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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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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父大人刚才说等这场事了了,敢问是哪场事,与小婿有关么?”
  “有关,有关,呵呵,有点关系。那是公事,暂且不谈,多日不见,咱们叙叙旧,说说亲情。小女嫁与你,大概还不算辱没你吧?”
  “岳父大人这么一说,真让小婿无地自容。是小婿辱没令爱了。”
  “也算是天作之合吧。既然这样了,就好好过日子吧。可是,出了点儿麻烦,贤婿是铺天盖地之士,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唉,我只担心小女是否扛得过去,她可是从小在风和日丽中长大的。”
  “不劳岳父大人格外操心,令爱既然嫁给了我,便是夫妻一体,我扛得过去,她一定扛得过去,万一我扛不过去,我哪怕把命搭上,也会让她渡过难关的。小婿虽然才德欠缺些,情义却一点不少,请岳父大人放心。”
  听马正天这么一说,铁徒手不觉心里一紧:我铁徒手是否正在做一桩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买卖?那可贻笑大方了。既而心里又一酸:这女人家的,从来都是既嫁从夫的。听说马正天对泡泡这丫头看的很重,抬的很高,本人又天生聪颖,本来是要利用她绊住马正天的,是否恰好给人家配备了一个厉害助手?他的思绪一时走失了,忘了刚才马正天说的什么,无法接上话茬,只得虚应道:
  “好说,好说。”
  他这一说不要紧,从祠堂地到西峰,到现在,心里都很坦然的马正天,听了这话,有点沉不住气了。铁徒手这样说,等于认可了他过不了这个坎儿,他不愿再与铁徒手捉迷藏了,他说:
  “请岳父大人明言,小婿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忙,不忙,呵呵,不忙。”铁徒手说不忙,随即还是把麻烦所在说出来了。马正天这才确信了,海树理确实把账簿和盐业经销网络全部交给铁徒手了。铁徒手说,我刚上任,就接到许多举报,说你偷税漏税,巧取豪夺,欺行霸市,不瞒你说,我曾多方调查,证明都是子虚乌有之事,这次也一样,道台、藩台、提督,甚至总督大人那里,都接到了不少举报函,上压下挤,我职责所在,能无动于衷么。“不过”,他长出一口气说:“贤婿还真是人物呢,现已查明,所有这些举报多属捕风捉影,相反,恰好证明,贤婿合法经营,有功地方,桑梓称颂,为一方难得的人才啊。”
  “我就说嘛,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别说陇东地界在青天大老爷岳父大人手中,即便换一个贪官混账官,又其奈我何,难道要诬赖人不成!”马正天一时忘乎所以,大话说了一箩筐。
  “是啊,谁说不是呢。”铁徒手废然长叹,脸上涌出一层凄楚。他端起茶碗,缓缓呷了几口。马正天好半天没抽烟了,话又说的郁闷,心里有些慌,他拿下插在领口的烟锅,抱歉一笑说,岳父大人请勿见责,小婿的这点没出息,到哪都克服不了。铁徒手也报以一笑,说,贤婿请便。他搁下茶碗,又是几个长叹。马正天抽了几口烟,立即精神多了,他说,岳父大人莫非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小婿虽然才疏学浅,为大人效劳,却不敢偷懒。铁徒手又长叹一声说,贤婿果然聪明过人,正是千难万难,活活地难死人啊。他顺手从怀中摸出一片白土布来,沉重地递给马正天,愀然说:“贤婿不妨看看这个。”
  马正天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顺手接过,嘴里叼着烟锅嘴儿,一手略略扶住烟锅杆儿,一手展开白布一看,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烟锅嘴儿从嘴里滑出,差点掉在地上。他张口结舌,一手抖着白布说:
  “这。。。。。。。这。。。。。。。”“是啊,我难就难在这里。如果仅此一份,倒也罢了,道台大人、藩台大人手中也各有一份,再往上的大人们手中是不是还有,就难猜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
  马正天如一匹伤了蹄子的烈马,双脚在地上跳来跳去,那片白布在像是秦腔丑角手中的道具欢快飞舞。那是一封联名状,状告马正天囤积粮草,私藏军械军饷,广结歹人,图谋不轨,又妨碍邦交,损害地方形象,如何等情。领衔首告者为海树理、牛不从,以下还有年如我等五百人的签名和指印,大多是那些正月十五与他在一起闹事的脚户。缀在最后的是一串像道士画的阴符,他恼极而乐:牛鼻子老道与我从无交往,他们凑什么热闹?他指着那串符号,笑问:
  “大人,这是何方妖孽啊,倒让小婿费解?”
  “呵呵,贤婿言重了。那可不是什么妖孽,她是你的老相好啊。”
  “大人取笑。哪个老相好?”
  “你没看见那是洋文吗,自然是那个什么洛娃了。”
  “哦,她是窑姐儿,只知道脱裤子数银子,连人话都不会说,哪做得了数儿呢。”
  铁徒手双手盘住后脑勺,靠在椅背上说:
  “唉,贤婿有所不知,那是什么窑姐啊,她是洋人下在西峰的一颗钉子,用不了多久,这里就是洋人的势力范围了。你也知道,现如今是官怕洋人,洋人怕百姓,正是她的附和,上面的大爷们才如此慎重的。你也不想想,妨碍邦交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马正天回头再看联名状,这才注意到了“邦交”二字。他又一次恼极而笑,他抖着联名状说:
  “事到如今,在岳父大人面前,小婿也不怕丑了。我掏银子,她脱裤子,与邦交何干?”
  “谁说不是呢。可是听说有个黑娃,受你指使,把人家残害的不轻,事情的性质就此变了啊。黑娃现在负案在逃,有你在,这案子嘛,也是可以结的。”
  马正天哭笑不得,正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了一下。定睛看,袁征三站在面前,好像站了很久一般。多年前,他是见过此人的。时隔二十年,没想到身上一两肉也没增添,一身干骨头一块一块挺起衣服,像谁家婆娘把衣服晾晒在了嶙峋的岩石上。面色还是那样青黄,一点血色都没有,多热的天,都让人感到骨头冰凉。马正天笑说:
  “哦,袁三爷啊,多年不见,大样子没变嘛。”
  “小样子也没变。”袁征三的说话声好像是从千年地穴里传出来的。
  “呵呵,今天由袁三爷出手,在下倍感荣幸。想必事情真的重大了?”马正天还是在以满不在乎的口气说话。
  “我并不出手的。你跟我走就行了。”
  袁征三说完,给铁徒手招呼都不打,转身飘飘然就走。马正天不觉豪情满怀,呵呵一笑,跟在身后,一路朝郊外牢房走去。
  马正天离开家以后,泡泡就与邱十八很快拟定了营救计划,泡泡派得力人在知府衙门周围打探消息,密切掌握马正天动向,邱十八联络手下目前还没有倒戈的弟兄,严密监视牛不从、年如我,以及西峰城内的各个场所,谨防马正天被官府或仇家秘密处置。阖府上下内外人等都聚在大厅里外听候消息,听说人被袁征三带走了,泡泡吃惊不小,她知道那里关的都是案情重大之人,没有犯足够大案子的人,想进去也进去不了,进去了,再想活着出来,就像死而复生一般难。泡泡心中发慌,可此时她是全家以及大小伙计们的主心骨,她得沉住气,她从容对大家说:
  “时候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家里主仆人等,一律听大太太调遣,不得有误;各店掌柜,一律听邱十八邱爷调遣。在此特殊时刻,请务必各守岗位,各尽其职,老爷的事,我自有道理。”
  众人各怀疑虑,纷纷散了。泡泡叫她刚选在身边的伶俐丫鬟虎头火速将龚七传来。正在亲率家丁守护大门的龚七听说二太太叫他,心知事情重大,正是在新主子面前干功劳的良机,三言两语给各小队安排了任务,谁负责看守大门,谁负责院内巡逻,一清二楚。他跟虎头一路跑进大厅,虎头进去通报完毕,出来带他进去。只见泡泡华妆盛服,端坐案头,一手端茶碗,一手持碗盖,碗盖轻轻刮擦碗沿,铮铮有声,两眼盯在案头的一件物事上,声色一点不动。龚七大气也不敢出,不敢贸然相问,眼睛也不敢胡乱张望,心里不免七上八下打起鼓来。泡泡终于开口了,她漫不经心问道:“龚七,你现任何职?”
  龚七心里一紧:二太太明明是知道的嘛。他不敢怠慢,忙说:
  “回二太太,小的受老爷、大太太、二太太抬举,现任护卫队队长,请二太太示下。”
  泡泡抿唇轻轻一笑说:
  “那是老爷、大太太的抬举。我还没来得及抬举你呢。”
  龚七心下更慌了,却不知拿什么话应对。好在泡泡转化了话头,她说:
  “老爷往日待你如何呀?”
  “回二太太,那没得说,除了父母,再没有老爷待小的这般好的了。”
  “你倒说了一句实话。有些奴才为了讨主子喜欢,往往会说,主子待他好过了父母。想想看,天底下这种事又有多少呢。可见是假话了。老爷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回二太太,小的是知道的,不敢瞒二太太,小的和弟兄们都在摩拳擦掌,静候二太太的差遣呢。”
  “你们摩拳擦掌干什么?”
  “万一情势危急,我们愿意豁出命来,把老爷抢回来。”
  泡泡笑道:
  “难得你们如此忠勇,我替老爷谢谢弟兄们了。不过,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你尽快想办法把乏驴大侠请进府来,无论什么时候,人一到,立即带来见我。知道为何派你去干这差事吗?”
  “回二太太,小的以为是为了机密。”
  “去吧。”
  “是,二太太请放心。”
  龚七很快找到了乏驴,他好像在专等马家的人找他一样,看见龚七走来,还没等龚七开口,他便说,七爷,走吧。这可把龚七意外坏了。离开泡泡后,他一路都在想,该到哪儿才可找得见这头没缰绳驴,见了又该行什么礼,又该说什么话,这些江湖人士脾气怪,一言不合,事情就搞砸了。这是新主子第一次给他派差,又是用人之时,正是显山露水的良机,平时干的都是顺趟趟儿活,谁能干,谁不能干,谁忠谁奸,很难显示出来,机会来了,一定要抓住。他想先前乏驴屡次来府上,或办正经事,或胡闹,与他个人虽无深交,亦无过节,凭感觉,那人还是讲些义气的,只要礼节周全,言语得当,好歹把他请到府中交了差,就没他什么事儿了。没想到乏驴会这么善解人意,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走出一段路程后,他相信了,又几乎生出感动来。他觉得两人这样冷冰冰地走路,有些过意不去,便快走几步跟上去,无话找话与乏驴攀谈。乏驴应付了他几句,想把他甩开,却甩不开,便有些不耐烦,回头对他说,七爷,你要是把我当外人,我就不跟你趟这股浑水了,你要是把我当兄弟,你就把嘴夹紧,离我远点。龚七挨了抢白,心里却温暖,暗道,这个乏驴,真是个驴性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马府大门,虎头早在那候着,乏驴也不客气,跟着虎头,熟门熟路来到大厅外,连日常的通报手续都免了,虎头直接揭起门帘,笑吟吟说:
  “侠爷请进!”
  正坐在案头独自沉思的泡泡,闻言立即起身迎侯,嗔怪虎头说:“这丫头也不早早喊一声,害得我慢待侠爷了。”随即对乏驴歉然一笑说:“本该亲自去请侠爷,只是我一介女流,实在不便,还请侠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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