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笨人!他怎么可以暴露自己的位置!若是由着她偷偷离去,或还能找到人来搭救他,可现在……恪纯握紧短刀,从草丛走了出来:“书呆子,快过来。”
温宁远喘的有些没法说话,连说带比划的要跟恪纯解释什么,恪纯没心思搭理他,一把把他推到身后,拔出了短刀,喝止住跟随他过来的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他们……唔。”温宁远在身后闷哼一声。
“书呆子!”恪纯侧转身形,后颈一痛,她也失去了知觉。
“碧云姑姑,把窗关上吧,好吵。”恪纯翻了个身,将被子蒙住脑袋。
“回禀公主,窗是关着的。”一个好听的男声回答她。
慈圣宫虽有太监,可她却从不让他们近身。恪纯一个翻身跃起,而后就是一沉闷的撞击声。“好痛。”她捂着额头,又跌坐了下来。
“公主请小心玉体。”仍是那清朗的声音,慢悠悠的说话。
她竟是在一驾马车里。恪纯顿悟,顺着声音望去,温宁远正襟危坐在车门的右侧,神态恭敬的与她说着话。“书呆子?!”
“回禀公主殿下,正是微臣。”温宁远扬起温厚的笑,紧紧裹在青色斗篷里的他看来脱离书生的迂腐气,平添几分出尘的气息。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头好痛,后颈也酸酸的泛着疼。恪纯忙揉捏了两下,仍是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微臣奉命护送公主殿下前往边关犒赏三军将士,宣我天朝恩德。这是皇上的手谕,请公主过目。”温宁远敛了敛神色,双手奉上一卷金丝镶嵌的书信。
恪纯一手撑着头,另一手粗暴的拽过谕旨。谕旨很短,一是将她晋为公主,二是应允她去边关。可是这墨汁的颜色分明早已干透。
“皇叔何时下的旨意?!”恪纯怒目而视。
“回禀公主,皇上是五日前将手谕给予微臣。”温宁远见她面露惊叹,补充道:“公主路途疲劳,昏睡了三日,因而为五日前。”
五日?那岂非……恪纯指着他暴跳如雷道:“你既有圣旨,为何当日不说,害我为了躲避皇叔走了两日的山路!”
温宁远忙行礼告罪:“微臣惶恐,皇上曾有口谕,公主不问,臣不得多言。”
恪纯恨恨的甩下手臂道:“那么那些猎户也不是土匪了?!”皇叔真是过分,居然早早的挖好了坑,等着她往下跳。不过最可恶的还是这个温宁远,恭敬谦卑之后,是将她玩弄于股掌间的泰然。
“公主所言正是,经微臣询问,来人是皇上派出搜寻公主的侍卫,只是微臣极少见过侍从,一时不知真假,这才想问询公主,可侍从却误解了微臣的意思,当日皇上已然将他们拿下问罪了。”温宁远意态悠闲的道,仿佛恪纯的怒气与他无关。
恪纯怒及反笑:“有劳温大人了,本宫要休息了。”比架子么,她可不会输给他!
温宁远微微一笑,拜别道:“公主刚醒,还需多多休息,太后娘娘为您挑选的侍女即在车门外随时候召,微臣告辞。”
“等一下。”温宁远的身形立顿。
“公主还有何吩咐?”他躬身问道。
恪纯心中担心婉辞包庇她而受牵连,忙问道:“你们一早便已知道我没有出宫是么?是谁的主意?是太后娘娘还是皇叔?”
“回公主,是微臣的主意。”他嘴角含笑。
“你!”恪纯怒道,“我就知道,他们怎么会猜到我躲在哪,原来真是你。”
温宁远笑容宁和安定。“微臣并没有告知皇上跟太后公主躲在哪里。是以,公主不必担心颖贵人受到责罚。”
恪纯微微安心,眼睛一转,复又问道:“温大人,此番庆祝可是淑媛已然封妃?”
“公主果真冰雪聪明,所言句句命中。”温宁远露出欣然的笑。
恪纯斜眼瞪他。“温大人,你记着,若无人在旁,不必对我礼敬如此,我怕是受不起温大人的这份心!”
“公主蕙质兰心,定然能体会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用心。”温宁远行过礼,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她明白的,边关告急,爷爷受伤,于家势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是爷爷唯一的亲人,而爷爷手中握有的兵权是于运龙唯一的忌惮。当日沈修仪不过是与颖贵人亲厚了些,于冰艳就将其羽弄伤做为警告,更何况以她在爷爷心里的位置,没有比伤害她更能击垮爷爷的了。虽说他们未必敢拿自己出气,但皇叔与太后娘娘定然舍不得她以身犯险,这才会允许她离宫前往边关。正出着神,门口却传来一声问话。
“禀公主,奴婢是碧玉。”声音略带笑意。
“进来。”恪纯撑着头,让脖子尽量的放松,减轻疼痛。下手这么重,皇叔定是派来了贴身护卫。
“公主可是累了,奴婢给您捏捏吧。”碧玉笑着伸过手。
恪纯点头,三日一动不动,还真是浑身酸痛,虽然车内已经铺上了绒垫羽被,总比不上皇宫的舒服自在。
恪纯被她捏的舒服,竟又有些昏然欲睡。“这是到哪里了?”
“已经到衡阳了。”碧玉道
“衡阳?!”他们花了三日,竟然才到衡阳!若是骑马,自衡阳到天都不过半日。“按他这速度,何时才能到边关?”
碧玉解释道:“这是太后娘娘特意关照的,温大人不敢不从。”
皇叔怎么可以这样,太后娘娘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派这种人跟她一起!她气鼓鼓的喘气,心中怒火怎么也无法平息。恪纯不由抱怨道:“碧玉,你有见过这种人么?若非他顽固不化,我怎么会被打伤,他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真是气死我了。”恪纯四下找着东西恨不得面前站着温宁远好用力砸去。
“公主,”碧玉忙把她拦了下来,“您几日未动了,温大人交代要静养,妄动会伤身子的。”
“伤身?我都要被他气死了,还顾得了身体么?”似是印证着她的话,刚直立起身,额头就晕眩不已,恪纯只得抱着软枕侧躺下生着闷气。
碧玉笑着替她盖上薄毯,边劝慰着她:“几时见过您真生气,连奴婢都觉着惊讶了。从小您在宫里,看那些主子娘娘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您都是泰然应付,看不下去便撒娇帮忙,可这会怎么就对温大人生这么大气呢?”
恪纯语塞,半日闷闷道:“大概是因为太挂念爷爷了。”
碧玉劝慰道:“公主不必忧心,太医该已到了边关给老王爷诊治,既没有消息传来,想必王爷一切安好。”
恪纯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大人,驿站已布防完毕,”侍卫长骑马过来禀告,听得凤撵中的恪纯的喊声,“公主殿下真醒了?!”方才温宁远让他前去准备单间布防的时候,他还心有疑惑。
“长安,输了可要认罚的。”温宁远悠闲的骑着马踱步前进。
李长安憨憨一笑,道:“大人,属下身无长物,就只有一身本事和力气,您要罚便罚这个吧。”
温宁远淡淡笑道:“嗯,那你把驿站的偏门拆了吧,今日的凤撵要停于院中。”
李长安抱拳领命,狠抽了一下马儿,疾驰而去。
“咳咳……”温宁远不及捂嘴,被呛了一脸的灰尘,掩袖咳了许久。
“温大人。”碧玉走出车内,唤他。
温宁远整理了下衣冠,这才回马踱了回来,谦和的问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碧玉笑道:“公主疲累,又睡下了,婢子只是有事想询问温大人。”
温宁远微微皱着眉头,看来用药物硬将她唤醒,还是不甚妥当。“碧玉姑娘有事请说。”
“大人可有想过加快行程?公主很是挂念景王,婢子担心公主心郁成疾,玉体抱恙。”碧玉询问道。
温宁远沉吟道:“公主若有令,微臣岂敢不从。”
碧玉微笑道:“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看她款款离去,温宁远抬头望天,太阳被掩在乌云里,沉沉的看不到光亮。
镜舞·颖妃辞 上部 第十九章 梅若雪(上)
章节字数:3875 更新时间:08…08…28 18:10
第十九章梅若雪(上)
转眼,已是冬日。
天空下起雪来,如柳絮般随风轻摆。地面早已织成一面白网,如同晶莹剔透的镜子,泛着耀眼的白光。
摇红和挽绿进去服侍帝后更衣,梳洗,一边笑道:“皇上,初雪兆瑞祥。”
萧霁睿淡淡一笑,神情里却带着不可捉摸的深思。
沈沁如了然的一笑,道:“皇上是在担心恪纯吧?边关不比京城,许是大雪封了山路,所以信才迟迟到不了皇上这,皇上若是太过忧心,母后也会茶饭不思的。”
自从恪纯一月前去了边关,距离上封来信已有七日。上封信,她抱怨边关清寒,又说温宁远总是欺负她,叫他召回温宁远。他只是派人送了狐裘,却不肯将温宁远召回京城。那丫头,怕是生他的气,赌气来着。
虽如此,他仍是淡淡道:“皇后说的是,是朕多虑了。”
沈沁如温和的嘱咐江栋梁在朝堂多升炭火,亲自给皇帝披上鹤麾,远远送出宫门口,立定了好一会,直到他的身影再看不见,才幽幽的叹口气,转身回宫。
推开窗,天空纷纷扬扬的下着雪珠,似梨花朵朵漫无边际的盛开。隔着清冷的空气,依稀透着微薄的光。婉辞一身白绫棉裙,银白素缎镶冷蓝滚边,亭亭玉立。倚在窗边似是听雪落的声音。
“小姐,天寒地冻的。我替你把窗子关严实了吧?当心冻坏了身子。”霜娥捧着茶盏,犹冒热腾腾的气。
婉辞自沉思间回神,微微一笑道:“我没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等雪停了,我们一起去晓畅苑走走,那儿的白梅极是美丽。”
霜娥嘟着嘴,嗔道:“小姐又想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变着法子来折腾我们。下了雪,还非得去看什么白梅,也不知道分不分得清是雪还是梅。”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婉辞抿嘴笑道,“入了冬,你是越发懒了,我可不纵着你。”
霜娥叹气道:“奴婢明白,这就给你拿斗篷去。自个的身子不当回事,偏偏我们着急的紧。”她去里间拿了件鹅黄锦缎红绸里滚毛边长斗篷给她披上,益发显得风姿楚楚。
晓畅苑有一块空地,不知是前朝哪位妃子有雅兴,种上一片梅林,偏是婉辞喜爱的白梅。因天寒地冻,少有人迹。雪下的紧,才一夜便蓄了厚厚的一层。稀薄的日光透过云层照在婉辞白皙的面孔上,映出淡淡的霞光。
枝头俏生生的凝立几朵白梅,恬淡素雅,清如水、寒如冰。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婉辞盈然而立,轻笑道:“果然比我想象中更好。”
霜娥无趣的走来走去,直抱怨道:“霜娥眼拙,看不出一点的好。”
婉辞莞尔道:“你去温一壶酒来,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没有好酒相伴?”
霜娥无奈道:“那我速速就来,你可不许自个偷偷的跑了。”
婉辞笑道:“遵命,我的好霜儿。”
霜娥远去,她折下一枝白梅,唇边微含清浅笑意。一时兴致极高,划下五言绝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