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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濡的心-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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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我并非背叛小村,可是,我害怕见到她。

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只有寿利和楯。楯那天可能抱着杀死野末老师的念头而来找手枪,却未找到。剩下的,只有寿利了。我笑出声。

“可是,寿利比楯更晚到我家呀!”

小村钓一也笑了。“你记得很清楚嘛!没错。但是,或许是二十五日以前就带走了手枪……”

“若是这样,她二十五日就没必要来我家了。”

“可能是觉得你若尚未出门,要设法阻止你吧?”

无论如何,我必须救寿利。

“我知道寿利为了我而想杀死野末老师,而且和楯一样的至二楼去拿手枪,却未找到,于是立刻赶至野末老师的住处,可是老师和我都不在,只好回家了。寿利不会对我说谎,再说,她若真的杀死野末老师,也不会瞒着我。”

“真是的,又是同样的话。你自己呢?”

“二十五日早上,上学之前我去拿手枪,但是手枪已不见。”

小村钓一茫然若失。我有些歇斯底里的笑了。

“你打算杀他?”

“是没有如此明确的意志,只不过,那天想带枪在身上。”

“这么说是二十四日,或在那之前有人带走了?你下决心在二十五日以后就不去被害者住处是哪天?”

“不记得了。可是告诉寿利是二十三日。”

“你家人呢?”

“同是二十三日。对小村和楯也是。”

“二十三日有谁来访?”

“好像没有。”

“二十四日的来访者有楯、鹰场和家妹。若将你家人除外,则带走手枪的很可能是这三人之一。但,楯和南方寿利一样,二十五日时手上仍无枪,而鹰场不知手枪的藏处。这么说,有可能是家妹了。”小村苦笑。

“你可不能这样说。小村一直和我在一起,并未上过二楼。何况高子那几天正在打扫二楼!”

沮丧的表情忽然转为暴躁。“有人说谎!不,每个人都说谎!即使是你,也隐瞒着什么吧?”

我沉默不语。

小村钓一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抱歉!你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吧?”

“不,这是你的工作职责。”

“真希望能和妹妹一起来你家拜访,而不是为了这种事。”他眩眼似的看着我。

小村钓一是很专注的警察人才。他们兄妹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真的?我很欢迎。”

御厨贱子的日记

六月九日

下着静谧小雨的星期天。母亲从早上就一直缩在被窝里打盹,她说我脸色不佳,别胡思乱想。

真的是该坚强些,但是,体力却像完全消失,今天也是无所事事的躲在房里——我已失去年轻的恢复能力。

小村的哥哥今天也来了,问很多问题。典子也被讯问,不知问些什么内容?

典子总是顾虑着我,我们彼此毫不触及该件命案之事,但是只要面对面,彼此心意就相通了。我认为就算为了典子牺牲也不惜,典子一定也是同样想法。若是这样,彼此应该坦白商量才对,可是,我害怕真相大白,如果可能,希望事件永远陷入胶着……

典子可能还未注意到吧!她在不知觉间把校徽掉落该处。还有,那天晚上,我偷偷拿来她的制服,把校徽别上。当时,在朦胧的意识中,我强烈感受到制服的气息。只有典子会轻轻抱住我、凝视着我,所以为了典子,我必须继续说谎,就算为此受罚也甘愿!

小村钓一详细问及我和野末老师交往之事。由于这点并没什么好隐瞒,我也详细说明。

“关于停止补习之事,野末说过什么吗?”

“他说希望我能信任他,继续让典子补习。”

野末老师似在日记里记有对我抱持妄想之语,小村钓一要我说明这点,但,很遗憾,这并非能告诉他之事,所以我没回答。

坦白说,我痛苦的真正原因在于庸次郎的态度。从那时以来,庸次郎不再能平静的面对我,我们之间已产生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隔阂。

为何他不相信我的清白呢?

我不顾羞耻,想告诉他发生的全部之事,以及我和野末谈话的全部内容,但,他却冷冷的避开我。我从未像此时这样深爱着庸次郎,如果他希望,我也能很高兴的献上自己的身体。假如失去庸次郎,我倒不如成为恶魔的俘虏算了。

到目前为止,我之所以会持续拒绝庸次郎的求婚,乃是为了过去之罪孽。御厨并非只是对国家前途悲观而自杀,而是因为突然知道我对庸次郎的感情一直没有改变过。

御厨的老朋友战后不久来访,在酒宴中谈笑回忆往事之际,忽然说出了年轻时代的我和庸次郎的事。当时我虽怔了一下,但是想到已是很久以前的事,御厨应该也不会太在意才对,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我错了。御厨深爱着我,他很热情,做事一向贯彻到底,一辈子可说只认识我这个女人。也因此,知道我爱别人,而且是庸次郎时,受到的打击也极大,他责备我,愤怒得全身发抖,甚至有生以来第一次打我。最后,又泪流满面的要我忘掉庸次郎。

但,我没办法任意说谎,也不能背叛庸次郎和我的爱,不管人家怎样说,我都不会说出“死心”之类的话,我只能说到现在为止我已尽到为人妻的义务,今后也打算继续这么做。

这是何等冷淡的话啊!御厨在预测国家前途灰黯,又遭受身为妻子的我所背叛,终于选择用手枪自杀之途。

那把手枪如今又击倒年轻教师!

我就是那样罪孽深重的女人,婚姻的开始就已是虚假,我将唯一的丈夫置于心中,却持续背叛外在的丈夫。但,在对御厨的回忆未消失之前,我无法沉醉于和恋人结婚的幸福中,那样,会受神的惩罚……我一直这样认为。

然而,仔细一想,我之所以能过着这样自在的寡妇生活,全靠庸次郎不变的爱。虽然嘴巴未说出,但是我们总是随时相互确定彼此挚爱的眼神。

庸次郎的爱似已将消失……不,不是的,我们的爱不应该会消失。庸次郎是在痛苦,就像御厨曾经痛苦的那样,这点,我从他暗郁的表情和眼神已能看出。

如果失去庸次郎,我会变成如何呢?大概无法生存下去吧!

御厨芙美的日记

六月十五日

阴雨的天气持续着,榻榻米也都湿透,虽是每年皆有的情形,我却非常讨厌梅雨。尤其是年纪大了,全身酸痛,头也昏沉沉的,连动都懒得动,最近,每天都是醒醒睡睡的,半点精神也没有。

高子摘下庭院的梅子,但,是否洗得够干净呢?

今天请医师来针灸治疗,感觉上轻松许多。如果能在走不动之前死去,既不会替家人带来困扰,自己也乐得轻松,不过,在那之前,希望贱子能做出决定。

那位英语教师被杀后,鹰场和贱子的感情起了变化,不过这是鹰场在嫉妒那位英语教师,没必要担心。其实,以鹰场的立场来说也难怪,正因为他常被贱子所拒绝,所以明知贱子并非不安分的女人,仍会那样强烈怀疑。照这情形看来,贱子也将无法再保持冷静,说不定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快了!

英语教师之死对典子而言是好事。少女时期的恋情总是不牢靠,也转眼即逝,说不定典子现在自己都感到可笑了。我必须趁此机会开导典子,告诉她恋爱并非人生中最重要之事,如果现在不拼命努力用功,以后会后悔。另外,也必须告诉寿利,如果不自我控制和典子的感情,不只是学业会荒废,最后还会受到典子所厌。但,那女孩可能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吧!

典子和寿利就算踏出社会,男人们也不会放过她们,结果,找个好男人在一起,可能是最幸福之事。但,小村就不一样了!典子和寿利或许比她聪明,却因女性气质太浓,难以自主行动,不过,小村做事独立,不会让自己误了步骤,应该能自行开拓出一片天空。我很器重她,不能让她在途中颠踬!

对了,小村的哥哥是刑事,时常到家里来,但,最近四、五天好像没见到人。他是比楯更可贵的男人,拼命想查出凶手,也许是一心一意靠自己之力往上爬吧!

我告诉过他,这家里的人不可能会杀人又逃避刑责,而,也许是年龄老了,对人的生死也不再那样在意,所以,反正那位英语教师若活着,也只是会替别人带来困扰而已,也许死掉还好些,既然这样,又何必急于追查出凶手呢?活着的人比较重要的。

他大概认为我在庇护自己的亲人,蹙眉不语。

鹰场庸次郎的日记

六月十六日

没去打高尔夫球,也未至御厨家,整天闭门独居。已经很久没去找贱子了,以前,每隔两、三天就会见一面,但,那天如噩梦般的回忆却紧缠着我不放,脑海中更经常浮现贱子的脸和身影。这种在以前会让我感到强烈羞耻的幻想,此刻却令我难以成眠。

我现在是极端需求着贱子,想拥有她的肉体。我想象同恋人般脱掉贱子的衣服,探索这二十年来我毫无所知的肉体秘密。

那天,贱子的嘴唇向我强烈需索,我茫然,在毫不明白意义之下领略那有生以来的初次官能冲击。

野末死了,如今已无从确切知道他和贱子之间到底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冷静分析,贱子不可能做出不洁的行为,只是虽然心里是这样认为,仍无法抹杀一丝疑念。似这样,有必要和贱子好好谈谈,听她解释,让疑念冰释,但,我却拒绝这么做。简直就像是初次谈恋爱的青年般,嫉妒和愤怒使我拼命地想谴责她!

贱子要求野末断绝和典子的交往……这是他们谈话的要点吧!但,难道野末不是转而要求贱子的肉体做为代价吗?贱子当然不可能答应,不过,以她的个性,又很可能为典子而牺牲自己。无论如何,我还是不能相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自从野末出现,我的心就失去平静,连他已从地面上消灭的现在?我还是憎恨着他,不,有时候甚至连惹生麻烦的典子也憎恨。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在事情已结束的现今,我还踌躇什么呢?

小村刑事正午过后来访。我已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只是淡漠的应对着。

“不只是你,所有的人都隐瞒着什么,互相庇护。”

“我隐瞒什么?”

“在那之前我要请教一件事,你从很久以前就爱慕御厨贱子,想跟她结婚吧?”

“这种事没必要回答吧?这是私人问题。”

“那我这么问好了,你爱典子吧?”

“当然,我自认要像父亲般照顾她。”

“对这次典子和野末老师的恋爱问题,你一定也很担心?”

“是的,我好几次劝她母亲别让她晚上出外补习,努力不让典子碰上任何意外。”

“命案发生的二十五日,典子晚上八时左右回家,而平日,大部分是七时过后就回家,可是,你和楯都在典子回家前的七时半左右离开御厨家。对典子的事很担心的你,居然未等到比平常晚归的典子回到家才走,岂非太冷淡了些?何况,二十五日又是典子补习英语的最后一天,对野末和典子而言,应具有特殊意思,但……你为何那样早就离开御厨家呢?”

“那是……并无特别的理由……”我急于想找出妥切的理由。

“是认为典子会安全回家?”

“不错,野末一定会送她回来……”

“那并不能视为安全,问题是在野末送她回家之前,不是吗?”

“坦白说,我是担心,不过,刚好当晚我有一项脱身不得的会议……”

“抱歉,你这是在逃避。八时以前回到家后,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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