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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5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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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她高考失利,在外面哭着给我打电话,没考上本科。



 



就是那个暑假,她在打工回家的夜路上,一个中年男人对着她露出下体,笑容扭曲地想要摸她的身体。她跑开了,颤着声音给我打电话,我正好在附近,抄着砖头拉着她,非要找到那孙子。没找到。



 



她总是说我欠她礼物,欠她几场酒,说要和我的兄弟见见,说要如何如何。我的每次生日她都记得。



 



上初中时,我的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容娇好,身材凹凸有致,她来自山东诸城。教我们数学。我那时初一,正是性启蒙的时期,对女性神秘的身体有着无穷的探索欲望。坐在第一排的我,总是盯着她下体,看着她在并起双腿时,牛仔裤褶皱起神秘的三角,真的是忍不住地去看,我想那里面是什么呢,是什么样子呢,为什么我单单对那里那样的感兴趣。有一次,她察觉到了,看了看我的眼睛,有点儿恼火,背过身去拿着三角板画线。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那时的我,成绩好又乖,老师们都喜欢我。尤其是她。有一次留在教室里与我聊天,教室里只有我和她,聊到晚上八点半,那个晚上,她像个姐姐,或是小女孩儿一样,说起她的家乡,她的学生时代,她的初恋单相思,她去世的爷爷,仿佛忘记了我只有十四岁。我与她也谈了好多,临走的时候她送我到车站,目送我上车,对我挥手道别,说明天不许迟到,数学作业可以不用交了。



 



那真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那时的周末,都是要补课的。周六我就到她家里,她的家离学校很近,租的房子。房间整洁却狭小,弄了一块小黑板,让我们做题,做完了她便讲。还有语文老师,她更加喜爱我,时常夸我作文写得好,那时初中生写作文,写个蒙太奇便是很有思想。她大加赞赏,看我的时候眼里都有媚意。去她家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丈夫。对我们视而不见,坐在房间里打游戏,头发腻腻的,看起来竟比语文老师还要年轻。她把房间门关上,在客厅里给我们讲课。我觉得她的丈夫像是一件行李,沉重地压在她的手上,她却得带着他,从一座城市穿过另一座城市。



 



从她家下来的时候,走过阴暗的楼梯,旧式的楼房是棕灰色的,与头顶沉霾的天空达成一种不约而同的默契。墙边墨绿色的爬山虎快要老了,一切都很安静。沉闷的空气里黏稠着水意,像是沿着光滑脊背缓慢流淌的汗水,和接近虚脱的喘息。没有雷声的征兆,寂静之间,哗的,雨就落下来了。



 



那时我喜欢我们班花。我发育得晚,她一米六多的时候,我才一米五七。在一个晚霞烧透天穹的黄昏,车站旁她与班里最高最帅气的男生接吻。缠绵悱恻,缱绻动情。她闭紧双眼,眉间蹙着一种献祭般的微妙痛苦。这与天边的霞光相映,构成一幅美丽动人的油画。我怔怔地在远处看着他们,憋得难受,眼里像是被揉进了一把盐。



 



我会幻想与她做爱,作为那个年代的初中生,我们的性观念,正处在压抑与放纵的交叉口。我幻想的场景,总是隐秘而沉悒的,没有大声的呻吟,没有放纵的喊叫,有的只是紊乱的喘息声,和压抑到极致,偷偷窜出的一声沉闷呻吟,静得能听见汗水滴落在地板,响亮的滴答声。脑海里的她是痛苦的,被动的,而我却孔武有力起来。揪住她的头发,攫住她的腰身,想要在这种仪式中获取对她尊严的亵渎和爱的掠夺。可是到了第二天,我看到她还是会紧张得脸红。



 



如今那个帅气的男生,听说是泯然众人。她在一所不错的大学学习艺术,我看了看她妆容精致的照片,再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



 



去年,初中的一个好友找到我,喝了不少酒,海风吹过港口,把我们的脸吹得通红发烫。他变了不少,却说我变了。我说是啊。我对他讲述自己,怎样从好学生,变成倒数第一,怎样打架,结识了怎样的人。他脸上现出讶异的神色,对我笑了笑,说,你还记得苗苒吗,我说记得啊,你当时很喜欢她,和她是同桌。



 



他说:“其实我是同性恋。”



 



我说:“哦。”



 



我又说:“其实你本不应是。”



 



我们都没有再提起苗苒。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儿,烟行媚止之间,秀气的姿容婉约在每一个男生的眼里,勾魂摄魄。她知道他喜欢她,却每天和好多男生笑闹,甚至一天之内,和不同的男生接吻抚摸,并且一定要让他看到。其实我了解这种阴暗的快感,对爱自己的人疯狂地报复,并非报复过错,而是单纯且恶毒地,想要亲眼目睹一个渴慕自己的异性,沉沦并崩溃的痛苦。



 



他喝醉了,说起怎样第一次和男生做爱,怎样喜欢上男生,怎样再也对女生提不起兴趣,怎样被家里人发现,怎样面对暴怒至癫狂的父母。



 



他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知道,他说的是她,女字旁的她。



 



我那时也醉了,转身面向海,对着不远处的情人坝,唱起了那时还没有烂大街的董小姐。



 



我想起小美,小学时,她很喜欢大宝,大宝其实挺帅气的,看上去也很阳光的样子。那时他的姥爷还能下象棋,他的爸爸还没吊死在他眼前。



 



大宝会让我写蹩脚的情诗,在她家的楼下大声朗诵,她打开窗门,喊道:“我家没人你们俩上来吧。”记得那天我们在她家玩,抚摸着她的玩具,看着她写下的工整的字,把她的玩具熊扔得满房飞舞,那是个冬天的夜晚,玻璃窗上贴着毛茸茸的雪花,窗外北风呼啸,她家的暖气和灯光,让我们都暖融融的。那是十年之前,大宝和我都十岁,大宝悄悄对我说,将来要娶她当老婆。



 



小美现在定居爱尔兰,与漂亮的男朋友订了婚。照片里框起了整个欧洲和北美,以及她和未婚夫的好看的面容。她戴着墨镜,身材如往日娇小,环在她腰上的手干净白皙,身边的男生笑容温暖。阳光穿越威尼斯的河道,洒落在他们接吻的侧脸,明暗之间,只能看清脸庞的轮廓,像是在诉说一个不言而喻的秘密,却没有人能解开其中的因缘。



 



那天傍晚,我站在阳台,透过窗户,看到母亲被凯迪拉克接走,晚上的时候,一辆奔驰把她送回来。她说,去见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我突然不想和她说话,只觉得寒冷,突然觉得如此爱我的她,把我也甩开太远,让我觉得心生畏惧。霎时,我又想,区别我与大宝的,也许根本不是个我的努力,孩童时期一起玩耍笑闹的我们,在不知道哪一刻起,世界就将我和他分别开来。从此命运两隔,宇宙平行。



 



我也忘不了二狗,她的母亲在餐馆打工,被人污蔑偷了一篮馒头,从此疯疯癫癫,冬日里只穿一条秋裤上街,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我干的这不是我干的”,他的爸爸是那个年代罕见的工程学大学生,却被分配到业绩差劲的橡胶厂。这一生的最大爱好,便是吃猪头肉下酒。



 



我也忘不了小诺,命运眷顾她,年级第一的成绩,高二便保送新加坡,她的优秀和气质,温和婉转的语调,礼貌得体的酬答,令人羡慕的家世。她是梦想的标签与标本,无论从何种角度看,都是一条康庄大道,都是一段美丽浪漫的人生。世界好像就是为了她而存在。



 



时常,我走在大学里,心中空落落的,却感受到沉重,脚上戴着时间绞成的链条,庞大的往事压来,像一场混乱的梦境。那些人被我们标注成风景,那些事被我们丢进记忆的边缘,可是他们的确存在过,像风一般拂过脸庞。而我,却将这风尽数吸收进身体,连同光和暗,美与丑,笑与累,勋章和伤疤,搅动成一锅沸腾躁动的汤,反应,碰撞,矛盾,和解,最后化为一抔灰,一捧雪,一汪死寂却暗涌的湖。



 



那湖就是我。



 



我时时刻刻描述时间,叙述曾经,描述回忆里的每一分寸场景,却未曾想过,时间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表达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句子,抑扬顿挫或是声平调和,都是命运口中的一句话而已。



 



甚至,一个年代的千万人,拥挤在一座城池里,都在欢笑,都在痛哭,都在撕心裂肺地怒吼,都有如火如荼的爱恨情仇,都有炽烈平淡的悲喜无垠,却被压缩,被简化,被忽略。近乎无限的时间,不会停下慰问一个人甚至一代人,最后无话可说,只剩一声叹息。



于是整个年代,整座城池,在时间无情的呼吸中,都叹息了起来。



 



 



 



 许耀方,青年作者。@许老师一点也不酷许耀方


。;



VOL。551 天空与天空

(/t//xt|小//说/天堂)

作者春晓



 



1、



 



峪口君与阿花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四月下旬的郊外,距今已经有些年了。可是虽然时间有些久远,这些年来峪口君一直清晰记得那个下午的画面。那是在故乡一所师范学院的体育场边,刚有发福迹象的峪口坐在体育场外围的观众席,在肆意奔放的天空下,四处是晃动的人影,峪口的对面坐着的是明晃晃的阳光,身边是学生年代最美丽的阿花。



 



不时有踢出场外的足球,滚到峪口君附近,跑步的人影像挂钟的指针,转动一圈又一圈。



 



那个下午,因为峪口君要出国了,所以阿花的脸色有些沉重,峪口也是如此,一种有些硬又有些陌生的气氛横恒在两人之间,生生地将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拉开了些距离。



 



一整个下午,两人有些像迷路一样,不知道要去哪里,像深夜在大海上失去了导航的渔船,随着失去的时间和光飘荡。



 



其间,峪口君断断续续鼓起过一些勇气,想让沉闷的气氛欢跳起来,可是峪口接连讲了几个笑话,都不够好笑,好笑的笑话峪口君却不知怎么想不起来了。



 



后来,峪口君还是未能改变那个下午,也许就这样做罢了吧。带着些许遗憾,些许的不甘心,峪口君还是站起身。



 



天黑了,操场上的人影明显倾向了另一边,像时针一样转动的人影也明显疏落了。峪口君犹豫着,是准备把阿花送回学校还是一起去商业街的二楼找一间房间。



 



这时候阿花终于忍不住,趴在了峪口的肩膀上哭了出来,她说你可不可以不走啊,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峪口感觉肩膀潮湿了一大片,待他从这湿漉漉的眼泪中回味过来,夏天已经过去了。他丢失了那个夏天的记忆,从跟阿花最后一次见面到飞机离开陆地越过海洋之前的记忆都丢失了,那阵子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愚弄了一样,峪口君什么也没记住,不知道怎么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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