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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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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琉璃神珠”,乃天陆六大圣珠之一,与布衣大师手中的“云骊珠”齐名,功用却大大的不同。

凭藉“琉璃神珠”可锁定方圆千里的一草一木,与曾山的“昊天镜”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阿牛这才有机会问道:“雍姨,您……的家是这儿么?”

妇人顿了一顿,轻声道:“家?我和你容姨生活在这儿至今已有一百七十余年,自然早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家。不过,这里更是本教的圣坛所在,除了圣教的历代教主之外,绝没有人能够踏进里面半步。而我和你容姨,一生就是为守护这里而活。可除了你爹爹,连本教的四大护法,也都不清楚我们的身分,甚至都不能确定我们的存在。”


阿牛惊讶的张大嘴巴,诧异道:“原来这里就是魔教的圣坛?”

妇人微笑道:“不错,我和你容姨自十岁起就被带到了这里,这里就是被外人传得神秘莫测的圣坛所在。其实它就坐落在本教地宫之下,虽然比起地宫来小了许多,可方圆也不下数百亩。只不过,从这里另有秘道可通向云梦大泽的上方,而不需要再借道地宫罢了。”


阿牛听得暗暗咋舌,遥想当年要建起这般气势恢弘、构思精妙的地下宫阙,需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而要保守偌大的秘密所在,更得花费多少的心思?

何况,有谁能够想到,它竟然是建筑在地宫之下?

妇人抬手轻抚门上题字,继续说道:“这凌天阁内供奉的,便是羽教主的灵位,本教其他历代教主在圣坛中,也有类似的地方供奉,每年忌辰,我和你容姨都会来祭奠一番。”


说罢,探手在石门旁的一块突出岩石上旋转了几下,就听脚下传来“喀哒”一响,两扇石门徐徐开启,立刻迎面吹来一股冷风。

“忽”的一声,门内石壁上的油灯,蓦然齐刷刷的亮起,照得里面一片通明,犹如白童旦。

方圆十多丈的凌天阁内,摆设也极为简单,除了在正中的桌案上,供奉了羽翼浓的灵牌与香火外,便是有几个蒲团摆放在桌案前。

唯一显眼的,便是摆放在桌案背后石宠之上,一尊高约三尺的羽翼浓石像,手按长剑神态威武,惟妙惟肖,仔细一看,倒真有几分与阿牛相像。

石宠两侧悬挂着一幅对联,左首写着“半生金戈半生花”,右首则是“亦无风雨亦无晴”。

阿牛对于文字一学只是初通,可喃喃默念了两遍,不觉有些痴了。

妇人站在他身后,默默凝视对联,语气略带感伤道:“这是你爹爹生前最喜爱说起的两句诗句,我和你容姨就将它写成对联挂在这儿,也好日夜陪伴他的英灵。”

说罢,从桌案上拿起一炷香,交在阿牛手上道:“阿牛,先给你爹爹烧上炷香,他若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也会高兴。”

阿牛接过香点起,双膝跪倒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的向着羽翼浓的灵位叩首。

额头撞击在冰冷的石地上砰砰有声,心中默默念道:“爹爹,孩儿我直到现在才晓得自己的身世,才晓得原来我是您的儿子。可惜孩儿没有福分见上您一面,更没福分守在您与娘亲的跟前,享受天伦之乐。”


他双膝向前跪行,将香插好,顺手轻轻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才站起身来。

妇人低声道:“在这后面还有一问石室,里面摆放着一副空棺。那本是为你爹爹百年后预留的,但他如今已用不上啦,我便不带你去看了。”

见阿牛神色黯然,妇人心中低低暗叹道:“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父亲已在二十多年前便故去,自己的师父又为救他突围而死。偌大的天地,只剩下他孤单单的一个人,如今还要承担起圣教复兴的大任,实在难为他了。”


阿牛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雍姨,我爹爹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妇人抚过阿牛坚实的肩膀,缓声道:“他是圣教历代教主中,最为开明豪放的一位,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让圣教与正道各大门派捐弃前嫌,和平共处,可惜,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阿牛一怔,颇为意外的问道:“我爹爹他也想与正道和解?”

妇人颔首道:“我圣教原本起源于天陆西方的异域国度,大约一千七百年前,才传入天陆。这也是那些正道门派排斥圣教的最大缘由所在,他们永远只当我们是外来人,于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将圣教归到了魔道一流。”


这段历史,阿牛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好奇的瞪大眼睛,一时忘却了心头苦楚。

妇人声音委婉柔和,徐徐述说道:“往后数百年,本教的势力逐渐壮大,又出了几位才智修为均高的教主,慢慢形成为天陆第一大教,隐隐有与七大正道剑派分庭抗礼之势。又因为彼此的行事作风多有不同,难免产生一些摩擦争斗。于是为了维护所谓的正统权威,正道各派在三大圣地的撑腰下,公然要求本教或是解散,或是退回异域,不然就要联手剿灭本教。”


一直以来,阿牛听人谈及魔教,都是说全因其行事嚣张邪恶,又是魔道的中流砥柱,因此正道各派才戮力同心共灭之。

他以前从没怀疑过这种说法,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听了妇人之言,却感觉到如果真是这样,正道人士的肚量未免太小气了点。

这念头一出,顿时把阿牛吓了一大跳,暗道:“我怎编排起正道的不是来了?想我翠霞派的诸位师长同门,哪一位不是好人,绝不会因为这点原因就为难魔教。说不定,其中还另有隐情。”


正魔之分,恩怨仇杀,原本就是一个复杂之极的问题,即使如羽翼浓这样的天纵奇才,尽其一生也不能解开,更况且是现在的阿牛?

但或迟或早,他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一切,这命运从他出生那一日起,就早已注定。



第七章星图

妇人接着说道:“这样的非分之想,本教自然不能答应,这就成为圣教与正道之间正式决裂的导火线,双方的仇杀恩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羽教主出任本教教主后,多方约束教中兄弟,尽量避免与正道冲突,这才稍有缓和。但树欲静,奈何风不止,婆罗山庄一战,仍旧令圣教元气大伤,险些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她叹息道:“若不是羽教主当年一心参悟天道下卷,希望能应证传说中的天陆浩劫,又怎能有当日之败?但羽教主在世时,做人铮铮铁骨,豪迈大度,却是令教中兄弟一致景仰的。就算是像四大护法那样桀惊不驯的枭雄人物,对羽教主也是心悦诚服,钦佩无比。我和你容姨,那就更不用说了。要知道,在这圣坛近三甲子的寂寥岁月里,也只有你爹爹才是我们唯一的知己好友,他甚至将天道下卷,也毫不吝啬的交给我们一起分享。”


阿牛嘴唇动了几动,最终还是问道:“雍姨,您知道我娘亲是谁么,她老人家现在是不是还在人世?”

妇人摇摇头,苦笑道:“这个我倒真的不晓得了,这个秘密,也许除了你爹爹外,再也没有别人知道。可惜……他已不在了。”

阿牛一阵黯然,低声道:“那就不是赫连夫人了。”

假如自己的娘亲,是羽翼浓明媒正娶的赫连宣,自己的身世自然就不必遮遮掩掩,直到近日掀起如此一场狂风骤雨后,才被揭晓。

这么说来,自己其实不过只是个私生子而已,甚至连娘亲是谁都不晓得。

妇人心明如镜,看阿牛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样,温言安慰道:“阿牛,不管你娘亲是谁,你爹爹就是羽教主,这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事实。而他对你,一定也是非常疼爱,不然何必费尽周折,将你托付给淡言真人抚养?”


阿牛傻呆呆的看了眼这位自称雍姨的人,面纱遮住了她的容颜,使自己无法看清面纱后的表情。但至少,她的声音,真的令自己体味到久违的亲人般的温暖,也让风浪后的自己感到安慰。


心定的感觉,平时并不觉得珍贵,当有一天,噩耗突然降临时,才知道,那种踏实的感觉,真好!

阿牛长出一口气,徐徐道:“雍姨,我想通了。不管我爹娘是谁,我今后都要堂堂正正的挺起胸膛做人,这才不辜负爹娘生我一场,和师父他老人家二十年的养育再造之恩。”


妇人欣慰的点点头道:“阿牛,你能明白这点就好,我们先出去吧,再过会儿你容姨就该回来了。”

阿牛点点头,目光却恋恋不舍的又向那石像端详了半天,似乎要把爹爹的形象,永远刻进自己的心底。

妇人在旁并不催促,直等又过了大半炷香的工夫,两人才退出凌天阁。

厚重的石门徐徐关闭,羽翼浓的灵位,也随之缓缓的从阿牛的眼帘中消逝,取而代之的,乃是那两扇冷冰冰的石门。

两人顺着原路返回,妇人介绍道:“在这圣坛中,如今只有我与你容姨和门下的两名弟子居住。平时除了外出添置些日常用品,也不轻易外出,免得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不过自从羽教主去后,我们外出的次数却多了不少,多半是为打听天陆各门派的消息。另外,就是还存了个万一的念想,希望能找到你爹爹生还的讯息。”


说话间,两人回到原先的石室,里面依旧空荡荡,显然妇人口中所说的“容姨”,还没有回来。

阿牛忍不住问道:“雍姨,您知道容姨是去哪里了么?”

妇人在石凳上坐下,倒了杯水递给阿牛道:“她是去打探那些正道的动静去了,恐怕要耗费点时候。”

阿牛赶紧双手接过杯子,说道:“那不会有危险吧,万一被人察觉可就糟了。”

妇人不以为意的答道:“不用担心,你容姨的修为还过得去。就算是天陆正道十大高手当面,也未必能留下她来。只是她的脾气不太好,难免有些正道弟子要吃些苦头了。”


阿牛也不晓得这“苦头”所指为何,想来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他多日昏迷没有进水,现在低头一看到杯中绿汪汪的清水,顿时觉得嘴唇发乾,嗓子口火辣辣的难受。

阿牛举杯凑到唇边,只觉入嘴清冽无比,一股凉爽舒润的通透感觉,由脚心直窜到头顶,彷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张雀跃。

他忍不住咕噜咕噜两口,将杯中的水一气喝光,直觉得周身百脉说不出的通畅,就如同刚刚打坐四十九周天后醒来时的模样。

妇人见状,显得非常高兴,笑道:“这是我从圣坛滴水岩下汲取的千年空灵石乳,你要喜欢,就将壶里的全都喝了吧,不要讲客气。”

阿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多谢雍姨,我已经不觉得怎么口渴了。”

妇人颔首道:“原该这样,你已突破了忘情境界,人问烟火也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阿牛一醒问道:“雍姨,我从云林禅寺出来后,到今天已经是多少天了?”

妇人答道:“不过只有九天罢了,你还有什么急事要办?”

阿牛垂下头,眼中不觉又淌下泪水道:“我想回山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走前,曾求淡怒师伯将他的遗体带回紫竹林安葬,我说什么也要回去祭奠。还有,丁小哥和盛师兄要是知道了师父的事情,不晓得会有多着急,我也要尽快找着他们。”


妇人叹息道:“阿牛,不是我有意阻挠,而是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你可明白,自己如今正成为外面正道各派的众矢之的,一旦暴露行踪,他们怎么可能放过你?不妨听雍姨的一声劝告,暂且忍耐些日子,等风头稍过,我再陪你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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