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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角-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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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英一大早晨就逮住个机会训了一顿人,心情居然好上加好。环顾左右,看着姜兰亭和乐钧说:“怎么样,还是基层部队出操出得地道,有气势,有那么一股嗷嗷叫的劲头。军区机关里的早操不像早操,倒像是学生娃娃们起哄,乌合之众,乱糟糟的。”   
姜兰亭深有感触地说:“那是啊,秀才练功,花拳绣腿。”   
毕竟是上了一把年纪,萧天英活动了一个清晨,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了,但仍然昂首挺胸,保持着年轻健壮的姿态,边跑边说:“积六十五年人生经验,我认为保持健康最重要的注意事项就是——要坚持出操。早晨起来,跟上队伍,跑出节奏,让你这副老骨头跟着年轻人,你也就年轻了,跑个五公里越野虽然也累,但精神放松。要是扯起喉咙喊一阵子口令,把肚子里沤了一夜的污泥浊水都吼出来,那你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乐钧说:“首长的观点新鲜,也很精辟。”   
萧天英说:“不要以为我跟你们瞎扯淡。我有一个老战友,战争年代还算一条好汉,我当司令他当政委,打仗配合那是没说的。和平时期却经不住考验,批某某某同志时他积极,批某某同志他也积极,跟阴谋家搅到一块去了,那还会有个好?某某年代一结束,他蔫了,好在党的政策不是一棍子打死,撤了职,不让他掌权了,但是生活上还享受副兵团级待遇。他糟心啊,比我还小两岁,这几年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医院一住就是半年。我到北京去开会,抽空去看他,他看见我气色比他好,问我有什么保养秘方,我告诉他,秘方是有啊……啊,你们猜猜我这个秘方是什么?”   
大家都说猜不出来。   
萧天英得意地说:“猜不出来吧?我告诉你们,扎扎实实工作,老老实实做人,心里没有杂七杂八的念头,屁股后面干干净净地没有尾巴,那比什么祖传秘方都强。你看,我们现在在这里出操,脑子里只有口令,只有一个意志,只有一个意念,神经都调动在同一种节奏里,精神气整个都集中在一种意境里。跟着队列一起行进,一起吼歌,一起吼口令,膛音迸发,把肚子里的污泥浊气都排了出来,一个早操下来,胜过作一天气功,你里里外外都是干净的,当然健康了。”   
姜兰亭的肚子比较大,出操出得有些吃力,吭吭哧哧地说:“听萧副司令一席话,胜读十年保健书。这次回机关以后,我们要把师以上干部坚持出操作为一项制度落实。”   
萧天英朗声笑道:“谈何容易!你们这些人,官当大了,肚皮跟着大,架子也跟着大,跟连队士兵一起跑步,你还曲不下身子弯不下腰呢。就算你去出操,也恐怕是作个姿态,表演性质的。要真心出操,你就得忘记你是军级师级,在队列里你什么也不是,你就是个士兵。只有这样,你才会年轻。你能做得到吗?”   
姜兰亭说:“我能做到。别的不说,就为弄掉肚皮里这多出来的一块,我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萧天英说:“好!你老姜能坚持出操半年,我号召全区官兵学习姜兰亭。”   
说完哈哈大笑。   
又转过头去问教导大队的姚大队长,“啊老姚,你们的书读得不怎么样,但是我看你这队伍还挺像那么回事,有声有色,气壮山河啊!你是不是提前做了手脚,摆个八卦阵来欺骗领导啊?”   
姚大队长振作起精神,说:“岂敢,我敢蒙蔽基辛格也不敢蒙蔽萧副司令啊。您这双火眼金睛看什么不是一针见血?没有金刚钻,我就不敢揽这瓷器活,既然萧副司令把我放到这里,我就要把这支队伍带出萧支队的水平。”   
萧天英放慢脚步,狠狠地笑了两声,笑出了十分愉快的感觉,说:“好啊,我看你姚大队长还会进步。但是你要记住,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不读兵书的军官是愚蠢的军官,你们还有很多漏洞。光匹夫之勇是很不够的。不光是要读祖宗留下的经典著作,还要关注世界战争动态。我们现在的装备落后,但是思想不能落后,要掌握新知识。否则,就是鸟枪换炮,你还不会使用不会指挥,那就悲哀了。”   
姚大队长说:“一定落实萧副司令的指示,多读书,实践与理论相结合,全面发展。”   
萧天英留了面子,就不再批评了。   
跑了两圈,姚大队长紧跟几步,提醒萧天英说:“萧副司令,七中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过去吧。”   
萧天英说:“好,看操炮去。”   
姚大队长说:“那就请首长上车吧。”   
萧天英大手一挥说:“扯淡!里把路坐什么车?都给我跑步过去。”   
然后运足丹田之气,陡然回首,出其不意地向分成几坨的大队部官兵喊了一嗓子——“全体注意,听我口令!”   
偌大的操场顿时寂静下来了,喧嚣了一个清晨的所有声音纷纷坠落尘埃。   
“各单位成四路纵队,按编制序列,集合!”   
经过了短暂的骚动之后,部队解散了,又重新组合起来,按萧天英的口令,摆成了四列纵队。   
萧天英往身后看了看,十几名中高级军官面面相觑之后,也不由自主地挪动躯体,自觉地排成四列。   
待一切就绪,萧天英又下了一道口令:“目标七中队,跑步——走!”   
队伍又重新活跃起来,长龙一般离开操场,爬上碎石公路,步履齐整地向七中队驻地涌了过去。   
“一、二、三——四!”   
萧副司令有板有眼地喊。   
“一、二、三——四!”   
中高级军官们夹紧臀部,歇斯底里地喊。   
这当口,夏玫玫和赵湘芗也在大队部的女兵方队里。夏玫玫低声对赵湘芗说:“老爷子今天又来劲了,当起连长来了。怪不得有人说他老人家疯疯癫癫地没有个大首长的稳重。”   
赵湘芗说:“这话你敢当着首长的面说吗?”   
夏玫玫说:“我又没有活得不耐烦,当他面说干什么?”   
赵湘芗说:“我倒是觉得,真正的好首长,倒不一定就要那么道貌岸然的,就我们萧副司令这个样子可亲可敬。”   
三   
七中队的训练场地上,已经安置了若干门装束完整的口径某某某毫米榴弹炮。   
这是一个营的装备。   
萧天英率领的队伍赶到时,教导大队的陈副大队长已经将部队整理完毕,老远就做好了报告的准备。   
萧天英向那边挥了挥手说:“你们教导队的人就不要掺乎了,一切让他们自己组织。”   
说完,将身后的队伍交给姚大队长,自己带领军区来的人马,在临时布置的观礼台上从容就座,问姚大队长:“他们才六十三个人,怎么搞了一个营的炮?”   
姚大队长正襟危坐,答道:“七中队学员们自己要求的,说是既然给萧副司令表演,就得拿出看家本事,他们不仅要减员操作,还要将操作发挥到历史最高水平。”   
“哦……”萧副司令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了,摘下老花眼镜,专注地观察场地。   
这时候,后来的部队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围成了一个方形。   
场地上,陈副大队长和七中队的干部交换了一下意见,一套新的指挥系统迅速确立了。不久,萧天英和机关大员们就看见了一个英俊精悍的学员跑步跃出队列,观礼台上的夏玫玫眼尖,嘀咕了一声——是凌云河。   
凌云河以干净利索的口令准确地将表演区队指挥到位,下了一声嘹亮的立正口令,然后正步走向观礼台。   
萧天英起立,迎视着正向自己铿锵逼近的士兵和他心目中未来的炮兵军官。   
所有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都集中在凌云河的身上。   
在恰当的位置上,凌云河啪地一声立定,抬臂,举腕,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五指并拢,在胸前划了一道急遽的闪电,便稳稳地升至额侧,中指紧靠帽沿,手背与手腕以及小臂呈一条协调直线,全身平衡若磐。   
赵湘芗不禁惊叹一声:“好漂亮的军礼!”   
“报告副司令员同志,W军区炮兵教导大队第七中队操练准备完毕,是否开始,请指示!报告人,七中队学员、临时中队长凌云河。”   
这套报告词吐词清晰,发音标准,洪亮有力而音量适度。   
萧天英却纹丝不动,用挑剔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士兵,突然向身后的韩陌阡摆了摆手。   
韩陌阡立即离开座位,并从口袋里掏出了卷尺,一头交给萧天英身边的姚大队长,自己扯着另外一端向凌云河跑过去。   
测量完毕,韩陌阡向萧天英报告:“十五公尺余。”   
萧天英不动声色地问:“条令?”   
韩陌阡答:“队列条令规定,训练中连级分队遇到上级首长,在发现时就地立正报告,有准备的请示报告,报告人距离接受报告者应在十五至二十公尺。此间差别视检阅者级别灵活掌握。级别高则稍远。以步幅八十公分计算,此报告人与首长的距离在十九步以上。应视为标准。”   
萧副司令静静地听着,那双锐利的老眼仍然没有离开凌云河:“纠正他的动作。”   
韩陌阡后退两步,上下打量凌云河,再转到身后,伸手沿凌云河的后脑勺到脚后跟劈了一掌,然后立正回答:“报告副司令员,报告人动作规范,无须纠正。”   
“哦……”终于,萧天英长长地哦了一声,回首四顾:“同志们看清楚了吗?”   
身边人无语点头。   
“好吧,那就开始吧。”   
萧天英说完,这才抬起右臂,认真地向凌云河回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随口说了一句:“按计划进行。”   
凌云河庄重地回答了一声:“是!”   
然后仍以正步返回队列中央,立定,注视片刻,喊了一声:“各炮——就位!”   
队列猛然炸开,人头攒动,迅速而准确地散布在炮位四周,或蹲或立,或前腿弓后退绷呈冲锋陷阵状。一切又复归寂然。   
又一道膛音从凌云河的胸腔里迸出——   
“战斗——准备!”   
立于各个炮位右后侧的炮长们手中的三角红旗倏然砍下,十个声音几乎在同一刹那爆发——开架!   
精彩的序幕拉开了。   
只在瞬间,沉寂的场地复活了,似乎狂风大作,六十多个身影奔腾跳跃,犹如六十多棵绿树,在口令的雷鸣中扭动翻卷,青春的力在顷刻间释放,沉睡的炮体在震颤中惊醒,痉挛呻吟,几十只年轻雄壮的胳膊如同狂风中呼啸的森林,在绿色的琴键上猛力弹拨,奏出隆重的喧哗……灰色的炮衣在空中飘飞如云,又悠扬坠地。大架在血肉的冲撞中豁然开朗,洞开幽深的渠道。高低机和方向机急遽旋转,长长的炮管抬起头来傲视北方,又齐刷刷遥指西方的山脊……神经末梢的全部感觉都在刹那间流过臂弯凝于指间,激情和欲望在血管里在骨骼间在心灵深处的沟壑里旗帜般猎猎作响熊熊燃烧……黄土地上尘沙飞扬日月无光,场外的树林在汹涌的风中摇摆颤栗,呐喊声奔跑声口令声撞击声交织沸腾,所有的声响在年轻的生命的炉膛里冶炼成一曲惊天裂帛的雄浑旋律扑向浩瀚晴空……   
终于,一切都在浑然的默契中建立了。十几门大口径榴弹炮的躯体在春天清晨的阳光下裸露出崭新的光泽。朝霞满天,春风微抚。   
士兵们又以不同的姿势各自回到待发位置,或蹲或立,或作瞄准状,或作装填状,或作接替状,或作搬运状,如同一个个静止的雕像。   
观礼台上,没有人说话。   
停了许久,萧天英才面无表情地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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