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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将军-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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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她,也算是公主吧!虽说那是蛮夷国的公主,但总也是个公主,肯定从小就娇生惯养!”灌强接着夸赞,道:“有一种女子我见得太多了,别说是个公主了,就是有两个臭钱地人家,娇生惯养长大后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叼蛮无礼,对下人非打即骂。你再看看她,不仅没有一点看不起那个仆人地意思。而且亲自动手为我们做饭。古人云:入得庭堂。下得厨房。形容的不就是这样的女子吗?徐兄弟,只要你点个头。老夫亲自给你们当这个证婚人,如何?”
    “灌大人的心意小的领了,可小地年纪还青,婚嫁这种事,想等过两年再说!”徐胜利推辞着,机械的拽扯着手能够到地野草,一会的功夫手已被草汁染成了绿色。
    “你也不年青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一岁多了!老夫是过来人,告诉你一个道理,这好东西啊,不能等,等着等着就**家了。所谓先下手为强,打仗是这么一个理,娶媳妇也是这么一个理,等来等去一场空啊。”灌强继续道。
    远处飘来一阵阵肉香,徐胜利抽了抽鼻子,笑道:“灌大人讲得有理,小的回去之会一定细细体会。现在,马上要开饭了,你看能不能容小的去洗把手,至于婚嫁改日再谈!”
    灌强垂目看了一眼徐胜利已成绿色的手,道:“好,去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派人来灌家村通知我,怎么的我也算是娘家人不是?”
    徐胜利逃到了小溪边,蹲在溪旁洗起了手。他不愿用逃这个字,可一想起自己当时的窘态,明明就是个逃吗!洗了手,蹲在溪边的徐胜利并没有马上起来,听着孱孱流动的溪水发出动人地响声,双目空空地望着前方发起了呆。
    “大人!”
    “哦,一手啊!”徐胜利从发呆中醒过神来。刚才他似乎想了许多事情,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想,只是在那里发呆。看了看不知何时蹲在身边的刘一手,突然心中一惊,暗道一声莫非这家伙也是来说媒地?李广与灌强的话已把他脑袋都搞大了,现在又来一个刘一手,脑袋非炸了不可。不等刘一手开口,他已站起身,断然的道:“你什么也别说,我脑子里乱的很,什么也不想听!还有,你擅自从夜郎离开,这事还没完呢,没完呢你懂吗?”
    “大人!”刘一手显得有些委屈,低下头道:“李老将军让小的来叫你吃饭喝酒去!”
    “哦,这事啊!”徐胜利长舒了一口气,道:“你先去,我马上便去。”
    连上仆人,一共六个人,大家围在火旁,吃着炙烤烧炖的野味,喝着带来的美酒,尽情的玩乐。
    中间,每个人都有节目,刘一手最先开始,讲述的是自己如何开店卖酒以及那次险些杀了陛下的糗事。讲到与徐胜利拼酒,还愤愤不平道:“当时我扑嗵一下倒在地上了,手脚不听使唤,头脑还有那么一点点清醒。我很奇怪,我算是能喝的,十里八乡从未碰到过对手,可这徐大人怎么喝了这么多都不醉?脸不红,身不歪。说话舌头也不大,莫非是酒神转世?后来我才能明白,我媳妇早跟人家串通好了,给我上的是正儿八经的酒,给人家上的是水,你说,徐大人能喝多吗?”
    刘一手的故事因为与当今的陛下有牵连,所以大家都听得心惊肉跳,说到拼酒时众人才哈哈一乐。
    年青地仆人的节目很简单,讲了一个粗鄙的笑话。也搏来大家一笑。
    李广与灌强都一大把年纪了,心里边一定埋着许多有趣的故事,所以大家都很期待。谁知,两人只是一唱一和的唱了一首歌。歌是战歌。两人的嗓子又略显沙哑,所以听起来显得无比悲凉。听着歌。眼前似乎都能浮现出一副副画面来,战士们搂着戟,头上顶着雪,没吃没喝又冻又饿,可一听到敌人来了。全都站起来拿着武器迎了上去……
    听着李广与灌强的歌声,徐胜利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异常伤感,脑子里清晰无比的想起杜甫的一首诗来——石壕吏。轮到他出节目,他也不站起来讲,就叉着腿,随口便吟道: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徐胜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首诗来,又莫名其妙地在今天本该高兴的场合吟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大汉与匈奴无休无止的战争,也许是在河南郡看到百姓那副惨状,也许是百越之行,也行是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反正他有一股吟唱此诗地冲动,吟了之后心中好像舒畅了许多又好像更加的沉重。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来到大汉已经十八个年头多了,究竟干了些什么?除了顺着刘彻地意,结交了一些名人,升了个中郎将的官职,如今又开始了谈婚论嫁,还干过一些什么?这就是他十八个年头的所做所为!这就是他转世投胎来到大汉的目地所在?老天爷不会无缘无故把你带来这里的,也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在这到处钻营升官发财,应该做一些能够改变百姓生活地事情,其他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当初给所定地三原则不对!什么世界上的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尤其是在生产力极其低下,科学水平极其落后,不切实际的想法与空想无异。什么处于一个完全落后的环境中,所有人还局限到无法苟同你嘴中说的东西,以为你在胡说八道,把你当成怪胎妖孽,最好的办法是主动闭嘴,努力适应这个环境,要不你将被残酷的环境抛弃。什么在冷冰器时代,想要安身立命,其实很简单,有杀敌立功的本领便成。全是狗屁。
    人,有时候需要一点志气,需要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勇气。那三条狗屁原则,只不过是自己为自己的懦弱找了一个不错地借口,如此前怕狼后怕虎,不敢对大汉有一点点地改动,不敢对刘彻有一点点的反对,不敢做出一件有利于百姓地事情来,这就是懦弱。他本能尽最大的能力改变这一切的,不仅仅是干一些扩大大汉版图的事情,可他现在仅仅在做这些东西,其他的事情一件也没干。比如让大汉的百姓像人那样有尊严的活着,比如让人们的视野开阔,知道世界上除了天朝,还有许多许多的国家,地球很大,中国只是许多许多国家中的一个。说的再远一点,让大汉出现德先生赛先生,而不是儒家当道,这事就十分有意义,值得用一生去干,哪怕脑袋丢了也没什么,不就是杀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吗?
    徐胜利似乎看到一点小小的曙光,心中也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正当他要把这点曙光与计划结合起来,把它码放整齐,理出顺序,排出步骤,脑袋一揪一揪的痛。
    “徐兄弟的心事很大啊!”李广叹了口气,声音洪亮。彻底把那点曙光熄灭,计划打乱。
    “诗是好诗,虽与《诗经》格式不符,语言又有些浅白,但的确是好诗。而且诗中所述确实与有些平常人家的情况相似,可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乱说是要掉脑袋地!”灌强拐弯抹角的提醒着徐胜利。
    “灌大人,老将军,我……”徐胜利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李广与灌强都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下去。这两个人都是对大汉死忠死忠的人,虽受了冤屈,可那份忠心一点也没衰退。徐胜利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从这两个人身上得到一点帮助。也就闭了嘴,一口接着一口喝起了闷酒。
    赵燕的节目是一个接着一个。唱歌,跳舞,讲故事,努力用一切手段要把徐胜利的忧伤带走,可一切都是那样的徒劳。直至日薄西山,徐胜利的脸上再也没有露出笑脸。
    “天就要黑了。我们回去!”李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道。
    灌夫也摇摇晃晃站起身,数着地上倒的坛子,道:“才十一坛,不尽兴!当年我们两个人都能喝十一坛,今天四个人才喝十一坛,而且有两个还年富力强,正是能喝的年纪,怎么地也得再喝两坛。”
    “改天再喝,改天再喝。今天确实有些晚了!”李广朝充满优伤的徐胜利呶了呶嘴。道:“回去晚了,咱们可就过不了亭了。”
    “那好。咱们改天再喝!”灌强摇摇晃晃的走到无比惆怅的徐胜利面前,拍了拍徐胜利地肩膀,道:“兄弟,你没事吧!”
    徐胜利心中充满了忧伤与无奈,酒没喝多少人却已经醉了,挣扎着站起身,道:“没事!我还能骑马呢!”说完,朝马走去,倒骑了上去,朝前摸了摸,道:“奇怪,马头哪去了?”说完,整个身体往马**上一爬,失去了意识。
    “刘一手,你照顾着徐兄弟,别把他再从马上掉下来!”李广吩咐着,翻身上了马。小的尊令!”刘一手也翻身上了马,一手持自己地马缰,一手持徐胜利的马缰,一行人缓缓而去。前边开路的是年青仆人,后边跟着灌强,再后边是李广。李广的后边一排并骑三人,右边是牵徐胜利马的刘一手,左边是不停抚拍徐胜利后背地赵燕。
    山路本就颠颇,徐胜利又爬在马**上,马儿一颠一颠的往前走,幅度大了,徐胜利就爬在马**上呕呕地吐了起来。赵燕抚拍的幅度更大,眼睛也更加红润,她不知道徐胜利今天为何如此的忧伤、痛苦,总感觉是自己惹得对方如此,泪儿在眼眶内转来转去。
    下了山,路稍微平坦一些,这时天也完全黑了,年青的仆人在前边掌了火把,赵燕在后边掌了火把,不时将火把凑到徐胜利的脸前看看。吐了一路,徐胜利也不再烂醉如泥,头脑稍微的清醒一些,嘴里说着胡话,嘟嘟囔囔的似乎只是在重复一句话——我没醉,还能喝。
    “我知道,你烦我,不想看到我!”赵燕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幽怨的道:“我太自作多情了,总以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其实以我一个蛮夷人的身份早该明白,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这个前途一片光明地大汉将军。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喜欢你,喜欢得一刻看不到你就跟丢了魂一样,吃睡不香,坐立不安,难爱得要死,恨不得拿刀在身上划两下,用痛苦来掩盖想你的思绪。于是,为了见到你,我从南越跑了过来,一路找你。见到你后,丢了地魂便又回来了,再难吃的饭菜也喷香起来,哪怕你一句话不说,只要让我能静静的看到你,我就会很满足,很高兴。可今天我知道了,从你的表情上我全知道了,你根本不喜欢我。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我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既然你一看到我就烦,我又何必留在这里烦你呢?你放心,明天我便离开你,走得远远的,不管是回南越还是去其他的什么地方,反正要找到一个不在想你的地方。到了那里,我便留在那里,静静的过日子。或许还会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生两个孩子,过上朴实而又幸福的生活。”
    夜很静,赵燕喃喃如自语的声音不仅传到了刘一手的耳中,也传到了李广地耳中。刘一手眼圈一红,伸袖背着人偷偷擦了一下眼睛。李广暗叹一声,把头摇了摇,暗思明天得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把赵燕留下来。
    赵燕任由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怕别人看到,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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