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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锟对那无形人的阴影还在，是以跑得几块。风啸虎勉强跟上，生了大火。两人俱是出了一身大汗，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刻脱离了危险，昏昏地睡了过去。孟少锟一大早醒过来，却不见了风啸虎的身影，猪耳鬼道：“他去找吃的了。昨晚你昏迷的时候……我听到那风啸虎说起自己的往事。一家一百七十三口都被杀死了啊。”
“啊。”孟少锟不信地叫道，“难怪他看起来这个样子啊。原来家里……”话刚说完，只看到风啸虎抓着两只兔子走了进来，一夜的时间，外面好像有下起了大雪的样子。
孟少锟急忙闭上嘴巴。
“你家中真的只剩下你一人了……”孟少锟终究是有些忍不住了啊。问道。风啸虎将兔子的小腿撕掉，放在火上烤了起来，叫道：“你若再敢问。我就把你的腿给撕下来。”
“原来他和我一样，身上有这么多的负担啊？他也是有苦衷的人。那萧先生说他是黑的，我是白的。看来这个世间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都有自己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人活在这个世上，还真是累啊。”孟少锟不由地想道。
猪耳鬼忽然冷冷地道：“你是白玄金的徒弟吧？白虎。”
“是又怎样？”风啸虎冷冷地说道，“我以前叫风啸虎。拜入师父门下，他取了一个虎字，叫我白虎。”孟少锟一脚将风啸虎手中的兔肉踢掉，叫道：“我和白玄金又不共戴天之仇。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徒弟。我要杀了你”风啸虎望着眼前的孟少锟，嘴角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竟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慢慢地走到一边，将那兔子的腿捡了起来，重新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孟少锟愣在原地，不知为何，这原本等着风啸虎的大叫，而后两人大干一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风啸虎居然没有动弹，过了一会，说道：“你杀得过来吗？我师父有很多朋友，有很多亲人，有很多徒弟。你难道见了我师父的朋友，叫道‘我和白玄金又不共戴天之仇。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朋友，我要杀了你’；见了师父的亲人，叫道‘我和白玄金又不共戴天之仇。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亲人，我要杀了你’；建东我师父的徒弟们，叫道‘我和白玄金又不共戴天之仇。没想到你居然是他的徒弟。我要杀了你’。你杀的过来吗？”
“你……”孟少锟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心道：“听他这样说。我不光要杀死所有认识白玄金的人，我还要杀死认识鱼红刀的人。还要杀死很多很多的人啊。”孟少锟想不通这些，瘫坐在地，心中的思绪乱的不行。
猪耳鬼笑道：“杀该杀之人本是应该。依我看，我主人不该杀你。但是你自己呢。风家一百七十三口人的性命你忘记了吗？你这些年在江湖上，做了那些错事你知道吗？你又多杀错了多少人啊？凡是有那么一丝联系的那就苦苦相逼，将他们杀死。”
风啸虎说孟少锟阵阵有词，但是自己却杀错了多少人，被猪耳鬼这么一说，已经没有半点气焰了。人就是如此，能看清楚别人身上的事情，但是却看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事情。
“你刚才说‘可怜我是白玄金的徒弟’，是什么意思？”风啸虎沉吟了一会，问道。
猪耳鬼道：“我倒知道些真相，但是你是白玄金的徒弟。我不能告诉你。”
“你知道。”风啸虎的手一抖落在地上，二十年来的追踪终于有了结果了，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钱。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杀死白玄金你可愿意？”猪耳鬼淡淡地说道。风啸虎冷冷一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若杀死我的师父，就算报了灭门之仇，地下的亡灵也不会安宁的。这件事情万万做不到。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你。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一定能够找出来的。”
风啸虎心想这猪耳鬼是孟少锟的小跟班，自然是顺从主人的意见，孟少锟对自己有如此的成见，定是不愿意告诉我的。那兔肉落在火里面，传来一阵肉的香味，顷刻之间冒出一团火苗，不过一会就又发出焦味。
“噼噼啪啪”地乱炸开人看起来好不心烦。屋外的大雪好似吓得越来越大。
风啸虎撕下另外一条兔腿，放在火上烤。孟少锟心中犹豫不决，道：“我和他师父有深仇，何必对他这样啊。和他相比，我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他却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便道：“猪耳鬼。你跟他说吧。他说得对。他是他，白玄金是白玄金。即便我要去杀白玄金。他作为徒弟自然要阻拦，会对我不利，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他。至少现在我和他还是……朋友……毕竟一起共过患难的。”
猪耳鬼笑道：“这就对了。”原来猪耳鬼正是想孟少锟开口，一连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不知是报仇那么简单；二来，却是让风啸虎欠孟少锟一份人情，将来也有好处的。
风啸虎心中想道：“我今日必定是要欠了这少年的一份重大人情了。他日少年若来寻我师父报仇。我又该当如何。可是家门大仇不报，我又怎么能够称得上人子。罢了，等我报得大仇。他若来杀我师父。我也只能自杀成仁了。倒时候也不辜负师父，也不辜负这少年的恩情”风啸虎想道这里，倒也轻松不少，双手一拜，将兔腿丢给孟少锟，道：“我倒小瞧你了。我只以为江湖人勾心斗角，杀戮不停。今日见你这般少年，倒也让我想起了少年的心境了。”孟少锟接过兔腿，倒有些不好意思。
“早年我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想那十三大盗杀光你一家人，一队人从前杀，一队人从后往前杀。可是为了钱财？”
“不是。我风家财物并没有人动。”风啸虎说道。
“可是为了抢夺什么宝物？”猪耳鬼问道。
“不是。就算为了些字画古玩一类的，也不用灭我全家啊。”风啸虎说道，一直等着猪耳鬼能够直接说出答案。
“那十三个人用的兵器是什么？”猪耳鬼问道。
“这十三人清一色用的是大家上买的短刀。江湖上带这种防身的不知道有多少。”风啸虎接着说道。
“那十三人脸上可曾有什么特征？”猪耳鬼问道。
“他们清一色蒙上了黑色的头罩。实在是难以辨认……你到底知不知道啊？”风啸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风啸虎笑道：“真正的问题是。我猜测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些人。只要吻合了，我才能告诉你。不然你又要接着杀人了。我岂不是也要承担更多的罪过了啊。”
风啸虎想了一会，道：“我倒没想到。这等大事还是要谨慎些好。”望了一眼门外，道：“现在雪下得正大，也不好上路。你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
大雪纷飞，风啸虎又好似想起了那个夜晚……眼已经有些微红了。
“他们十三人都是右手使刀的吗？”猪耳鬼问道。风啸虎极力去回忆二十年前的事情，摇摇头想说什么，忽然叫道：“不对。有一人虽是右手使刀，但是却看起来不是那样自在。对，他们之间肯定有人是用左手刀的。”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猪耳鬼叫道，眉头已经紧锁，孟少锟瞧见了猪耳鬼的变化，才知道到了下结论的时候了，让风啸虎把衣服脱下来，正是为了看他身上的伤痕。
第八十七章 成为靶子
伤痕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会留下影子，应该会看出一些道道吧。舒偑芾觑高手能够从刀伤之中看出对方的力度角度速度，甚至还能看出比武当时的心情。
但是受伤的伤口必须还没有愈合，才能看出来的。猪耳鬼真的能够看出来的吗？
大雪还是没停。
风啸虎的上身十二道刀痕，脚上还有一道。疤痕远远地看起来，像风家的一百七十三亡灵的模样。一阵寒风吹来，孟少锟急忙跑过去将庙门关上。
猪耳鬼道：“你还记得那十三到的力度和感觉吧。现在我就要看着伤疤砍你了。”风啸虎闭上眼睛，脑海之中响起那十三刀，十三个人一人一刀，每一刀的感觉都记在心中，无法忘怀的感觉，点点头道：“我记得。”
猪耳鬼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风啸虎的身上划了几下，每一下都顺着力道砍杀下去。
外面的大雪似乎又大了不少。孟少锟又加了些木材，火星和灰烬顺着热气不断地往四周散开。
过了许久，猪耳鬼才停下手，道：“他们并不想杀死你。”
“什么？”风啸虎愣在原地，这些年一直以为自己侥幸命大，身中十三刀居然不死，哪知今日猪耳鬼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叫他如何不惊讶。
如何不惶恐。这十三人竟然是故意留下一人。自古以来，斩草除根，不然春风一起，草根发芽，必定前来索命。
这十三人竟有这般的自信，留些自己的性命，因为永远不可能找到自己报仇的。风啸虎想道这里，瘫坐在地，赤@裸的上身几乎渐渐冰凉。
心凉的原因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过了一会，只见风啸虎跳了起来，叫道：“不能这样算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的……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全家……到底是谁？”风啸虎双眼通红，心中的沉浸的痛楚再一次被激发出来了。
“我告诉你。杀你的一年十三个黑衣大盗之中。那个是左手刀的人，我曾经在少林寺见过。他的眉毛处有一颗黑痣。”猪耳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他是少林寺的和尚？”风啸虎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他真的是少林寺的和尚，只怕真的难以找到了啊。猪耳鬼道：“另外的十二个人你自己去找。”猪耳鬼说完，就再也不说话，而是将孟少锟烤好的兔子肉放进嘴巴里，开始大口地吃了。
风啸虎心中想道：“少林寺、左手使刀、眉毛有一颗痣的人。只需这三个条件，此人一定会被找到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他是皇帝，是天上的神仙。我也不会放弃的。”风啸虎想道这里，才慢慢地将衣服穿上，一言不发，咬了一口兔肉，又闭目思索，脑海想着如何将孟少锟送到武昌之后，而后就奔赴嵩山少林寺去。
“猪耳鬼。你可别说错啊？”孟少锟听了一阵，只觉得猪耳鬼的话神神叨叨，毫无根据。
猪耳鬼道：“你还小。不知道江湖上的规矩，一般高手若要杀人，总是不愿使用自己本门的功夫。但是使用其他功夫的，但其他功夫总是会留下自己的印记。他的确使的就是一般的刀法，但是刀法之中却有少林寺的刀法。而且，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眉毛之间的确有一粒黑痣。”
“你怎么看到的啊？”孟少锟问道。
“这个。我是去偷东西吃……”猪耳鬼脸色一变，似乎要隐瞒什么。孟少锟望着闭目养神的风啸虎，叫道：“风大叔。你没事情吧。”
风啸虎过了一会，才张开眼睛，眼角处有些湿润了，却是微微笑了笑，道：“我没事情了。等雪停了，我们就赶路。”
孟少锟点点头，将罗经取出来，心中默念着今日该如何躲命。罗经飞速地转动，孟少锟大叫道：“现在是什么时刻了？”
“应该要到午时了。昨晚跑出来的时候就快天亮了。这一转眼就到大中午了啊。”猪耳鬼说道。孟少锟四处一看，感觉自己所站立的位置是个大凶之位，顿感诧异，心道：“这里能有什么凶险。不过老天若要我死，我得小心啊。”
孟少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往旁边移动了一下。
“砰”。
一颗子弹打在破庙的地板上，刚好就是孟少锟的刚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