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董小宛-第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弟,当无大碍,就此告辞!”
    “兄长,此去多长时间?”
    “半年左右。”
    冒辟疆在酒楼用晚餐,饭菜都很可口,心想张天如安排的住处果然不错。正吃着,一位
店伙计慌慌张张跑进来,不慎将一条长凳碰翻在地。店主道:“遇到鬼了吗?慌什么?”
    “老板爷,皇上有令,今日宵禁。”
    “宵禁就宵禁。你小子贵州毛驴没听过马叫。”
    “满贼又兴兵打山海关了。”
    “哦。”店主并不怕清兵攻打北京,他只是恨每次攻打前涌来的难民,他们总是找他要
钱,还用肮脏的手抱着他的腿,令他恶心。
    冒辟疆本想出去散散步,听说宵禁便没兴致,独自上了楼,思考拟一份奏章。他躺在床
上,苦思冥想,这可比平时写文章要头痛得多,一招一式都得按皇帝的规矩办。他又想到许
真,却不知该到何处才能找到他。
    约摸一更天,京城已经静街,楼下刚好是一个重要街口,站着许多官兵,偶尔传来他们
盘查人的咒骂和训斥声。冒辟疆偷偷溜到窗前,挑起窗帘一角望去。在微弱的光下,可以看
见街口的墙壁上贴着大张的、用木板做成的戒严布告,官兵们袖着手,缩在墙角。从那又窄
又长的胡同中,一位更夫提着小灯笼,敲着破铜锣走了出来。那瑟缩的影子只是微微一晃,
又消逝在黑暗中,那缓慢的、无精打采的锣声也在风声里逐渐远去。这位时间的影子让人忧
伤,白日里那种繁荣的景象消失了,城里显得特别的阴森和凄凉。他感到前程渺茫。
    三天之后,宵禁解除了,北京城的居民们喜气洋洋地传播着吴三桂将军大胜的消息。冒
辟疆也面露喜色,他拟好了议论监军之事的奏章,他视为平生得意之作。
    大清早,冒辟疆便起床,穿戴齐整,洗漱完毕。经店小二的热心指点,他出门拐了三个
弯,便远远望见午门前车水马龙、官轿拥挤,正是百官上早朝之时,人头攒动,官服闪闪发
光。
    他混杂在几乘花轿后进了御史台,站在一株虬龙老松下静待时机,眼见众官参议正纷纷
离去,便托着奏章迈步上堂,往下一跪,将奏章高高举起。左右侍从便有人上前询问有何
事。堂上坐着两位御史大人,问明堂下跪奏之人不过是个小小生员,大怒,喝令退出。冒辟
疆被推出门来,长叹一声。眼见御史台是进不去,那他又去找谁呢?他忧心如焚,将奏章狠
狠扔在地上,凄凉徘徊了许久。
    他泪流满面,顺着来路悲伤而去。忽然一匹快马拦住去路,马上一名锦衣卫大声问道:
    “公子留步,御史大人要见你。”冒辟疆大喜,便跟他往回走,他并不希望御史台能给
他帮助,只是想乘机探听到许真许大人的寓宅。这时,前面一乘官轿停下来,轿帘开处钻出
一位官员。
    官员道:“这位生员,我见你扔在地上的文章很不错,特来追赶,今问一句,你是不是
冒起宗的儿子?”
    “家父正是冒起宗。”
    “贤侄,我已知你来意,但这是非御史台能够相助之事。
    你可去找许真许吏部,他跟你父亲交情不薄,也许能有所作为。他家在朝阳门左边,门
前有对绿色狮子很特别,一眼就看得出来。拿去吧,你的奏章。”
    “谢御史大人。”
    官轿又缓缓而去,后面跟着许多仆役。他拉住最后一位问道:“方才这位御史大人是谁
呀?”仆役得意地说:“盛永,盛大人。”
    许吏部门前那对绿色石狮子果然很特别,不仅形神兼备,而且温驯可爱。冒辟疆看见两
个波斯人正在石狮上摸来摸去,频频挑着拇指,不禁会心一笑。两个胡人见他一笑,微红着
脸慌忙走开了。
    他在门环上叩了三叩,一位管家开了门,吩咐他在前厅等着。许真听说冒辟疆求见,便
叫管家领他到书房中来。
    冒辟疆在书藉的陈香中见到了许真。这位吏部大人身着便袍迎住他道:“哈哈,三十年
弹指如云烟,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会走路呢!”
    冒辟疆行了大礼,许真叫他免礼之后就在下首坐下。许真叹道:“自从你爹入狱以来,
我无日不为其焦虑并设法营救。
    前日衡阳飞骑来书,告之你爹尚在人间,许真方得稍怡。但要火速取他出狱官复原职,
却只有范丞相努力游说,也许还有望。你知道你爹是被谁陷害的?”
    “小侄不知。”
    “乃是东阁大学士魏演所为,这人是块硬骨头,老虎啃起来都喊牙痛。”
    “小侄此来,拼死也要面圣请罪,纵使身首两地,也要还爹一个清白。”
    许真叹息道:“难得贤侄一片孝心,你看看这条幡。”他有心转移话道,“是你爹的手
笔。”
    冒辟疆见那条幅写的是一句诗:“花闻哭声死,水见别容新。”便道:“好象是孟东野
的句子,爹向来喜爱读孟东野。”
    “正是孟东野的诗句。‘花闻哭声死’乃伤春之词。‘水见别容新’却是哀叹光阴之
词,我辈老朽深知其中真味啊!并非水真的新了,乃是别客之老啊!”
    正叹息间,管家飞速跑来报告:“范丞相来访。”许真道:“来得正好。”乃牵了冒辟
疆的手到客厅里介绍给范丞相。
    范丞相哈哈大笑道:“贤侄来得正是时候,刚从圣殿下来,皇上已恩准你爹官复原职
了。”
    冒辟疆、许真都欣喜若狂。一片乌云终于从天空消失,怎能不令人兴奋呢。
    许真道:“全仗范丞相不忘旧情,在圣上面前美言再三,才有今日。”
    “非也,非也。此乃张献忠的功劳。”
    “何言反贼有功?”
    范丞相正色道:“献贼已破了襄樊重镇。要是当初按冒起宗的策略防范,则不会有今日
之祸。国家危难,皇上多有悔过之心,已火速差人到衡阳传旨去了。”
    冒辟疆先谢了圣上龙恩,然后问道:“国事不振,各处贼情究竟如何?”
    “不妙啊。闯贼已成气候,目前似有破洛阳之势。国家危矣。”
    冒辟疆只恨自己不是武将,否则定赴前沿和反贼拼杀。他一使劲,竟折断一支毛笔。想
起在京城已无事可干,便对两位长辈说自己打算在京城逗留一两天就走。
    范丞相和魏演已成水火不容之势。方才听说冒辟疆想越级面圣,便自忖这小子还有些胆
量,可以利用他的血气,达到打击魏演的目的。这时听说冒辟疆要走,忙拦住道:“贤侄差
矣,你以为令尊已安全了吗?”
    “难道不是?”冒辟疆惊问道。
    “记住还有魏演在,令父的悲剧就可能重演。”
    许真马上领会他的用意。便道:“斩草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如何才能除去魏演?小侄愿效全力。”
    “这事需从长计议。”范丞相自己手中多了一名勇敢蛮横的小卒,就多了一份把握。冒
辟疆可没想到这政治手腕中包含的凶险,必要时,范丞相会毫不怜惜地牺牲掉这枚小卒以保
自身。冒辟疆自己将自己送上了钢丝绳。从许真家出来,他便住进了丞相府。为保机密,他
只得深居后院,不敢轻易露面。
    他深居丞相府的日子里,内心充满了好斗之情。几次在梦中将魏演从圣殿上摔了下来。
    丞相府大量的书籍、古玩、字画使他爱不释手,眼界大开。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使他有
些飘飘然。
    每天午后,他都要放下书在回廊中独自散散步,夏天的阳光虽然猛烈,但他更觉精彩的
是京城那始终瓦蓝明净的天空和天空中飘浮着的轻柔的白云,这是一种南方阴郁天气中难得
享受到的一种幸福。
    起初,他偶尔碰到丞相的侄女阿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天天都要碰上阿飘。她总是有
许多女人的活需要在走廊里做,她认为走廊里光线很好。他也渐渐发现了她的美。
    阿飘快活地朝他微笑,因为一看到他,她心里就觉得高兴,她也隐隐约约地注意到他也
总是对她微笑,慢慢他的眼睛变得有点茫然,一副沉思的神情。
    “冒公子,又闷得慌了。”她脸色微红。
    “是啊,时间过得真慢。”他用扇子扇着风。“今天天气真热。”
    “就是嘛。北方老是这么大的太阳,难得下雨。”
    “阿飘不是北方人?”
    “我是长沙人,我喜欢下雨。”
    “我不喜欢下雨,更讨厌阴天。还是阳光明媚好,做什么事都觉得爽快。”
    “其实下雨才有情趣。特别是晚上独自躺在床上听着雨点从远处的房顶上跑过来,就像
有人一路朝瓦片上撒着沙子似的,非常动听。”
    “那当然,不过太阳总令人振奋。”
    “你是不是经常很忧郁。我不明白你怎么像个女人式的整天足不出户,书真的那么好
看?”
    他用扇子搔搔脑袋,不便解释。这时,一只蝴蝶从墙外飞了进来。他说道:“好漂亮的
蝴蝶。”阿飘也看见了。
    那只蝴蝶翩翩而来,就停在他俩面前不远的一朵花上,惬意地吞食花蕊中的蜜。冒辟疆
童心大发,一扇子打过去,花枝断了,蝴蝶却飞走了。
    “你真坏,毫不怜香惜玉。”
    他用手一撑,便轻松地跨过了栏杆,拣起扇子,顺便将那朵花折了下来。然后用手一
撑,又回到走廊中。他不经意地说:“名花有主呢!”
    阿飘红了脸,为了掩饰,慌忙弯腰去拾刚才正绣着的绣花圈子。
    她说:“哎,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帮娘娘做事了。我走了。”
    说完便朝后院走去。他喜欢看她的背影,这时便尽情地看。
    她在转角处回头看了一眼,他仍然望着她,手中拿着扇子和花朵,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阿飘从来没看到过谁这样看自己。往日她有时忍不住回过头去,对才跟她谈过话的人瞟
上一眼,好像这样便可以显得不太粗鲁和无理似的,可是那些人却匆匆离去,他们脸上的表
情已经改变,变得神情专一,只有这个冒公子,好像在盼望她回去似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什
么事。
    范丞相从书桌底下一层木柜中取出一幅人像画来。“贤侄,过来瞧瞧,这个人您愿不愿
意见一见?”
    冒辟疆看了看,那张脸透出一股邪气,便答道:“小侄不愿见这个人。”
    “为何不愿?”
    “此人太恶,见之不吉。”
    “哈哈哈。”范丞相一边坐到太师椅中一边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来。“贤侄差矣,老夫
今天给你上一课,你坐好,仔细听。”
    “学而优则仕。”范丞相说,“贤侄若中科举,肯定当进爵加官。难道不是吗?”
    “当然。读书人来本就深怀报国决心。”
    “你知道官场艰难吗?”
    “略知一二。”
    “听我说,官场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和人接触时对人的迅速判断。贤侄这方面却未窥奥
妙。”
    “小侄不明白,请丞相指教。”
    “刚才你看了画像便马上判定了善恶。这是官场上的大忌。要知道官场上其实没有善恶
判断,只有强弱判断。善恶判断是软弱的表现,这种判断是从女人那里学会的,她们害怕你
小时候遇到伤害,便教你强行将人分为好坏,以便避开恶。许多人到老死都只知道这种判
断。但是官场上却没有善恶,达到目的就是善,达不到目的就是恶。那么,主要的判断就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