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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婆子吸了吸鼻子，“主子，不是夫人，也不是大小姐、二小姐……是四小姐？”
“四小姐？”张姨娘眨了眨眼睛，“四小姐不是病死了吗？”
南宫毅虽然女人多，但儿女并不多。他只一个儿子南宫风，和五个女儿，嫡出的大小姐南宫玉、二小姐南宫云，剩下三个庶出的女儿，三小姐便是张姨娘的女儿南宫春，四小姐南宫夏荷、五小姐南宫秋雨。而四小姐南宫夏荷去年已经病死了。
陈婆子摆了摆手：“主子，不是咱们老爷的第四个女儿，是本家嫡出的四小姐！”
“嫡出的四小姐？”南宫家族本家嫡出的四小姐，不肖说那只有南宫夜雪一位。
“哈哈哈……”张姨娘大声笑了出来，“你别开玩笑了。我哥哥我是知道的，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打骂的人，若是夫人，或是大小姐、大少爷还有可能。本家嫡出的四小姐？住在咱们南宫府位置最偏僻的四小姐南宫夜雪？”
“哈哈哈。要把我笑死了，这个笑话。太好笑了。”张姨娘捂着肚子，笑得眼睛都要流出来了，“那个草包废材四小姐，凭她也能打我哥哥，你当我哥哥是傻的啊……”
“主子。”陈婆子又抹了抹眼泪，“我当时听我家那口子说的时候，也不信。可我现在不信也得信……主子你哥哥可真的是被四小姐给打了，奴婢亲眼看见的，额头的血，把衣服都沾红了，一身的衣服也挂满了汤汁菜叶，脸上更是又有血，又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你说真的？”张姨娘收敛了笑容。
陈婆子郑重的点了点头，她指天发誓道，“主子，奴婢跟在您身边九年了。自你进府，侍候你，侍候小姐，这么多年，我何尝说过谎话。”
陈婆子说：“此事千真万确！”
陈婆子把早已经在肚子思量好的话，告诉给了张姨娘。
“主子，得你的恩，奴婢回去午睡。回到家却看见我男人狼狈不堪的偷偷的在擦药。我问他怎么了，他最开始怎么也不肯说。后来奴婢急了，他才告诉奴婢。”
第38章：各怀鬼胎03
第38章：各怀鬼胎03
“就是今天中午，张管事在厨房当值。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四小姐的一个叫落兰的丫环来传话，说四小姐不满意中午的饭菜，叫张管事重新准备一份，并且亲自送去，还要给四小姐赔礼道歉。”
“天地良心。四小姐真正是冤枉了张管事。府里夫人、小姐一干人等的饭菜，都是有份例的。该五菜一汤的不敢四菜一汤，也不敢六菜一汤，四小姐这样明显的来找茬，若是平时，张管事可能不会听她的，可是现如今……”
“主子。你也知道，如今，咱们的日子难过。外面那些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见着最近老爷没进主子你的院子，就不把你当主子看了。我们这些奴婢下人，到是无所谓。只是苦了您，苦了小姐，也苦了张管事。”
“奴婢想定是张管事，知道咱们最近不好过，所以凡事都以和为贵，都让着别人。所以听了四小姐的招呼，便过去了。”
“也是我男人陈胖子，和另一个家丁害怕张管事吃亏。主子，你是知道的。张管事不会武功，也没什么力气，是个能说会道的读书人。我家那口子怕张管事吃亏，心想着跟着去一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可没成想啊……”陈婆子又抹起泪来，“主子，真正是咬人的狗不叫。”
“没成想，张管事他们三人刚到了四小姐的院子，四小姐二话没说，先就把她桌子上滚汤的菜、汤砸在张管事的身上。且莫说那汤菜，只说那盘子，那老大一个盘子，就那么砸过去，当即张管事头上就见了红。”
“我家那口子见了自然要护着陈管事，可没想四小姐和起她的两个丫环，毫不留情，毫不看主子你、看三小姐的面子，只一通的打、踢、骂。”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我男人肋骨断了三根，其他小伤无数。张管事手无缚鸡之力，满身都是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真正是想找一块好的都没有了。后来，他们三个人，被四小姐给扔了出来。当时张管事连路都走不得了，还是我男人扶的他。”
陈婆子的一席话。先把陈胖子夸成了帮助、救了张管事半条命的有功之人，而张管事也从仗势欺人，克扣了夜雪吃食的位置上，一跃成为，为了张姨娘委屈求全的好哥哥。
从陈婆子的话里，透出的信息，可以这样概括：陈胖子是好的，张管事也是好的，不好的便是仗势欺人的四小姐。
张姨娘听完，那个气啊。
打她哥哥，也就是等于打她。
而打她哥哥的这个人，竟然是这府里说小姐不是小姐，说丫环不是丫环，护国大将军、南宫家族族长南宫武铭，嫡出的、废材、草包、丑八怪——南宫夜雪。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
连这金陵城，乃至青龙帝国也有名的、被亲爹抛弃在这里的废材南宫夜雪，都敢看她势弱，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
第39章：各怀鬼胎04
第39章：各怀鬼胎04
张姨娘怒火中烧。
她现在的难受劲比她拿热脸去贴王云烟的冷屁股，而被王云烟无视；比她现在吃什么东西、喝什么东西、去帐房拿月例银子，受冷落的同时，还要看那些管事脸色，还要来的生气。
南宫夜雪是个什么东西？
她在这南宫家族里根本不是个东西！
还什么四小姐！
根本就没人把她当着小姐看！
给她吃的、喝的、用的，也是怕事情传到外面去了，说南宫家族没有人情味，无情无义，连嫡出的小姐，都不给一条活路。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小姐了！！！”张姨娘一巴掌拍在梨花木的茶几上。
陈婆子依旧在旁边添油加醋，“主子，你说的是。她算个什么小姐，丫环们当着面说她的坏话，她都不敢吭一声。仆人把她撞到了，也就撞到了。更别说二小姐了，那鞭子没少往她身上使。就是我们三小姐，也比她高贵得多。”
“主子，你说论才貌、论练武的根骨，咱们小姐哪一样不把她甩出去三条街……”
“你叫我女儿和她比。”张姨娘感觉到好笑，“她一个丹田破碎的，一辈子都集不起内力的废材，拿什么跟我女儿比。还有你说她才貌，才我到是不知道有没有，只是看见她的脸，我就要少活十年……”
“你说她这么无用，长得那么丑，怎么不去死啊，活在这世上，只不过浪费南宫家的粮食罢了。晦气的东西。”张姨娘吐了一口口水，“要是我，我早跳水死了。”
陈婆子说：“主子，依我看，今天上午她落水，就是她自己跳进去的。可能人贱命大，没成功。所以发了失心疯，敢打张管事。”
“我管她什么失心疯。敢打我哥哥……”张姨娘咬牙切齿，“我纵然再落魄，也不能让她一个南宫家的笑话、南宫家的耻辱、南宫家的废材骑到我的头上来。”
张姨娘拍桌而起，“你去叫几个有武功的家丁，她跳水没死成，我今天就送她一程。”
“主子，你先等等。冷静些。”陈婆子立刻拦住了张姨娘。
“你拦我做什么？”张姨娘挥开她。
陈婆子忙不迭的抓住张姨娘的袖子，“我的主子吖，你先冷静一下。”
陈婆子半拉半拽着张姨娘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捧了茶给张姨娘喝。
张姨娘气呼呼的端着茶，右手食指指着陈婆子说道：“那小贱人反正就在夜雪小院，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只要愿意，随时都可能收拾她。但你，你拦着我，你不给我说一个一二三四五来，你别以为我能轻易的放过你。”
“我的主子吖，我什么时候坏过你的事。”陈婆子说：“主子，奴婢听完我男人说的话，也是气得不行。”
“你说四小姐，她打张管事。那不是做贱你，不把你当回事。”
陈婆子拍着大腿说：“奴婢也气啊，也怒啊。你说这个事，咱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那整府的人不都以为，我们是根草、是朵花都能欺负的。”
第40章：各怀鬼胎05
第40章：各怀鬼胎05
听了陈婆子的话，张姨娘都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哥哥被草包四小姐打了，她还忍气吞声不作声的事传到丫环、婆子嘴里后，她这个姨娘，以及她的女儿南宫春，也都没法在南宫府里立足了。
“小贱人！！！”张姨娘脸上恶毒的怒气，把她一张娇艳的小脸都扭曲了。
陈婆子说道：“咱们府里后院前院的家丁仆人，丫环、婆子，哪一个不是长了一双势利眼。主子，奴婢想，就算是咱们带人去打夜雪小院砸了，把四小姐给打伤了，那起子小人也要说我们一句，落魄到被废材四小姐欺负的份上了，也落魄到只能欺负废材四小姐……”
“混说。我看哪个王八蛋，敢这样说我们。”张姨娘一把把手里的茶杯扔在地上，茶杯‘啪’一声，杯碎，汤水四溢。
张姨娘对陈婆子说：“你给留心着，看那个不要命的敢在背后乱说我和三小姐，你要禀明夫人，把她们远远的发卖了，卖到偏远地方去做苦力……”
陈婆子扯着手帕道：“主子。奴婢接下来。正要说到夫人。你说夫人，一直对您不冷不热，虽说三小姐和二小姐关系不错，可您在这府里九年，就受宠了九年，夫人心里有多嫉恨您——这个您是最清楚的，您生三小姐那会，夫人可是磨着刀……如果三小姐是男孩子，您和三小姐恐怕就像那些，大夫看出来是男胎的几个姨娘那样，落水的淹死了、走路的滑倒孩子流了……”
听着陈婆子的话，张姨娘想起王云烟，心里真是一阵的后怕。这府里竟然除了王云烟嫡出的一个儿子，再没有其他的庶出儿子，凡是大夫请脉出来是男胎的，十天半个月，无声无消就没有了。
而向她这样请脉出女孩的，王云烟在她生产的时候，也安插了人进去，只要生出来是儿子——张姨娘可以肯定，她和她儿子是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
王云烟娘家是金陵城的大富之家，娘家也有兄弟在朝为官，这南宫毅的后院，更是被她掌握在手心里的。反是给王云烟做对的，都已经到地狱去陪阎王爷去了。
王云烟有势力、手段也够狠——这也就是为什么，最为南宫毅最宠爱，且育有南宫毅为数不多子女一个的张姨娘，一直都持续不间断巴结、讨好王云烟的原因。
斗不过。
势力斗不过。
心计斗不过。
张婆子接着说：“您生了三小姐，貌似夫人也没暗地里对你做什么，可是奴才心想，肯定也有一部份原因，是因为老爷对您一直盛宠不断。现在老爷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如今他又在外边没有回来，您说哪怕是有人背地里嚼您的舌根，对您不敬，夫人她会为您做主吗？”
“……”张姨娘咬碎了银牙，“她不会。如果换我是她，搞不好，还会趁机斥责她一顿。”
陈婆子点了点头，她笑眯了眼睛，“所以奴才绞尽脑汁，想到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第41章：各怀鬼胎06
第41章：各怀鬼胎06
“什么两全齐美的法子？”听了心腹陈婆子的一席话，张姨娘顿时坐立不安了。
如果夫人王云烟要整她，她还是没办法能躲过。
比如说，她带人去找南宫夜雪的麻烦，只要王夫人想，就能给她戴一个擅自作主、目无正妻的罪名。
而且南宫夜雪也是本家嫡出的女儿，如果按她一个毒打嫡女的罪名，不只她，就怕是她女儿都要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