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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逸"史-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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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六枝煤矿矿区,人民军安顺预备役团已经在各个山坡上站岗,并拉上警戒线封锁,禁止无关人员通行。附近一些村民正在三五成群地观望、交谈,而听到噩耗从各地赶来的矿工家属则有的哭晕倒在地、有的仍在嚎啕大哭、有的情绪失控成疯狂状。

山下突然出现一大队身着军服的部队,前面站岗的预役备团的战士们,见过人民特勤团先锋战士出示的证件,早已立正敬礼标直地站在一旁让道通过了。先期到达的人民根据地工业部部长沈明亮及安顺市、郎岱县主要政府官员接到报告飞快出来迎接。

这一大群的官员中只有沈明亮部长见过林逸,开始他并不知道是谁来了,但见这一大骑的护卫架势,知道定是来了一个比他大的长官,他来时只是身后跟了一个班的人民军战士。待林逸铁青着脸跳下马车后,他大吃一惊:“林主席!”赶紧跑上前,报告道:“林主席!工业部部长沈明亮向你报告!”其它的人跟着吓一大跳,纷纷迎上前去立正报告,有些人报告时还紧张得直哆嗦呢!

“先看看再说,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林逸率先往现场走去。

在六枝煤矿斜坡井口一栋长方形班前会议办公楼坪前,摆满了已挖出来的遇难矿工的尸体,此时,与办公区相邻的生产区已被预备役部队战士严密封锁,一队队身着军服的战士与衣着白色长褂的救治人员在不断进入封锁区内。

林逸沉痛地穿过满坪的尸体,一步一停留,矿工们依然沾满黑色煤灰的面孔已了无声息。“好好帮他们清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吧!”他伤痛道。

救治人员肃立应是,林逸阴沉着走向办公楼,后面一干人连大气都不敢透地跟上。

“说吧!怎么回事?”林逸内敛怒气,冷冷道。

“是这样的,8月4日那天下午······”沈明亮从昆明出发,先一步到达六枝煤矿,想是有人向他汇报过有关矿难的情况了,他站起来回答道。

“让六枝煤矿的矿长回答!”林逸截断道。

一位身形高大,眼睛瘀黑,衣着华丽,一身凶悍之气的彪形汉子抖抖地站了起来,看他那样子,想是平日里也是一个狠悍不可一世之人。但此时在林逸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他没了往日骄横,战战兢兢道:“是、是!情况是这样的,8月4日上午,在六枝煤矿斜坡井井下作业过程中,由于一位工作人员的玩忽职守,通风口被部分杂物堵塞,导致井下通风不畅,引起井下沼气聚集。上午9点左右,5号坑道掘进作业中摩擦出火花,引起井下沼气爆炸,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当时下面有多少人在作业?”林逸冷然道。

“当时下面有五个掘进队,六个回采队,共一千多人在下面作业!”六枝煤矿矿长名叫黄志英,他话语顺畅了一点道。

“说具体的数字!”林逸厉声道。

黄志英顿时满头大汗,哑然说不出话来。他很少关心生产方面的事情,这方面的事一向由副矿长负责,他关心的只是煤矿的财务。

“报告林主席!此事不怪黄矿长,生产由我负责,我来汇报吧!”一个干瘦留着长须的中年人站起来,恭敬道。他是六枝煤矿负责生产的副矿长高占,四十来岁,人看起来蛮精神,不亢不卑。

“一矿之长,连每天有多少人在下面作业都不知道,不知他这矿长是怎么当的?难怪会出事了!”林逸心里暗骂。

高占见林逸漠然,接着道:“4日上午在井下作业的矿工共有八百一十二人。爆炸发生后,有一百二十多名矿工安全逃生,其余全困在井下。经过几天的抢救,后又陆续救出五十多名轻重不一的伤员,还挖掘出确认已死亡的矿工尸体二百具,剩下的那四百多人还被困在井下,但时间已过去五天,他们生还的可能性已不大了。”

“不管还有多大的可能性,那怕是百分之一希望,我们都得尽百分之百的努力,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我们要对得起矿工们的家属,安顺市与郎岱县两级政府全力配合救援工作,我带来的人民军后勤部的两个工兵连也将协助你们。”林逸指示道。

“你们的救援工作进展得什么样?是怎么展开的?”林逸厉色稍霁道。

“救援工作还在持续不断地进行中,几路救援人员分成三班不间断工作,但由于下面坍塌的地段太多,进展不大。我们成立了救援工作小组,指导整个矿难事帮工作。”

林逸截然果断道:“现在的中心任务就是救援,所有的工作围绕救人而展开。命令:改组矿难救援小组,成立六枝煤矿矿难指挥中心,我任组长;下设救援小组,组长周炳坤,领导各救护队、救治队、工兵连全力解救被困矿工;安抚小组,组长沈明亮,领导安顺市、郎岱县、六枝煤矿处理好遇难矿工家属事宜。”

简要地了解了大致的矿难情况后,林逸想去现场看看,他让大家不要跟着他,分领各自的任务马上展开工作。

暮色霭霭,矿区内的抢险救援人员仍在忙碌,经过几天几夜的抢险救援,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疲惫之色,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又一支25人的接班救护队匆匆赶往斜井口,他们要到井下处理巷道,矿难发生后,他们已经5天没回家了,救人要紧啊!在井口,一位30多岁、满脸黑灰、身着破烂衣服的粗壮救护人员刚从井下出来,正坐在井口旁疲倦地歇气,他是负责井下消火的。他记不得这几天下过多少次井了,今天他已经下过3次。

林逸换上一件矿工服,后面跟着三个同样换上矿工服的人,他们是政务秘书何方及两个贴身警卫。

“同志!辛苦了!下面的情况怎么样?”林逸走近歇气的粗壮救护队员询问道。

“下面的情况一团糟!掘进进度一点不顺,又是火又是水的,救护队员们正在挖引水流道呢!”粗壮救护队员喘着气道,他知对方定是某位领导,但他也不想弄明白对方是谁了,劳累过度的身体,令他直想好好歇息一会儿。

“下面还有活人救出来吗?”林逸蹲下关切道。

“刚搭出来的那一位闭过气的伤员就是我们救上来的!”说起这些,他疲惫的眼睛泛起亮光,“而且还是我亲手把他从煤堆中拖出来的。”

“我认识这个受伤的人,但名字记不太清,好像姓李。看到他时,他正仰面朝天,眼睛还能眨,但已说不出话来。我们高兴坏了!马上有人去通知随队而来的救治员。我们只要了半个时辰不到,这名伤员就被运了出来!”他得意道。

“这几天脑子里就有一个念头:找人!救人!”他又告诉林逸,现在井下的通风口已梳理通畅,估计很快就能把剩余的失踪人员都找到了。

林逸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摇摇头,站起来拖着疲倦的身子往前走了。

在离井口二、三十米道口处,有3名同样满身油灰的救援人员,他们是安全检查员,也刚从井下上来,在等着另外两名同伴一起回去休息。他们路过林逸身边时,告诉他刚才与他聊天的那个粗壮救护员叫杨明桦,是救援队队长。

林逸走近井口,想往井下走去,何方与两个警卫马上跑着前头阻挡,无论林逸怎么发火生气,他们也不肯让步。林逸无奈,只好调转头,往伤员救治室走去。

由于伤员太多,一些单身的矿工集体宿舍房间也被腾出来当作了救治室。从各地赶来的民间、军队的救治员们正忙着给伤员们进行各项检查,一些女救治员则忙着给伤员们清洗与包扎,整个抢救紧张而有序。所有从井下抬上的人,只要是还有一丝体温都会被抬到这里来集中,受伤的矿工们大多为一氧化碳中毒、烧伤和骨折。

前几日救出来的一些伤者被一番抢救和治疗后,一大半已经可以生活自理,他们被移到了对面的矿工宿舍中。而5名伤情比较严重的重伤员还被留在急救室里观察,其中一名脑颅骨损伤患者,病情比较严重,脸部浮肿,还处于昏迷状态。一位烧伤患者脸上布满烧伤的痕迹,但能看到他的手指在慢慢滑动。

林逸表情肃穆,心情沉痛地在救治室里走动,他一一拉着受伤的矿工们亲切问候,并不时地向救治员询问有关伤者伤病情况。走出救治室时,他问负责救治工作的安顺市普旺药店老中医张阳意救治工作有什么问题,张阳意自信道:“长官请放心!没什么问题,目前从井下抬上来的伤员,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被救生了。现在又有军队的大批救治员加入其中,这无疑如雪中送炭,我们更有信心了。”

“尽心尽力救活重伤矿工,全心全意护理好受伤矿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提出来,矿难指挥中心会尽力满足你们的要求的!”林逸走时握着张阳意的手道。

“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职,我们会尽力的,请长官放心!”张阳意点头道。林逸走后,他又疑问:“这长官是谁啊?怎么一直没有见过呢?还这么年轻!”

听到对面矿工宿舍传来一阵阵地哭泣声,林逸循声而行,那是先前救援指挥部设置的遇难矿工家属接待室。

连着十多间的矿工宿舍室里沉浸在一片哀伤中,已被确定死亡了矿工家属早已哭得死去活来;还在救治中的矿工家属,三五成群在悄悄商议着病情,而还被困在井下杳无音信的矿工家属则在默默祈祷,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心中寄予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几天来,从清晨到黄昏每天在接待室门外都站满了焦虑但静默的人们,他们虽然未必都是井下被困矿工的亲属和朋友,但却都倾注了亲人般的牵挂。虽然负责警戒的预备役战士们不断劝他们离去,但直到夜色来临,外面还是站着一些眺望的人群。

“老人家你怎么啦?来站起来,我扶你到里面坐!”林逸见一位孤独的老人痛苦地蹲在墙处,走过去问道。

“我的儿子没了!他说了这个月回家探亲的,可现在,我怎么跟家里说呀!”孤独的老人捂着胸口捶打道,“不到3岁的小孙子还在家等着要爸爸呢!”他是郎岱县的王老汉,昨天清晨听到老乡的传信后心神不安地赶来,风尘仆仆赶到六枝煤矿后,确知自己的儿子已死,他就一直在悲伤痛苦之中。

“老人家,身体要紧,要保重身体啊!”林逸边扶搀边鼻酸酸道。

老人推开林逸,又蹲下去自顾垂泪不再理会林逸。

“林主席,我们不要打扰他,让他独自静一静,可能更好!”何方凑近林逸耳边道。

林逸哀唉一声,往前走了。从左数第一间接待室门外,站着几个人在低沉地议论,一位四十多岁网着发髻的妇女后怕地回忆道:“那天下午我在午睡,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声,还感觉到床左右震动。当时就感到矿上出事了。小羊子平时住在店里,那天下午他上班,我赶忙爬起来到矿上看。快跑到井口时,矿井已被封锁了。只看到烟尘弥漫了整个井口,腾空的烟尘遮盖得连井口都也看不见了,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股烧焦的味道。”这位妇女在六枝煤矿门口西侧做点小卖买,小羊子是她的侄子,现在还被困在井下,生死不明。

门口聚集着的中年男人中,是遇险矿工小羊子的二叔、三叔、姑父和其他所有能来的亲朋。他们祈祷着小羊子平安归来。一个古朴苍老的老者道:“我前天接到消息,叫我来六枝,我就知道出事了,我什么也没顾,连孩子他娘也未打一声招呼我就直奔六枝,到了矿里我一直在等,可是至到现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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