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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来，是想问姻缘吧。”
我紧皱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这件事，我无法帮你。”
“为何？！”
“涉及到九世以上的情，大多是那些生性执着且顽固之人，缘随心动，哪怕是仙，也改变不了。”
三生爷爷语气有丝沉重，说完，便继续掐算手中红线，看得出，他心亦有些烦乱，手指总是出错，被红线绕住。
“离忧不……懂”
“哎，情，劫也。缘，孽也。”
“……”
“你是想问你和流兮吧。”
“……恩。”
听了我的话，三生爷爷在度摇头，神色满是无奈，只见他将那缠着红线的手拿到我眼前，叹道：
“这，便是你们二人的姻缘。”
“什……什么，这便是？！”
“是情是劫，是缘是虐，你自己看吧。”
“三生爷爷！求你一定要帮帮离忧！”
“离忧，并非我不帮你，只是，有些不能改变的事，不说也罢，说了只会徒增烦恼。”
“可是你若不说，我只会犯更多错！”
“就算说了，命中注定的那些事，能改的了吗？！”
三生爷爷神色凄然道，握着红线的手渐渐垂下。我无力的看着那紧紧缠绕的红线，流泪不语，或许，有些事，从开始，就注定无法逃脱。起身朝他鞠了一躬后，便失神的朝外走去，来到三生阁外时，忽听三生爷爷的声音从内传出：
“你……可有回无欢宫？”
“没有。”
我停下脚步回答道，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哦。”
三生爷爷轻声应道，待我准备在度离开时，突然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
“如果没别的事，你早些回去吧。”
“……恩。”
仅管心中满是不解，却还是应下。待我走出三生阁时，便拿出玉如意准备回无欢宫，己有数十天未见，不知无是过的怎样了，想到这，心竟有些不安。
“哎，玉元君真可怜啊，至从采薇仙子过世后，便在也没上过晨礼。”
“是呀！以前那么风姿卓绝的一个人，现在竟变得如此憔悴颓废，看的我都心疼了。”
二位仙娥从我身边走过道，手指一颤，玉如意“啪”的一声落到地上，那二位仙娥好奇的往后望，却在看到我的那刻倏然变色，低念了几声便匆匆离开。我努力控制快要失控的情绪，垂下手便去捡那枚如意，却在触到的那刻蹲在地上呜咽出声。
流兮，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回从前那样。
来到长相阁时，有片刻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化成人的那段单纯快乐时光。
“今后，便唤你离忧，离忧离忧，离而不忧。”
“好啊！”
他看着手舞足蹈的我微笑不语，那张脸在日光印照下，更衬出胜似美玉般的温润。
仍记得在深蓝的幕空下，流星阵阵，辰光熠熠，流兮握着我的手，在上面写下“离忧”二字。
“一点，一横……对了，这就是个离字，懂吗？”
“恩！”
我转过头，对上他柔若春风般的笑，心甜似蜜。而今，风景仍旧清雅秀丽，碧翠的叶，灿漫的花，可是，他的笑容，却在也回不来了，一滴泪至眼角滑落，流兮，欠你的，离忧永生永世都无法还清……
走至流兮房外时，忽听到元清愤怒的声音不断从里传出：
“为什么是你的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怪只怪那个唤世天尊，若不是他临时改变心意要娶离忧！如斯会死吗？！”
“这一切……都因我，和他无关。”
听到流兮沙哑暗沉的声音，我的心紧了下，走到窗边朝里望去，只见他面对我坐在桌旁，双眸一片黯淡，脸色苍白而憔悴，那身白色的衣更为他添了几分忧愁。元清皱眉站在他对面，不断摇头叹息。
“你总说是因为你，我却不明白，哪一点能和你扯上关系？！你对如斯深情，对离忧关心，对所有人都温文有礼，最大的受害人是你！”
“我曾带离忧去过三生阁。”
“哦，怪不得那次她突然冒出，还吓我一跳。”
“她看到三生石，觉得很有趣，于是拉着我，要我拿起另一颗试试。”
“这个离忧，果真顽皮，古传三生石乃有缘之人才能合二为一，她……”
元清笑着笑着，脸色突然大变，不可置信的朝流兮望去，声音亦有些语无伦次：
“你……你们不会……”
流兮的眸光黯淡下，闪过千万种情绪，点头不语。
“这实在太令人无法相信了，你和她竟是九世夫妻？！”
九世夫妻，又是九世夫妻，我与流兮之间，究竟有何缘，何孽？！扶在墙上的手重重划下，磨出血痕，这条情路，注定难走……
“我一直深信自己爱的是如斯，却忘了天命难违……一意孤行，若是当初，早些醒悟和离忧在一起……如斯便不会……不会……”
卷一 第三十章 在度发魔
说到这，流兮的声音哽咽下，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不断颤抖，脸色更加苍白，元清沉呤片刻开口叹道：
“罢罢罢，既是命中注定，想必这其中亦包括了如斯玉殒，玉元君不必……”
“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吧。”
“……好，那元清先走了，你……保重身体！”
走到门口元清便化做一缕清风消失，所以并未看见掩面哭泣的我，在也没有比这还要悲伤绝望的时刻了，是你将我化为人，我却亲手毁了你深爱百年之人，流兮，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哭着哭着，一条手帕伸到我面前，我抬头对上了流兮苍白的脸庞，那双墨玉般的眸中直视我，闪着微弱的光。
“流兮……”
“别哭了。”
“我……”
“……”
他不在说话，而是拿起手帕如曾经那般细心怜爱的为我擦去眼泪，动作轻柔充满怜惜。明明自己很痛苦，却帮我擦着泪，流兮，你总是如此善良，想到这，眼睛在度湿润起来，流兮眉头轻皱，哑声道：
“你……”
不等他说完，我便上前扑入他怀中放声痛哭，他身体僵了下，得缓缓开口：
“离忧……你……”
“流兮，我错了，我错了……”
“……我说过，你没……”
“为什么……在他娶我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那么做，不完全是为了报恩……”
我痛彻心扉的哭道，手指紧紧掐入他的后背，流兮听了我的话，深吸一口气，在开口时，声音颤抖中有丝慌乱：
“离忧，别说了。”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啊！！！”
下一刻，那紧贴在耳旁的心跳，由平缓变得剧烈，一声声，像是要穿透我的身体直达心脏。
“离忧……你……”
“所以！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我抬起流泪的脸庞望向他，满是祈求，流兮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眼中满是忧伤，还有许多我无法看懂的情绪，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
“我……答应你。”
无欢宫。
我站在门前凝望着这三个字，思绪万千，足有半月未见，却不知他过的怎样？想到这，心中竟有些慌乱不安，正欲进去时，几位侍女惊慌失措的从里跑出，神色恐惧道：
“救命啊！”
“快……逃！”
我皱眉拉住其中一个问道：
“怎么了？”
谁知那侍女一把推开我，慌乱逃走，我忙拉起裙角朝里匆匆走去，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呜……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小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扶起混身是伤的小扶诧异道，她擦着额上的血哭道：
“夫人！天尊又发魔了！”
“发魔？！”
当下心中一紧，糟糕！我怎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呢！无是现在一定很痛苦！想到这我便起身朝里冲去，小扶紧跟在我身后不断抽噎道：
“……夫人，你要小心，天尊从前日便开始发魔……”
“什么？！己经三天了？！不是一天的吗？！”
“呜……我也不知道……”
我心急如焚的赶到他的房外，只见无数碎裂的玻璃从里飞出，落入地面叮叮作响，门窗早己破损，铺天盖地的鞭打声不断传入耳中，混合着阵阵惨叫，几乎都能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异常恐怖。但，就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居然听到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娇笑声：
“妖无是，你发了三天的疯，都没能动姑姑我一根毫毛？我看你该改名叫妖无用了，哈哈哈！”
原本踏进的脚步停顿下来，这个女子是谁？竟敢直呼无是的名？！我不禁皱眉往小扶看去，她却摇头道：
“夫人，我也不知她是谁。”
又是一种更强烈的鞭打声，几乎能听到房顶被穿透的声音，女子的笑声更加嚣张：
“啧啧，眼睛都红成这样了啊？不是传闻至从娶了玉元的伴童，你便恢复黑瞳了么，看样子，传闻，当真不可信呀！”
“啪啪啪”又是连续的几声鞭响，伴随着无是粗重的喘息，我几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了，正当我准备踏进去时，一个黑色身影从里飞出，身姿轻盈曼妙，空气里有一股清雅的莲香渐渐散开。眼前女子容貌绝艳，风姿绰约。额上束着一条白色玉带，少了几分妖娆，多了几分清凛。一双精致的狭长瞳目泛着淡淡的蓝，冷冷的看着我。蔓延在周围的空气化为寒气倾入身体，有种无法窒息的感觉。只听她淡淡的语调传来，含着几分轻嘲：
“你，便是他夫人？”
“……恩。”
“不过如此嘛。”
我担心无是，不想和她继续说下去，便往里走，谁知小扶一把拉住我颤声道：
“夫人，别进去！危险！”
“我不会有事。”
“可是……”
挣脱开小扶的手便往里走，只听那女子冰冷而又玩味的话语从后传来：
“让她去，我倒要看看，不可一世的天尊，究竟爱她哪一点？！”
当我走进去时，里面早己一片狼藉，无是手持长鞭不断胡乱甩动着，四周墙面发出阵阵重响，溅出的破屑凌空飞出，划破了我的脸颊。地上躺着数具仙娥的尸体，浓厚的腥味令我闻之欲吐，处处皆沾染上腥红的血，仿佛置地狱般的恐怖。心，似被堵上一般难过，我缓缓走向他道：
“无是……”
眼前玄黑色背影颤了下，无是回头，绝美的侧脸上染着点点腥红，妖异魅惑，那双红眸时明时暗，变幻无常，握着手的鞭子无力垂下。我咬紧唇走到他身后，心疼的看着眼前苍白却依旧妖娆的脸庞，伸手抚上：
“无是……我”
下一刻，剧烈的痛在胸口蔓延开，我被他一脚踢到墙壁上重摔而下，红色的血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紧捂住胸，整个人痛得卷缩在一起。无是朝我一步一步走来，魅发飞舞中，那双红眸绽放嗜血的红光，我忍不住颤抖起来，只见他持起手中的皮鞭欲朝我挥过来。
“无……是……咳……我是阿离。”
近在咫尺的皮鞭在听到这句后，猛得一下收回，无是站在原地不断喘息，红眸满是痛苦，似在强忍什么！握在皮鞭的手亦泛着白色，咔咔作响。我含着泪朝他爬去，胸口的痛如锥般袭向每寸肌肤。
“无是……阿离回来了。”
“……唔……”
他突然痛苦的哼出声来，脸上青筋凸现，那双眼像被血染了般的妖异，瞳孔不断收缩着，握着皮鞭的手在度朝我挥起。
“无是，我是阿离啊……”
“啪。”
鞭声响起，我紧闭双眸流着泪，身上却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