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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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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很不高兴,因为根据监测数据,过去两周里中国排放温室气体严重超出全年指标,违反了京都协议。



其实这时候,中国人已经顾不上潘基文高兴不高兴了,他们乘坐火车、集装箱和小渔船,或者干脆用双脚,穿过荒芜人迹的沙漠和大海向外迁徙,希望能找到一个没有猪粪和猪毛乱飞的栖身之地。周边各国被汹涌的移民潮冲击后,都派重兵封锁了边境,即围堵非法移民也围堵那些猪,最后也只有偷渡经验丰富的福建人逃出了不少。



事情到了这一步,联合国不得不派遣特使前往中国。



特使肩负光荣使命,昂然来到中国,一眼看见那地大物博的土地上,猪和人拥挤在一起,像是一片耸动的海洋。好胃口的猪吃光了所有的东西,它们挤满田地和街道,抢占了民房和停车场,在高档别墅区的花园里打滚、性交、生猪宝宝,它们倒是自来熟,将五千年来勤劳善良勇敢的中国人建设起的家园,当成了自己的乐土。尤其是,猪粪便产生的沼气让整片大地笼罩在可怕的毒雾当中……这就是温室气体超标的缘由。



特使还发现,这些地下猪的智商不低,偶尔做出模仿人的模样,例如有些猪会模仿人们夹着公文包,或者架副眼镜,做出匆忙上班的样子。



特使前往外交部大楼的路上,车堵得一塌糊涂,因为路上挤满了猪,公交车上挤满了猪,就连地铁里也挤满了猪。它们毫无礼貌,和上下班的白领使劲挣抢座位,高级别一点的猪则有公车可以坐。它们若有所思地凝视窗外,额头上刻满智慧的皱纹。



猪们天然讨厌皮革厂和屠场,但是对高档餐厅则没有任何抵抗力,它们还喜欢高档夜总会和酒吧,喜欢豪华歌剧院和国家音乐厅,这充分说明它们是文化的猪,智慧的猪。



当然,也有小市民级别的猪,它们溜溜达达,不注重形象,菜市场里到处有猪在闲逛,拣白菜帮子,路边小吃摊也有猪们光顾,风口处总有三五只猪卧在一起,哼哼唧唧个不停,特使相信它们是在摆龙门阵,侃大山。



也许,有些人被感染了,变成猪的模样,混杂在猪们当中,以至于放远了看,猪模糊成人,人模糊成猪,分辨不清了。



特使觉得事态严重,前往有关部门拜谒,希望他们能采取强力措施,却发现这些高大威严的办公楼里也挤满了这种长鼻大耳动物。楼道里很潮湿,散发出种种可疑气味。在某间极宽敞透亮因而必定极重要的办公室里,一头猪抬起头来,轻轻地打了个喷嚏。特使吓得倒退三舍。猪流感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可不愿意成为联合国官员猪流感殉难第一人。



那是一头特别肥大的猪,毛稀而粗,鬃毛棕红,体大粗长,背弓腹直,肌肉发达,耳朵还向上半立着,6对乳头好像西装上的双排扣分列而下,显得格外威严。它半立而起,朝联合国特使伸出一只蹄子来:“我是猪的新闻发言人,哼唧,你可以叫我朱不语。”它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只是带着沉重的鼻音。



特使心情沉重,暗自为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忧虑,她瞄了一眼,发现墙壁上挂着的领导人镜框里已经换成了一只戴着墨镜的猪,面貌依稀与长江金字塔上的那只猪相似。她庄严地宣称:“我们只与合法政府接触!把你们主人叫出来。我们不能和猪谈判。”



“为什么?”肥硕的猪说,“哼唧,从形象上来说,我们不比人类差。”



特使控制住发抖的双手,正了正衣领,严正声明说:“地球自古以来就是属于人类的,你们的占领是非法的无效的,我们不得不把你们开除出联合国。”



朱不语天真地仰头大笑,突然掏出一本烂津津的书本读了起来:“有一个故事,南方有只鸟名叫‘鹓雏’,哼唧,鹓雏展翅而起,从南海飞向北海,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是个挑剔的家伙,哼唧,这时,有只猫头鹰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只腐烂的老鼠,恰好鹓雏从头顶飞过,猫头鹰急忙护住腐鼠,仰头视之道:吓!”



它猛烈地拍打着桌子,桌上的纸张在它的拍击下四散飞舞,大猪气势汹汹地又大喝了一声“吓”,吼声里满载委屈和不满,人类在所有的历史中,这个国家在所有运动中所遇到的一切问题,都与这吼声连接在一起了。



这头愤怒的猪从鼻孔里喷出气来,獠牙外露,圆睁着小小的火红双眼,小尾巴使劲地打着圈,对特使说:“现在您也想用您的联合国来吓我吗?”



特使觉得猪对这个故事的解读不对,可是你怎么和一只猪争辩呢?



她思考了一会,刚想换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开口,突然有巨大的狂风从地心深处吹出,顺着猪们爬上地面的通道呼啸抖动,震撼着上百公里厚的岩层。一阵能摧毁耳膜的钟声响起,让人觉得身上一阵儿冷一阵儿热。钟声四面八方袭来,就像大群的野猪在她头脑里奔突。特使发现和她交谈的那只猪在仔细聆听这钟声,它的脊柱滚过一阵长长的颤动。



“时候到啦,和你交谈很愉快。”朱不语略带遗憾地说,它后蹄直立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开始大口地吸气,气流好像一条龙注入它那无底洞似的咽喉,它的肚子像青蛙一样鼓起,猪皮则薄得看得见血管。雨夜屠夫整个儿膨胀了,身体变得圆通通的,就好像充满气的巨大粉红色猪状气球。“实话告诉你吧,地球是那个巨大的潘多拉盒子,哼唧,我们的名字不是猪,而是叫希望。可惜此刻,我觉得你们并不值得拯救。我们的目标是宇宙。”



它蹬上窗台,回过头来,最后留下了一句话:“再见,谢谢你们的白菜。”



这时候,建筑里和建筑外所有的猪都在吸气,气流冲撞猪牙的声音简直就像海啸。特使不得不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她看见上百万的粉红色圆球在窗外的广场上打着滚,互相碰撞,然后打着旋儿腾空而起。



所有的猪都飞起来了!包括那些地面上原先有的猪,它们从广场上,从猪圈里,从农田里,从汽车上,从民居的窗户里冒了出来,轻飘飘地向上飞,好像成串的气泡,好像一条巨大的河流,不停地向天空流淌。一百亿头猪越飞越高,越飞越高,在云彩上盘旋,脊背在阳光下微微闪亮,就好像蝴蝶翅膀上的鳞片在闪亮。



总的来说,飞猪们的队形十分整齐,只是在上升的过程中,受到地球自转的影响,向右偏去,形成了一个顺时针旋转的漏斗。但到了高空对流层后,组成猪河流的微粒或者被柔和的风卷着,呈白色羽毛或丝卷状,或者被阵风推向一侧,成球簇状,在天空作波浪状挂列,或者被强风吹散,挂列成行,云底参差不齐。当风产生回流时,还会造成许多不规则的涡漩。



猪的数量太多了,它们的起飞过程从白天一直持续到夜晚,然后又拖到了黎明。那些仰头而望的人们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淡淡的天幕上留下了许多猪的剪影。早先起飞的猪们在近地轨道上组成了一条行星环,宽度3000米,厚度则有将近2500米。它们绕着地球缓慢飞行,等待猪的大部队会合,在这过程中偶尔发出快乐的尖叫,组成了猪的大合唱“朱不语将军之歌”,频率之高,通过无线电台就能听到,然后,它们头也不回地飞向寂静的,但又是广袤无边的外太空。






VOL。20 混蛋和孩子

txt!小!说!天。堂

作者关军



 



混蛋挂断电话,匆忙往外走去。混蛋贴着墙根,低着头下楼梯,希望没人撞见他,至少看不到他的神色。混蛋穿过喧闹的马路,走向对面的电话亭。



电话亭也是一个报摊,混蛋参与编辑的报纸,常摆在显眼位置。男主人是一个离职的警员,电话亭得以开在派出所大门的一侧,通常那是传达室的位置。混蛋忐忑地走向它,像是走在投案自首的最后几步。



她就站在电话亭旁边,在那呼吸急促的十几秒,混蛋没勇气看她的表情,只记得她在无声地哭。混蛋掏出叠在一起的几张钞票——不多不少正是500块——递过去,好像说了一两句话,大意是把这事儿处理了吧,别再来找我。



混蛋就这么转身走了。他的方向既不是报社也不是近旁的家,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再找上门来——混蛋担心她还会索要补偿金,甚至要求和自己结婚。



仅仅三个月前,混蛋还处于特别渴望找到女人的时期,每次回本溪老家,都会在亲友撮合下相几次亲。她是其中的一个,刚从外地农村来本溪投奔姐姐,还没找到工作,对城市生活既陌生又渴求。她与混蛋的一个朋友相识,于是被介绍给了混蛋。



那朋友介绍的女子,该有两位数了,无奈混蛋矮小而笨拙,又没什么傲人之处,总是遭到拒绝。在朋友那间半地下的门市房,她见了混蛋一面,同样没什么兴趣。朋友有点急了,想出一个极端的办法——下班时留下一点吃的,就借故出去,在外面反锁了铁门。打电话催其开门,他先是说“你们先好好聊聊,我一会儿就回来”,后来干脆关了手机。



她20出头,肤色黯红,身形健壮,与混蛋在一起,很不像那么回事。混蛋总觉得未来妻子的面容可以更秀丽一点,外形上也不要给自己压迫感。以前相亲是人家瞧不上混蛋,这次是两个人都不满意。



那屋子连窗户也没有,更要命的是,朋友在外面把电闸都给拉了。当最后一点微光从卷帘门与地面的缝隙消退,她与混蛋绝望地坐在黑暗里,只能有一搭无一搭地闲扯,如朋友期望的那样彼此熟悉着。    



后来他们困了,发现屋里只有一张沙发床。混蛋拿出一种被逼无奈的语气说,咱们挤一下吧。听得出她很害羞,但最终也没拒绝。其实,她可以建议他趴在桌子上,而且即使一夜不睡混蛋也死不了。在黑暗中的某一时刻,她的心一定发生了松动,这也算另一种“囚徒困境”吗?    



混蛋成年后,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睡在一起,他试探性地逗引她,先是用话语,后来是用手。她依旧害羞,依旧没拒绝。    



第二天,朋友来开门,欣喜地看到恶作剧的成果。当混蛋表示当晚就要赶回工作地沈阳,她不舍地说:过几天我去看你吧。 



混蛋含糊着答应。他还是没有生发好感,但又不想错过与她亲近的可能。  



在没有任何安全准备的情况下,混蛋与她发生了惟一一次性关系,那是她到沈阳的第一个晚上。彼时的她,对混蛋已有了几分依恋。翌日送走她之后,混蛋紧张起来,在他的意识里,性还是与责任脱不开干系的,而他又明确知道自己不会娶她,担不起继续下去的责任。



面对她再次探望的愿望,混蛋开始百般推脱,后来连手机也关了。甚至她来敲房门的时候,混蛋都躲在家里一声不吭。



直到那一天,她把电话打到混蛋的办公室,告诉混蛋,自己就在报社对面的电话亭,她说自己怀孕了,如果混蛋继续躲藏,她会让报社的人都知道。她还说,她想留下这个孩子。



混蛋得到了他本该得到的致命一击,无法再藏匿下去。他说你别冲动,孩子不能留下,你别冲动,我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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