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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极其少见地嘀咕着，不停地在他的飞行帽中用话语骚扰雷蒙。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迈克。
估计像他这种念头的人，一圈圈地等着还在下面甲板上的飞机，决不在少数。妈的，昨晚被海军鬼哭狼嚎地折腾了一夜，也没见他们逮到一片鱼鳞。一大早爬起来，又被赶鸭子似的轰上了飞机，只说了一句升空拦敌，就什么狗屁话都没有了。
敌人的国籍、番号呢？
他们的机型、编队，指挥官是何人，从几点钟方向逼近，何时接敌？
这次升空，是以歼灭敌方轰炸机编队，从而让自己的航母编队不受灭顶之灾，还是以空战为主，然后为自己的轰炸机编队扫清道路？
妈的，什么都没有，上来就是两眼一抹黑。自打加入海军航空兵，从未遇见过这等莫名其妙的出战命令。
“狗屎，今天一天都是一堆狗屎——”
迈克火爆的脾气，终于在其实并不漫长的等待时间中，骂骂咧咧地爆发了。
“得了迈克，回家你该找个大屁股娘们泻泻火去啦。”
没办法，作为整个团队的指挥官，太出格的作战状态，如果影响到其他人，那他可就不能不管了。
不过，作为手下爱将，他也知道这时候应该怎么去转移他的怒火。
“迈克，嘘，迈克，静一静，听我说迈克。德国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次联合行动，日本人已经是自顾不暇。所以，迈克，想不想听一听我的一个猜想？”
“好吧，雷蒙，我听着哩。”迈克果然被吊起了胃口。
雷蒙得意地一笑，信口开河道：“听着迈克，别尿裤子，也别像公鸡似的扯着嗓子大叫。我个人猜测，既然不是德国人，也不是日本人，那我们这次碰上的对手，很可能就是你日思夜想的那个突击营。”
迈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嘴里恼羞成怒：“雷蒙，你能不能编一个合理点的谎言？就算他们像传说中那样厉害，可没有航母，他们变成风筝飞过来吗？”
两人哪里知道，正是在鲍勃的强力建议下，整个庞大的联合舰队都没有公布真实的消息，担心的就是怕引起全体恐慌。可鲍勃也不知道，因为指挥官雷蒙的一句玩笑，却恰恰猜中了这个他刻意隐瞒的消息。
因为，迈克可以不相信，但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愿相信这个消息。
一时间，一股让所有人都既兴奋、又紧张的气氛，突然悄悄地弥漫在整个飞航团飞行员中。
要知道，突击营在“访日事件”中那次让人又恐慌莫名，又不能不叫所有飞行员热血沸腾的传奇空战，已经在美国所有飞行学校教材中，成为其中一个最受学员欢迎的经典战例。
抛开各自的信仰和肤色，只要是一名热爱蓝天和飞行的任何一个飞行员，传奇就是传奇。而成为传奇中的主角，同样是他们的唯一梦想。
当然，美国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费尽周折从日本搞到手的那个已成国宝级的情报，其实已是经过日本人包装过多次、并经一些资深的飞机设计师巧妙加工而形成的一个水分情报。
在这个被美化的情报中，突击营出访的伊尔和歼20战机，变成了整整一个飞行团的规模。在这个前提下，超过200架日机的华丽现身，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那种谁都没有亲眼见过、但已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战机之恐怖，却是全世界都知晓的。
所以，假若雷蒙和马克知道今天他们面对的就是这种战机，估计他们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虽然有些隐隐紧张，还带着点兴奋，但绝对不会再这么谈笑风生了。
终于等到所有升空的飞机，在空中完成了编队，雷蒙这才长舒一口气。
“小伙子们，听我口令。老规矩，掠食者在前，左边是吞食者，右边是捕食者，战斗姿态，高度6000，航速400，出发——”
而蹂躏者、复仇者鱼雷机编队，可就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了。
他们最先升空，又最先被支派到接近800米的低空，还没顾得上喘一口气，就被一艘艘四处奔忙的猎潜舰、驱逐舰弄得焦头烂额。
“妈的，这群龟孙子，找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人家的一根毫毛，却把自己人搞得团团转。”
亨瑞听着四处的叫骂声，也是整个嗓子眼都在冒肝火。
如果按照常识，整个联合舰队都该起锚重新正常航行了。妈的，谁都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折腾了一夜，又在如此强大和众多的战舰搜索下，而不迫出水面的潜艇。
好吧，现在潜艇的克星，他们这些鱼雷机的驾驶者们，又围着这片不过一百多海里的水域转了数圈，敌人呢？
妈的，根本就是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
也许真有敌人，可敌人却一定早就跑回了自己的老窝去了。
“埃里克森，乔治，听着，告诉你们的小伙子，再转一圈，我们就回去——”
亨瑞怒气冲冲地看了一眼海面上四处奔忙的鱼雷机群，很是悲哀地望着它们挂满鱼类的影子，从海面上一掠而过，忍无可忍地发出了返航的命令。
当然，鱼雷机短暂的滞空时间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鱼雷机群要返航的消息，自然没有逃过张泽雄的监控。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不觉还是松了一口气。黄老邪艇虽然比这些老旧鱼雷机存在着好几个代差，但大敌当前，谁敢拿自己不多的装备做实验？当一枚鱼雷真的呼啸着钻入海水，谁敢保证它就能顺顺利利地擦着黄老邪艇的边一晃而过？
要知道，他们的到来，就意味着警告性攻击的悄悄展开。对付一艘体态肥硕的战舰，潜艇自然还是主力军。
现在，黄老邪艇和洪七公艇应该已经开始做出战斗动作了吧。
刘鹏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伊尔电子指挥平台的美机动向，一面按照事先预定方案，再次以威严的语气向联合舰队发出了第二次警告：
“这里是中国固有领土、领海和领空，我奉命向你们发出第二次严正警告。请立刻通告你们的国籍和身份，表明你们进入我领海的目的和目的地。重复一遍，这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中国固有领土、领海和领空，如若再有战机升空和战舰搜索等军事挑衅行为，一切后果自负。”
“警告，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我奉命正告你们，30分钟后，如果你们再无任何回复，我将明确无误地告诉你们，我们会立刻击沉一艘格拉斯夫级轻型驱逐舰，一架p38闪电战斗机，作为对你们第一次的警告性攻击。”
刘鹏的警告，被第一时间火速送到了蒙得利尔的手中。
望着一串串熟悉的字眼，蒙得利尔的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些字眼，确实是他经常用到的措辞。不过，那都是从他嘴里向别人发出的。谁能想到，这样的字眼，今天居然被反过来传到了他的手上。
“雷蒙团现在哪里，他们是吃干饭长大的吗？”
还未看完手里的纸，蒙得利尔便一把扔掉它，望着奥尔夫就是一声咆哮：“马上问问那个没用的混蛋，升空已经多长时间了，不仅到现在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找到，反而人家连我们战舰、战机名称都已摸得清清楚楚。”
一个参谋捡起电文纸瞅了两眼，忽然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谨慎地说了一句：“先生，这里面有一个漏洞，我可以指出来吗？”
蒙得利尔虎地转过身，紧紧盯着他：“快说，什么漏洞？”
这个参谋赶紧将电文摆在桌上，又掏出自己的怀表和它摆在一起，然后指着上面的时间道：
“将军阁下，你瞧，一刻钟前是他们的第一次警告。第二次警告，他们声言将在30分钟后发起进攻。先生，这两项时间相加，已经超出45分钟，如果在算上——”
奥尔夫还没听完，忽然眼前一亮，失声叫了起来：“对啊，蒙得利尔，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滞空时间，滞空时间。”
蒙得利尔竖起手掌，一把拦住了他们。
“嘘，嘘嘘。先生们，安静，请让我好好想一想……”
第293章、南海激战（中）
第293章、南海激战（中）
“奥尔夫，你只想到滞空时间，你难道就没想到他们的波次吗？”
蒙得利尔想着，忽然抬起眼皮盯着奥尔夫，在看到奥尔夫有些吃惊的表情后，随即扭脸冷冷地望着好事的作战参谋又哼了一句：“我年轻的先生，你认为他们既然敢来，就会只派出一个波次就够了吗？”
参谋怔怔地摇着头，结结巴巴地道：“阁、阁下，中国没、没有航母，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没、没有航母，他、他们怎么能、能展开梯次攻、攻击呢？”
蒙得利尔阴冷地跟上一句：“没错，中国是没有航母，但有一个叫突击营的恐怖存在。”
奥尔夫看了看手表，有些焦急起来：“蒙得利尔，30分钟会很快过去的。”
谁知，蒙得利尔却突然一屁股坐到了指挥椅上，划燃一根火柴，将它缓缓地凑上烟斗。直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之后，他才一把将火柴头扔进烟缸，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
“既然如此，奥尔夫，那就让这个时刻早一点到来吧。老实说，我还真想瞧瞧，到现在我连什么都还没看到，他们真的就神到不用瞄准就能开炮的地步。”
“你疯了，蒙得利尔，你简直疯了。”奥尔夫连连摇着脑袋，喃喃说道。
其实，他也知道，蒙得利尔说的这些，几乎就是真理。因为，即使是最新型的衣阿华级战列舰288毫米巨炮，如果没有瞄准器，那么再厉害的炮弹也仅仅是一发打出去的炮弹而已。
可是，拿自己舰队来做赌注，也只有这个疯子做得出来。
不过疯子归疯子，蒙得利尔的手却始终紧紧捏着象征着舰队最高权力的那只黑色话筒，眼神也始终在他面前的海图上转来转去。很显然，这家伙嘴上一套，心里肯定又是一套。
这很像足球，在终场的最后哨音没有吹响之前，只要还有一秒钟，天才射手也会在最后一秒将那只皮球送入球门。临门一脚，现在也许就缺临门一脚。
果不其然，一袋烟还未抽到一半，蒙得利尔缓缓地举起话筒开口了：
“雷蒙，你们飞到什么地方了？”
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之后，雷蒙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将军，按照你的吩咐，我们已将联合舰队正前方整个扇面空域搜索了一遍，真见鬼，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嗯，雷蒙，”蒙得利尔咂咂嘴，沉吟半晌：“告诉你个好消息，第二批战斗机编队正在舰队后方搜索，第三批编队也在甲板准备升空了。”
“什么意思，将军阁下，你不会好要我继续留在空中吧？”雷蒙不觉更加紧张起来。
“是的，雷蒙，你的团还得继续留在那里，你的油料我知道还很充足。”
蒙得利尔说着，瞅着奥尔夫示意了一下，让他用红笔在海图上做了一个标记后，接着说道：
“雷蒙，现在我要命令你，让你的掠食者大队继续留在原来的高度，由你亲自带领。捕食者大队立刻上升1500米，到8000米的高空去看看。吞食者大队嘛，加大到3000米，想办法飞上一万米高空，没准就能发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么？”雷蒙一下子有些发懵，失声喊了起来：“蒙得利尔司令官阁下，你知道你的命令意味着什么吗？”
蒙得利尔马上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