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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则……五年，短则……三年……”
他轻声道，语气有些压抑，那凝视我的眼眸亦朝别处转去，我冷笑一声，怎么？！你也觉得对不起我么？！双肩不断抖动，三年，五年……顾青彦……你便是如此对我的？！一种莫名的绝望袭上心头，他可以在成亲的第三日便要离开，那也能在五年或三年后再离开一次，我永远都抓不住也握不住他！想到这凄然一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顾青彦见状眉心紧蹙，望着我的眸色更加晦暗不明，哑声道：
“……妖儿……”
“别喊我的名字！！！你不配！”
“……”
“你想离开几年就几年，反正你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你参加考试报效国家，你成亲只为了结爹娘心头的这件心事，你从来都没想过我！从来！！！我小妖无论是跟谁青梅竹马长大，也不会是这种下场！一个洞房之夜连夫人都不愿碰的人！一个连喜欢都未曾对我说过的人！一个做什么都不会问我意见的人！一个在我面前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人！……哈哈哈……”
说到这我放声大笑，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摇晃，天旋地转，心痛欲裂，我是不是做过太多坏事，所以老天才这样折磨我！好不容易有了爹，爹和娘却离开十年，成了亲，相公也要离开，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顾青彦听了我的话脸色立刻苍白下，眸光闪烁，上前一把就要将我紧抱住，我哭着挣扎推他：
“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妖儿……妖儿……妖……”
“别喊我的名字，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说出这句话，伸手便一掌拍向他胸膛，顾青彦顿时飞到几米外跌落，手捂胸膛不断吐血，狭长的凤眸幽深暗长，紧盯着我，仿佛眨一下我便会消失。夜色下，那抹滴在唇边的血如此妖异。顾美人和景姑姑立刻惊呼着上前扶起他，他却用力甩开她们的手继续朝我走来，将我紧紧抱住，我一次又一次的朝他出掌，他跌落，然后再站起，直到身形摇晃，白皙俊美的脸颊早已被血染红，唯有眸光坚定，含着一丝痛楚。顾美人和景姑姑见我俩如此在旁小声抽噎着，到最后，我打得累了，哭得倦了，他一步一晃的走上前最后将我紧抱住，手臂力道大的几乎令我窒息，我撕心裂肺的哭道：
“顾青彦……我恨你……恨你……”
“……恨吧，如果那样你好过些……”
“你滚……滚……”
“好……但明天滚，今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你。”
他哑声道，说完便将哭得失去力气的我抱起朝房中走去，我的手将他脖上抓出数条血痕，景姑姑和顾美人一脸忧郁的看着我们俩，不断流泪，好累，好累，那不断挣扎的手终于停下，麻木的任他将我抱到床上放下，喂我吃饭，为我宽衣，然后抱着我一起在床上躺下，我看都没看他一眼，泪水却不断滑落，感受到抱着我的手臂突然颤抖起来，顾青彦不断吻着我脸上的泪水，如此缠绵，却又有无法言喻的感伤，手指和我的十指紧扣，那么紧，仿佛，永远都松不开。沙哑的声音喃喃响起：
“……妖儿……我的妖儿……”
小舌一遍又一遍舔着我的脸颊，如此温柔，薄软的唇含住我的反复吮吸，彼此津液交换，唇舌缠绵，我想推开他，可是手掌刚触到他的胸膛时听到他一声闷哼，突然想起伤口还未敷药，原本痛恨的心又软下，可能是感受到我的犹豫他吻得更深了，牙齿轻咬我的唇瓣厮磨，吮吸，舔吻，舌几乎伸入我的咽喉，扫过我口腔的每一处，那酥痒的感觉朝我心头袭去，血液沸腾，将恨意冲去了些，身体一时酥软无力，想起他身上的伤于是想推开他，谁知双手竟被他扣在头上无法动弹，唇又被他堵着，可能是以为我要拒绝所以他吻得更加狂热，绝望，于是我偏过脸颊喘道：
“……放过我……”
“难道……你还是不懂吗……”
“唔……我叫你放开我！”
当他再度要吻上我时我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注意到那狭长的眼眸瞬间黯淡下，隐含无尽痛楚，顾青彦渐渐松开握住我的手，身体亦从我身上离开躺会原处，俊美的脸颊在我的视线中慢慢苍白下，唇边浮现一抹苦涩笑意，鼻子一酸，我撑起身子便下了床，感受到那炙热的视线紧盯着我，心如针刺，顾青彦，你也会害怕我离开吗？那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想到这苍白一笑，将药瓶拿起转身，不管我有多么恨他……但我的心始终在为他疼，在疼他的伤，他的痛，他的一切一切，顾青彦……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好多钱……所以用这辈子来还……
“脱衣服。”
“……妖儿……你。”
“烦死了，我自己来……”
我以不耐烦的语气掩饰心中的关心，三两下将他衣衫脱下，那完美精瘦的身躯顿时展现眼前，白皙似雪，双手撑在身后，无意间耸起的肩部线条如此柔美诱人。我深吸一口气便为他将药涂上，突然手被他一把紧握住，炙热的视线紧盯着我哑声道：
“既然恨我，为何……”
“我只是怕你半夜死掉，到时顾美人将我抓到牢里……”
“妖儿……”
“闭嘴！在吵我就揍死你……”
不是我不愿再说，而是我怕再和他说下去便会压抑不住心中的柔情将他抱紧，顾青彦，我是那么爱你，就算是恨，也能被我变成爱……望着他胸口的被我打出的青紫，眼眸渐渐模糊，涂药的手指也开始微微颤抖，说过要保护我，但是……却还是伤害了你……一滴泪毫无预警的至眼中掉落，滴在他胸膛上，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他紧抱在怀中，深邃暗长的眸紧盯着我，里面的柔情宛若滴墨落入水中，渐渐晕染开，将我淹没，那假装的逞强，坚强，瞬间崩塌，我放声大哭，手指颤抖的抚上他俊美深邃的脸颊，抽噎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舍不得……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卷四 第二十章 初次刺杀
“……”
“求求你……别走，别走好吗？我求你了……”
我紧抱住他不断哭求道，心一点点碎裂掉，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子早已成了我的依赖，甚至……我可以没有阿离和爹却不能没有他，别说三年，哪怕只有一天，我一天都不想让他离开我……顾青彦一直沉默，那看着我的眼眸却渐渐哀伤下，紧握我的手放到他胸膛上感受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一字一句哑声道：
“……三年，等我三年，三年后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不……”
我歇斯底里的哭道，还来不及说完后面的话他便热烈的吻住我，手指沿着我的衣衫穿入抚摸着光滑的脊背，过于突然的亲吻和爱抚让我一瞬间忘了那些不愉快，双手亦紧搂住他的脖子回吻，感受到那凉凉的手掌紧贴我的小腹向上爱抚，一时满室轻喘，我仰起头情不自禁的将手插入他的发中，泪水却仍在流，他一口含住胸前的酥软，舌尖在茱萸上来回轻扫，直到挺立后又牙齿轻轻磨咬，一阵酥痒的感觉如电流般袭上心间，我忍不住呻吟出声，听到声音后他的吻更加狂热，炙热细密的吻一路沿下……
他整整吻了我一夜。
醒来时身边已空，我呆呆的靠在床头朝窗外望去，泪如雨下，顾青彦，你还是走了吗？抓着锦被的手不觉松垂下，被子滑落白皙无暇的肌肤，上面印着的斑驳吻痕，原本感到疼痛的心此刻顿了下，我一点一点拉开被子，只见那密密麻麻的吻痕从锁骨一路至脚趾处，身体一颤，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再度涌上心头，几乎还能感受到他亲吻时的热情和薄唇残留在上的温度，尽管凉凉的，心却慢慢热起来。
顾青彦，我等你三年，三年后如果你没回来……
如果没有回来我又能怎样，还不是继续等下去……
想到这苦涩一笑，在感情上我和阿离一样执着，也一般倔强。穿好衣服来到内厅时看到顾美人和景姑姑正坐在那儿，眼睛红红的，定是刚刚送走了顾青彦，想到这鼻头又是一酸，他连离开也不通知我。景姑姑看到我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忙起身拉着我坐下道：
“等了你一早上了，来，快用早膳，饿坏了吧？”
“……我不饿……”
“哎，这傻孩子，现在都快晌午了怎么不饿呢，来……”
景姑姑心疼道，说完便将饭盛好递到我面前，然后又拿起筷子为我夹了好多菜，我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望着南飞的大雁心里一阵凄凉，你才刚离开我便开始想念，那剩下的这几千个日子又给怎么过？可能是注意到我神色不对景姑姑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将饭菜一口一口喂到我口中，顾美人本来很伤心一见我如此又小声抽噎起来，怕影响到我一个人跑到庭院去了。
“……他为什么不叫醒我？”
我望向景姑姑道，声音沙哑无力，景姑姑闻言神色一怔，紧接着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手掌一遍一遍轻抚我的后背，却不知这样会令我更加难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开口道：
“他说……你昨晚睡得很晚，叫我们别去吵你，还有，他怕你送他离开会更加伤心，所以……”
“……呵，伤心，我昨晚不是伤了一次心吗？又是这样，什么都不问我就一个人决定……”
“……小妖！他……他临走之前说，以后你每年生日时，他不在身边，所以你晚上记得抬头看看天空……”
“都不在了……我看什么……”
凄然一笑，不理会景姑姑在身后喊便回了房间，将买来的银针一根根涂上鹤顶红，过于专注让我暂时忘了他离开的悲伤，待到夜晚时分我将那套夜行衣换上，头面全部蒙住，银针全数插在腰间的皮带上趁着夜色翻墙而出。此时街道上正是一派热闹景象，漂亮的花灯，拥挤的人群，那一排红色灯笼长得看不到尽头，为夜色更添几分暧昧。我快步在屋顶上飞行，东跳西跃，终于来到目的地，脚尖刚立在瓦上时身后便传来一个粗哑的嗓音：
“哎……你是谁呀？半夜蹲在公子房上？”
身形一颤，我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下心头的慌乱缓缓转身朝他望去，是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身上与我一般同着黑衣，头脸被蒙，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紧盯着我，手中拿着两个金刚铁锤，大脑思绪快速变换着，才短短几秒我便看见了院内另几座房上亦站着同样的男子，原来，如此……看来他们都是保护他安全的，哼，朝公子啊朝公子，你的守卫倒是比皇上还要多！想到朝他慢慢走去，男子轻挑眉并未表露任何情绪，一步二步，终于走到他身边我立刻伸手将他肩膀轻轻拍了一下，故意放低声音道：
“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是李鬼请的？”
“……”
因不知他是不是试探我所以我只是朝他微笑不语，装神秘，手却假装亲热的在他肩膀上又连续拍了几下，男子见我未回答也没有任何怀疑，只是表情一松，从腰间拿了一壶酒喝，朝四周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他们纷纷朝我鞠躬，哦，原来是认识认识，想到这我也朝他们鞠躬。将酒重新放回腰间后那名男子重拍了我肩膀一下，轻叹道：
“正好正好，老子天天守在这屋上都烦腻了，今晚就劳烦你了！”
“呵，没事，这是我的职务。”
“哈和，改天老子请你喝酒！”
那名男子豪爽一笑，搂着我的肩膀更加用力疼得我直皱眉却还是在一边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