敌？
“少司命。。。天机遑族？难得一个有情人啊。。。”夜沧海摇摇头，脸上满是惋惜，只是，他也在端详着天界那些人，一边揣摩着等下要怎么离开这里。
胖头陀满眼通红，死活不肯承认自己这是感动的，只能拼命玩嘴里塞吃的。。。。
另外一边，邪璇玑悄然把玩着手里的一小片飞刀，飞刀很精致，像是一片蝴蝶翼，蓝白泛银，飞刀在她纤长细嫩的手指间翻飞，在空气中切出幽幽清脆的声音，如同乐曲旋律，她却是瞧也不瞧，只是看着远方的左唯。
神色异样。
——————————
左唯抱紧少司命，垂着头，沉沉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你不要走。。。我带你回家，你不会是一个人。。。你会有很多朋友，家人，我还有好几个孩子，我让他们叫你妈妈，或者叫你爸爸都可以。。。我家那边，种了很多梅花树。开起来，很好看，梅花还可以泡酒，我外婆的手艺很好，当然，比不得我，你。。。”
“你不要走。。。”
半响，没有任何人回应，怀里一片冰凉，左唯缓缓垂下目光。看到了蜷缩在她怀里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发色苍茫。一片黯淡。
她死了。
少司命已经死了。
不少人捂住嘴巴，垂下眼眸。
胖胖跟莎莎两个家伙也是泪眼蒙蒙，他们跟这个少司命也不熟的，就看过几面。还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老妈的顶头上司，很厉害很厉害的一个女人。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老妈而死，且，死的如此哀伤绝恋。
他们的老妈本来就重情，如此该有多难过啊？
左唯抚摸着她的发，安静了下去，没有泪，没有痛苦。只有安静。
谁也看不清她的脸色，看不清她的眼睛，只看到她耳畔的青丝极其凉薄而又眷恋得垂落她的脸颊，些许遮掩住那样的苍白。
大雨，雨水。每一滴都如同冰冷刺骨的刚刺，狠狠戳破皮肤，刺入四肢百骸。
彼时，咚！！！！
爆炸一般的痛响！
好多人惊呼一声，抬头一看，便是看到了天空一片阴霾，那沉闷巨响，便是来自这股阴气凝聚之时形成的碰撞声。
阴气？
不，不如说是怨气！
极其可怕的怨气！
那气息，震慑古今一般！
少司命并没有说谎，她死的时候，便是左唯他们逆转局势之时，可惜，左唯已经懒得理会这个了。
或者说起来，她从来都不觉得牺牲了少司命得到的逃亡机会是值得庆幸的。
“天机遑族的怨，恨，终于要爆发了。。。”祖元风等人苦了脸，对于当年的事情，他们是知道一些的，怎么说呢，大势所趋，在当时的局面看来，他们是有责任的，却也无可奈何，而最无辜的，当然要属强大至极却与世无争的天机遑族。
不争，是超凡，却也是不好的，毕竟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蜕变。
也许就是这样，天机遑族才会留下一个少司命，以及其尖锐的竞争姿态进入神殿，一路屠杀攀上巅峰。。。
当年那些人，如今有多少还活着？
“我现在才想起来，当年那些世家，今日已经没有一个存在了。。。。包括端家”梵雨秋轻声叹着，心里对于少司命，忽然就翻涌了浓烈的不忍之情。
这样一个孩子，本该是绝世倾城的，也跟她的女儿一样享受着父母亲情；。。。虽然自己女儿在她父亲死后也安静了许多，但是比起少司命，自己女儿算是极其幸福了。
魅罗看了一眼尊炘刻的背影，冷笑，始作俑者其无后啊！
“天机遑族是最强种族，他们的种族怨气十分可怕。诸位，还是先做好准备吧！”
阑珊跟祖元风已经冷静戒备起来，攻击蓄势。
彼时，那怨气已经形成了一张看不清容貌的巨脸，怨气森森，本就是最强种族族群怨念，还是沉积了这么多年，因为少司命的陨落而爆发，那得有多恐怖啊？
就如少司命之前所说的那般。
空间，已然开始颤动！
好似下一秒就要崩塌一般！
，彼时，天界这些人都被吓到了，从原来的哀哀凄凄之中迅速转变为戒备！
齐齐看着天空中的巨脸！
“我天机遑族守护天界如此悠久岁月，却还是闹得满族陨落，天道，你灭我天机遑族最最后的皇，我势必要让你付出代价！”
也不知道这是属于谁的声音，反正这声音出自巨脸的嘴中，在说出口后，那怨气陡然咆哮着，冲向天空！
“不好！”
“他要毁了位面隔膜！”
“混蛋！”
几大神王都紧张了！要知道天界虽强，但是也需要一个位面屏障的啊，你要是把屏障弄没了，那就等于把天捅破了，其中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九熵，祖元风，阑珊。。。。九大神王同时出手！
攻击凝聚起来，悍然形成一股龙卷风般的光柱，冲向天空！
不过来不及了、就算是来得及。他们的实力也不足以抵抗这股恐怖的力量！
堪比界主？
不，甚至还要超出界主的力量，起码此刻君御痕跟司徒静轩乃至零叁是觉得自己在这股怨气巨脸下没有什么抵抗的余力的！
不过，让他们惊愕的是。。。。尊炘刻的淡定。
这股男人，此刻压根没看天空那边，而是。。。盯着一个方向。
他在看着左唯。
那眼神，沉郁得不像话！
神色阴沉不定，眉宇间凝聚着一股难耐得阴郁，似乎在忍受着什么。
抓着胸口的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曲起。像是要把心脏剖出来一般。
零叁只看了他一眼。便是挑眉。怎么看这情况，丢了心，入了魔的人是这个家伙呢！
当然了，零叁很想冲到左唯身边去安慰她。但是，又很怕看到她的痛苦，更怕无法减轻她的痛苦。
不过在左唯身边，已经有人了。
夜罗宾跟千语冰只对视了一眼，便是齐齐转移了目光，在看看旁侧的娑罗倾思，三人的状态十分有趣。
但是她们都十分默契得没有对左唯进行任何安慰动作，因为。。。安慰，等于是往左唯伤口上撒盐。
夜罗宾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千语冰跟娑罗倾思自然也不是。
只是。。。千语冰看着左唯怀里的少司命。眉头紧锁，她早知道少司命会有一些举动来帮左唯脱困，但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若是她一开始就察觉了，是不是就能告诉左唯。让她早作提防，就能让少司命幸免于难了？
也许还是不能吧，这个女人跟左唯是一样的，她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左唯也改变不了。
何况，这是为了救左唯。
不过，这就能救左唯了？
下意识的，千语冰凛了凛眉，陡然看到左唯抬起了头，那眼里的森冷，让她心里一惊。
接着，她只看到左唯一手抓在少司命胸口的诛神剑上，小心翼翼，包含痛苦得缓缓。。。拔出！
嘶嘶嘶，诛神剑的威能还在的，那柔软的手掌抓着剑刃，无疑是如同自残一般，鲜血横流。。。。
噗嗤！
剑终于被拔出，那一瞬，左唯抱着少司命，看向夜罗宾。
什么也没说，夜罗宾点点头，接过少司命，一边将手按在少司命的胸部伤口上放一点，输入真气，封绝伤口。
少司命是值得尊敬的，不能让她变得更加狼狈。
这是夜罗宾对她最大的尊重。
而左唯。。。。抓着在她掌心不断颤动，好似在挣扎的诛神剑。。。。
转身，看向尊炘刻！
那眼睛，瞳孔凝聚成森黑得一团，周边翻涌着幽光暗流，像是冷夜之下的深海波光，刻骨得让月色都觉得森冷。
尊炘刻悄然眯起眼睛，越难忽视胸口一**涌来的钝痛，一次次得用手掌撕扯着心脏，然后一边用钝器不断捶打着，砰砰砰，一次次！
这种感觉，到底是他的，还是那个混蛋的？
正如他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