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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死缠绵-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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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美丽的头颅,却已经在那不见天日的金甕里生活了四十年。当我自身体上取下,进入了那一甕艳如桃花的血泪红露中,我的眼睛,就开始失去了那动人的水汽……
  这四十年里,桃叶只取出我十九次。虽然次数这么少,我的眼睛,仍然看出了,她双眸中数不清的眷爱之意。她,竟然如此爱我?
  为什么?谁知道呢?
  这个世上,岂非有很多事,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

  桃叶树下·初见

  天启十八年的春天,夜月国的京都。
  在我的回忆中,那是一个极其美丽的春天:未即三月,桃花就已盛开;京中纷纷传言,前日上林御苑中,近千株千叶桃花一夜盛放,姿媚横溢,皆在花与枝、枝与花的离合之间,艳静笼月,香寒逐风,整个京都都弥漫在桃花香气中。
  人们纷纷传言,说这是不世出的盛世吉兆,桃花芬芳,正如国运,必主隆盛千秋,功垂百世。而京郊的万客寺年逾八十的方丈元通却说,这只怕上苍对夜月国所显示的桃花悲兆:可知昔日桃花夫人艳冠国都,连四方萦族、樾族、西蛮、北突都知道她的芳名,甚至引来萦族王子的疯狂追求,闹出了不少事端。所谓从来倾国复倾城,惆怅冰颜不复归,幸好她早已逝去,才最终没有酿成大祸。“而今日的异兆,必定应验在不世出的倾国,上林御苑桃花一日盛放,这个绝色只怕是马上要来了。算不透的却是,这个绝色妖孽再度出现,究竟会是我们夜月国的灾祸还是”?
  那时候大街小巷人们纷纷在议论这个事情。而谁又曾想到,所谓应天而生的绝色妖孽,指的竟然是我和赵启?
  那年,我十八岁,正是好颜色,一派宫装扮相。俏生生的鸦鬓上,斜插一只时样宫花,是初染的桃花新红色,浅浅淡淡,浅浅淡淡。三月初,我只站着,和小环一起,管那桃花纷纷落。满脑子想着,昨日里爹爹说京中八王爷启来了,说是看中了我,想聘了回去作侧妃。
  我记得,当时父亲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惆怅,还有阴晴不定的怔忪;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淘气爬上书房前的桃树,透过窗帘,看见父亲站着,脸上带着忧愁,仿佛在深切地思念一个人,却又那般的急于想摆脱那相思之苦。一直以来我猜测,他这是在思念着母亲。据服侍过我母亲的下人们说,我母亲姚樱,容色娇艳,恍如桃花初绽、风姿卓绝,即便与当年早早送入宫门的桃花夫人姚心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当时京城中这样形容她们,如果说姐姐姚心如盈盈碧桃,于那风露清愁中,似蹙非蹙、或喜还忧,让人顿时心生怜爱之心;那么我母亲姚樱,正是一枝红桃倚门盛放,那潇洒自若、亲切可人的神色,让见者皆喜、观之忘俗。
  但是,父亲为何,绝少提及母亲?她就像是一个隐身人,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里,没有人当了父亲的面敢提起过世的主母,她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又是如何过世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也或者,从来红颜多薄命,才命两相妨,若是去世了,也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何况,说了,也不过是让父亲益发的伤心。这又何苦?
  在谈论婚事的时刻,奶奶也在,还只管着说,“这门婚事我是极不同意的,虽然八王爷启,人物生得齐整,也得皇上的宠,又是你姨娘心儿的孩子。只是她过世的早,启这孩子眼界高,常年呆在宫里,再没有与我们亲近的理。我们也不必攀这个高枝儿去。
  “其二,启府中早已有了刘相的女儿做正室。你这一去,可是送与人家做侧室,于你父亲仕途也是无益。我们夜月国一向以九品中正制区分华族与寒族。你父亲不过是因了寒族出身,在朝里也无人帮忙,若是正正经经挑个门阀旧家里长俊的世家子弟,还好协同着你父亲些。
  “三者年轻人风流,他身边姬妾也多,前张侍郎的二女儿浅芬便中了他的眼,聘回家没几日,也就没事人儿一大堆了。实在的,浅芬那丫头,我也是见过的,容貌算是八分,气性儿却高。嫁过去后听说和几位侧妃、孺人好生儿闹了一回;没料想倒被启教训了一顿,可算是受了大罪。
  “桃叶,你自小没了娘,缺人管教,莫要在八王府上受了委屈,却怎么好?”
  这一时节,奶奶的话,哪里还听得进,只是一门脑子地想,他终是来了。于是匆匆回了一句,“你说不可,我倒是要偏偏嫁他”!
  不等他们两个发作,早已轻巧地扭身跑掉,留下一串笑。
  这样的好事,就该和小环一块儿分享。
  金明池前,桃花树下。不由得笑,不由得轻笑出声。思绪回到一年前,我与表哥启,原是见过的。等了一年,终是等到了他。
  还是去年三月踏青时节,桃红似锦,柳绿如烟,京中分外妖娆。万座星歌醉后醒,绕池罗幕翠烟生。云藏宫殿九重碧,日照乾坤五色明。波面画桥天上落,岸边游客鉴中行。驾来将幸龙舟宴,花外风传万岁声。因是皇上五十大寿前后,金明池上,格外妆点了一番。虽然说是装点,却没有那些花红柳绿的俗,不过是添了些精致的绸扎碧桃、小巧宫灯,随处可见了桃花色的小团扇,插满了石桥、街头;惹得那士女喧阅,游人如蚁。
  为何要扎那些碧桃花?坊间流传,说是皇上二十多年前在金明池踏青时,遇见了一个女子,她色如春桃,绝色妖娆,皇上将她娶回宫内,从此爱愈六宫,专宠不衰,宫中人皆呼之桃花夫人——她就是我的姨娘姚心。听说,在宫中的岁月里,她长日捧心低首,鲜有笑颜,仿有难与人言的重重心事,却始终不减嫣然容色。有人说,她的微笑,像是海边最凄凉的一丝晨风,却能让人嗅之忘情,触之缠绵。这样的美人,凡人是无法抵御她的容颜的,即便是位极人臣、九五至尊的帝皇,也拜倒在她的笑容之下。可惜她死得极早,只留下了一个儿子,据说长的也极像她,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
  这些传闻,也大多是来自坊间,我家里,从来鲜少提及这位备享荣宠的女子我的姨母姚心。或者,是因为她早早死去的缘故。
  而我,因素来喜欢金明池前陶家的梨花春酒,于是故意偷着离家,只带了小环一人出门。我一向不喜欢那些姊妹们扮成男装的乔模乔样,依旧是女儿家打扮,穿了一件杏黄色绸衫,系了一条浅紫的腰带,也不施脂粉,不过挽了个梨花髻,鬓发间插着一排细翠钿儿。
  一路上,小环在旁边走边笑笑,说,“姑娘这样打扮,倒真有几分像卖酒陶家爷爷的孙女儿形容呢。可惜那姑娘福薄,嫁了人没多久,说是时疫没了。也不知道陶家爷爷多难过呢。儿子媳妇早早就没了,偏偏花朵儿也似的一个孙女儿,这才几天,就已经……”说着说着她便流下泪来。
  看着这丫头一脸的苦相,我不由得轻呸出声,“小环,我们今日原是要寻热闹去的,偏你这会子细嚼这些?欺负我平日里好气性不成?依着我说,《西京杂记》里写相如涤器,文君当垆,最最人物风流的,不如今天我们两个也当垆卖酒一回?这几日去金明池游玩的人也多,我们一则帮帮陶家爷爷,二则也减他思念孙女之苦,好也是不好?”这死丫头,从来就是小孩子脾性,听了我这话,脸上兀自带着泪,却已笑出了声。
  三旋五转,一路分花拂柳,早已到了陶家酒肆。前朝诗人咏叹,“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所谓柿蒂,便是是梨花宿萼了,开花结果后,花萼早已经变成果实顶端的青蒂,不仅可以入药,更可入酒。钱塘习俗一贯是趁着梨花时节将旧年里收下的柿蒂取出酿酒,并唤此酒为梨花春,它味清浅,香浓郁,入口虽平,但稍刻即回味绵密秾纤,唇齿留香,一日不散。若说酿梨花春酿得好的,除了金明池前陶家,恐怕找遍了整个京中,再没有第二家了。
  我喜滋滋与小环携了手,跑进酒肆里,一瞧,果真人多,三三五五的竹桌前已然坐满,旧日里就识得的歌姬琳琅也在,垂髫青丝,脸色如玉,身着月白衣衫,手执青竹枝,笑吟吟地,正一板一眼地唱着《竹枝词》,“两岸桃花似雪开,家家春酒满银杯……”
  众听者一阵阵彩声中,我已经转入店内,轻巧接了上去,婉转清唱,“ 昭君坊中多女伴……”眼眸流转处,那琳琅已经看见了我,笑着与我一道合唱最后一句,“永安宫外踏青来……”歌声至此,婉转而袅,浅淡而终。
  “好一个永安宫外踏青来!”门外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俊朗无俦,清若松林浅涛,却不是熟习的人。是谁?我不由得好奇,不知这小酒肆来了什么风雅的新客?转身一看,却是两个绝色俊美的男子,一白一青,斜倚了门廊,正在那里喝彩。其中一位身穿绣金白袍的,尤其出色,二十四五上下,秀眉斜飞,星眸里淡淡一汪水色,眼神翻转处,恰似春江新韵,流光溢彩。我身旁那两个小丫头——小环与琳琅,都早已怔忪住,呆呆地只顾着瞧。而那个青衫男子,望着我,脸上也流露出惊愕之色。
  现在回想,我知道了,那青衫男子必是觉得,我怎么就会和赵启那么像呢?可惜,当时我太年轻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和琳琅、小环一般,呆呆地,痴痴地。
  那个时候,我真的是太年轻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掩饰心情,也没有看出启眼中轻掩的取笑。我只是一味地支使着陶家爷爷,特特翻出屋后小院的老竹桌椅,在店前靠了桥的地方,轻抚开花瓣落英,收拾一樽蓝桥风月梨花酒,摆下菜蔬、时新果品、按酒,尽使朱红盘碟。携了琳琅,挽着小环,五个人一道,浅斟低唱。
  朦胧酒气中,琳琅握着我的衣袖,附耳悄语,“桃叶,你像极了这位公子”。我听不见,只是贪恋着,这杯中的美酒,这眼前的人。我眼中看见他的笑,像桃花初放,这般的华美。我耳中听见他的笑,如檐前铁马,厉乱声中,吹散一夜柔情。我举起杯,深深地嗅下去,我醉欲眠,却舍不得君去。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第一次谈这么多话,收拾了自小到大所有的趣事笑话,拿来佐酒;眼睛却定定地,格外清澈。
  直至夜已深。小环在侧已经坐立不安,只是一味地说,该走了,再不走,只怕老爷知道了。我不理会,我怎么舍得。他却潇洒立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桃花树,任浅红深红洒落,他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的心情,遥遥向我招手。
  而我那时候一定是昏了神,却又带着喜悦,走上前去。
  落英纷纷,洒落一身。花瓣轻飏在身间,却不能扰乱我的视线,我痴痴地望着,他乌黑的长发,用串了珍珠的金冠束起,衬着脸庞益发白皙,眼睛却像是夜色下的满天繁星,坦荡而清澈。我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情不自禁,不由微微转折,轻舞腰肢,长袖流转,撷取桃瓣纷纷。
  “姑娘的歌,荡人心魄。姑娘的舞姿,更是动人。只是,夜已深了呢。”他轻轻地道,嗓音柔和,吐气如兰,有淡淡的薄荷香气漂浮在空中。
  我停下来,望着他,轻轻地道,“是呵” 。
  “酒已足矣。”他怅然若失般地低叹。“那——酒醉欲眠君欲去?”我不禁一阵惆怅,低下头来。“临走之刻,只是想知道姑娘芳名”;他定睛看着我,脸上仍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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