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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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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火柴老师什么事都很迁就他的儿子,觉得要在他活着的时候给他最好的。那个小孩,如今已经有十八岁了吧。



 



二、李大手



 



李大手老师,教历史。小眼高鼻,有费翔似的大背头。颇有才华,书法极佳,写得一手漂亮的板书。上课时声如洪钟,总是笑嘻嘻的,讲到激情处,头向上一昂,再猛地拍下桌子。学生们在下面开小差,把他惹急了。他就把铁质的保温杯用力砸到墙上,水花四溅,“不听课就给老子滚出去!”下节课还是笑嘻嘻地走进教室。



 



我曾请他帮广播站写材料,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次日就来教室给我,字体苍劲飘逸。没有多余的话,交给我就走。



 



歌咏比赛时(就是那种全班一起穿校服唱红歌,每个学校都有办过的歌咏比赛),我才知道他居然弹得一手好琴。学校没有像样的电子设备,伴奏都很难准备。他摆半张桌子在副台,琴边放话筒,给我们伴奏。



 



我记得那个春天,油菜花与粪水的味道一阵阵地光顾学校上空。他在春风里微闭着眼,手指触电般地疯狂弹奏。学生在台下嗑瓜子,领导打着呵欠张大了嘴,牙齿黄黑,台上的同学声嘶力竭地吼:“红星闪闪放光彩……”空气中看不到的花粉和粪水,和春风一起附着在他油腻板结的头发上。



 



我知道他通宵打牌,妻子常年在外面打工,家境艰难,他嫖娼,患性病,花了很多钱也没有治好……这有什么关系呢?此刻的他,在春风里微闭着眼,舞台风大,无人在意的琴声,流水行云,动人心魄。



 



八十年代末站错队的大学生,九十年代初下海失败的商人,放弃这两重身份后,他躲回故乡小镇,再激荡的风云,都与他无关了。更何况是明里暗里的嘲讽厌弃呢。



 



再后来,他妻子回老家。春节时他们经营鱼摊,我去买鱼。他殷勤招呼我,俯身去鱼池选鱼,夸张地赞鱼好,鱼奋力挣扎,甩了他一脸水。我只觉得心酸:真的不用这样,我是你的学生呀。我也不会忘记他为我杀鱼时手上划出了大口子,黏稠的鲜血流到鱼肉上,他的疼痛和尴尬。我也不会忘记他那个春风沉醉的下午,粪水的味道和琴声。



 



这些都只是他的人生。



 



三、周西服



 



周西服老师从来不和除李大手外的老师深交。周西服,教历史,瘦高,戴眼镜。学校没经费,年级第一的奖学金不过五十块。他却自费上千块给学生买学习机,请男生们抽烟,告诉女生怎么扎马尾才好看。有次一帮小男生在我们班门口准备打群架,他悠悠地踱步过来,缓缓抽了口烟,“打你妈个屁,等到去富士康打工嘛。来来来,老子刚买了包好烟,给你几龟儿抽两口。”



 



他带的班历史成绩平均90+,而其他班平均成绩不及格。西服老师才情与大手老师比肩,但较大手老师努力。用高三实验班的标准要求我们乡镇学校初三的学生。我们没考上九十分的同学,自己走到讲台摔手。手摔得红肿,还落下泪来,只觉得对不起他。



 



我们自习的时候,他就在教室晃悠,西服背面全是干硬的米粒和油污。妻子是介绍的,没文化,不爱他,据说只是看上了他的教师身份。他讲一战拿学生会举例子,说学生会是学校的走狗。我当时是学生会主席,同学们转头看我的反应。我早就习惯他的作风,继续面无表情做笔记。



 



晚上放学,我独自回家,路上已经没有人。他停下摩托车载我,告诫我一定要考名牌大学挣大钱出人头地……这些话由他讲出来,居然听着不刺耳,我俩都不提学生会走狗的事情。



 



西服老师与大手老师一样,时运不济。



 



这里不得不提一位女老师,袁气球。气球梦想让儿子出国,一直以异常亢奋激进的方式赚钱,办辅导班卖教辅资料卖光碟……希望能送儿子出国留学。



 



我偶然得知,她的生父是她的“爷爷”。而名义上的父亲,事实上的哥哥,是个弱智。心里一惊,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任凭别人指点,也不容母亲进门。这件事在老师间是公开的秘密,学生们知道的却不多。大概是这样的出身给了她屈辱感吧。西服老师也一度办过课外班,生意比她好太多。她悄悄举报,自以为无人知晓。教辅班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可大可小。但西服老师被重罚,挣的钱还不够交罚款。妻子照样天天打牌,索性饭都不做了。他生日的时候,我给他短信,他回复,“女子啊,老师在河边钓鱼……”他总是称呼我们为“女子”,用方言喊出来亲切得有宠溺的味道。



 



我气极了,想何必为气球保密。天真地想以这样的方式帮西服老师出口气,最后还是不屑于揭人短。而今我才意识到,西服和气球是同一类人,心比天高,一心想摆脱荒芜小镇给人的绝望。只是西服把感情都倾注到学生身上,给自己建造世外桃源;而气球的目标只有一个,逃离,彻底摆脱这个地方。



 



再后来,西服辞职考公务员,县城里的小公职,任务主要是陪人喝酒,我们高考填志愿,他给同学发短信:“老师对不起你们啊,现在不能帮到你,但再等两年,我立稳了脚,一定会尽力帮你们的……”这些话,如果不是他讲的,我们都会觉得虚伪。我们已很久没有与他联系,更未指望他帮忙。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县里等车,他已不太记得我。他与我这个曾经被他称作“走狗”又叮嘱要出人头地的学生,微微寒暄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见他的西服,背面还是皱巴巴的,大腿的位置有米粒。



 



四、钱大眼



 



我真正接受老师嫖娼,是在知道钱大眼老师的秘密之后。



 



钱大眼,具体教什么不记得了。矮胖,头大,笑起来肥肉颤颤,憨憨的。和学校谁的关系都处得好,教书很烂,赚钱能力一流,负责给学校大小活动拍照,垄断了学校的证件照毕业照生意。



 



当时我在学生会,帮他发放照片,收钱。他因此不收我的钱。活动照上有我的就送给我。



 



毕业时他对我各种叮嘱祝福。我觉得跟这老师关系不错。



 



再后来,我陪一个社会女青年去他那儿拍照。好久不见,我以为他会与我寒暄,他却只与那位女青年朋友聊天。他矮,我朋友更矮,他的目光很低,顺着看去,发现他把目光分成了三份:一份是跳动的,用来诠释“眉飞色舞”,好像在心无城府地聊天;一份是涣散的,假装漫不经心地扫视身边的人;最后一份固定而真诚的,用来看她的乳沟。掩饰得很好,把其他两份疲惫不堪的目光都逗开心了。



 



她浑然不觉。我让她换了个姿势站。



 



再然后,我知道了他年轻时候当团委老师,在活动室强奸了很多漂亮女生的事情,都是那种能歌善舞的水灵女孩,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他那颗油亮的大头,还是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上,快活地扭动着。选位置,拍照。



 



初中毕业之后,我继续求学。离开家乡,去往城市。在地铁,商场,公司……在无数拥挤得让人窒息让人绝望的地方,见到与这群男老师面容类似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挣扎之后的徒劳。茫然麻木都如此雷同,但至少,他们已经挣扎过了。



 



我才意识到,让我对男人有了最初的理解和宽悯的,并非是与我爱恋过的少年,而是这群老男人。我终于谅解了他们,就像是终于谅解了我蛮荒怪诞又庸常琐碎的故乡。



 



鲸书,学生。微博id:@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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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69 再美也美不过想象

。txt小。说天堂

作者耀一



 



1、



 



事情发生那个大多数人不愿回忆的特殊的年代,但又注定这辈子无法忘记,因为很多人的婚姻与那个年代有关。比如这件事的主角——老陈。这事儿是我老妈说给我听的,为方便阅读,下文中我用“三姐”作为代称。



 



那年三姐响应号召,插队到江苏一个偏远地区。在那里,她认识了几个好朋友,也知道了有个叫老陈的人,以一种很特殊的方式。



 



那是某天下午。生产队里派发生活用品,知青们排着队去领。



 



三姐当时正在和前面的人聊天,突然听见后面“哎呀”叫了一声。于是回过头去看。只见毛丫涨红着脸,眼里隐约闪着泪光。



 



三姐问,怎么啦?毛丫。



 



毛丫哆哆嗦嗦答,我……抓到个……流氓!



 



毛丫说完一下哭了。



 



三姐再仔细一看,毛丫一只手里抓着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她身后一个中年男人正一脸猥琐地淫笑着。



 



三姐一下明白了,毛丫手里抓着的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家伙!



 



于是三姐一拳打向中年男人,与此同时大声喊:打你个老狗日的流氓!



 



一听到三姐喊,前前后后的人一下围了上来。有骂的,有跟着动手的。



 



毛丫突然哭得更厉害了,大声叫:别打了别打了!断了!断了!



 



动手的人停下了手,这时候中年男人已经躺在了地上,裤裆一片湿漉漉的。



 



派发生活用品的负责人带着两个战士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三姐让毛丫说。毛丫哭哭啼啼不肯说。三姐就指着那个中年男人说:他耍流氓,被抓了个现行。



 



负责人就让两个战士把中年男人带去治安办处理,让毛丫和三姐也跟着一起去。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虽然鼻青脸肿,但脸上却笑眯眯地说:我行的!我的家伙好用得很!



 



三姐对毛丫说,这人是个精神病吧?



 



毛丫哆哆嗦嗦说,刚才我感觉好像把他的家伙拽断了。



 



两个战士把中年男人扶了起来,从他的大裤衩里掉出半截茄子……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老陈。



 



2、



 



到了治安办,老陈依旧嬉皮笑脸。三姐和毛丫则被带去另一个房间做笔录。等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老陈已经被放走了。



 



三姐问:为什么放老陈走?



 



治安办的人说老陈是个精神病。



 



三姐问毛丫:你说怎么办?



 



毛丫低声说:算了,姐,咱快回去吧。我之前吓尿裤子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生产队派了几个人带了点东西来看望毛丫,顺便把她和三姐下午没领到的生活物品给补上。与此同时告诉她,这只是个突发事件,要相信社会主义还是美好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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