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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世恒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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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准的,便把来垫稳。看到左边中间柱脚歪料,把砖去垫。偏有这等作怪的事,左垫也不平,右垫又不稳,索性拆开来看,却原来下面有块三角沙石,尖头正向着上边,所以垫不平。乃道:〃这些匠工精鸟帐!这块石怎么不去了,留在下边?〃便将手去一攀,这石随手而起。拿开石看时,到吃一惊!下面雪白的一大堆银子,其锭大小不一;上面有几个一样大的,腰间都束着红绒,其色甚是鲜明。又喜又怪。喜的是得这一大注财物,怪的是这几锭红绒束的银子,他不知藏下几多年了,颜色还这般鲜明。当下不管好歹,将衣服做个兜儿,抓上许多,原把那块石盖好,飞奔进房,向床上倒下。喻氏看见,连忙来问:〃是那里来的?〃施复无暇答应,见儿子也在房中,即叫道:〃观保快同我来!〃口中便说,脚下乱跑。喻氏即解其意。父子二人来至外边,教儿子看守,自己分几次搬完。这些匠人酒还吃未完哩。
  施复搬完了,方与浑家说知其故。夫妻三人好不喜!把房门闭上,将银收藏,约有二千余金。红绒束的,止有八锭,每锭准准三两。收拾已完,施复要拜天地,换了巾帽长衣,开门出来。那些匠人,手忙脚乱,打点安柱上梁。见柱脚倒乱,乃道:〃这是谁个弄坏了?又要费一番手脚。〃施复道:〃你们垫得不好,须还要重整一整。〃工人知是家长所为,谁敢再言。流水自去收拾,那晓其中奥妙。施复仰天看了一看,乃道:〃此时正是卯时了,快些竖起来。〃众匠人闻言,七手八脚。一会儿便安下柱子,抬梁上去。里边托出一大盘抛梁馒首,分散众人。邻里们都将着果酒来与施复把盏庆贺。施复因掘了藏,愈加快活,分外兴头,就吃得个半醺。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施复送客去后,将巾帽长衣脱下,依原随身短衣,相帮众人。到巳牌时分,偶然走至外边,忽见一个老儿庞眉白发,年约六十已外,来到门首,相了一回,乃问道:〃这里可是施家么?〃施复道:〃正是,你要寻那个?〃老儿道:〃要寻你们家长,问句话儿。〃施复道:〃小子就是。老翁有甚话说?请里面坐了。〃那老儿听见就是家主,把他上下只管瞧看,又道:〃你真个是么?〃施复笑道:〃我不过是平常人,那个肯假!〃老儿举一举手,道:〃老汉不为礼了,乞借一步话说。〃拉到半边,问道:〃宅上可是今日卯时上梁安柱么?〃施复道:〃正是。〃老儿又道:〃官人可曾在左边中间柱下得些财采?〃施复见问及这事,心下大惊,想道:〃他却如何晓得?莫不是个仙人!〃因道着心事,不敢隐瞒,答道:〃果然有些。〃老儿又道:〃内中可有八个红绒束的锭么?〃施复一发骇异,乃道:〃有是有的,老翁何由知得这般详细?〃老儿道:〃这八锭银子,乃是老汉的,所以知得。〃施复道:〃既是老翁的,如何却在我家柱下?〃
  那老儿道:〃有个缘故。老汉叫做薄有寿,就住在黄江南镇上,止有老荆两口,别无子女。门首开个糕饼馒头等物点心铺子,日常用度有余,积至三两,便倾成一个锭儿。老荆孩子气,把红绒束在中间,无非尊重之意。因墙卑室浅,恐露人眼目,缝在一个暖枕之内,自谓万无一失。积了这几年,共得八锭,以为老夫妻身后之用,尽有余了。不想今早五鼓时分,老汉梦见枕边走出八个白衣小厮,腰间俱束红绦,在床前商议道:'今日卯时,盛泽施家竖柱安梁,亲族中应去的,都已到齐了。我们也该去矣。'有一个问道:'他们都在那一个所在?'一个道:'在左边中间柱下。'说罢,往外便走。有一个道:'我们住在这里一向,如不别而行,觉道忒薄情了。'遂俱复转身向老汉道:'久承照管,如今却要抛撇,幸勿见怪!'那时老汉梦中,不认得那八个小厮是谁,也不晓得是何处来的,问他道:'八位小官人是几时来的?如何都不相认?'小厮答道:'我们自到你家,与你只会得一面,你就把我们撇在脑后,故此我们便认得你,你却不认得我。'又指腰间红绦道:'这还是初会这次,承你送的,你记得了么?'老汉一时想不着几时与他的,心中止挂欠无子,见其清秀,欲要他做个干儿,又对他道:'既承你们到此,何不住在这里,父子相看,帮我做个人家?怎么又要往别处去?'八个小厮笑道:'你要我们做儿子,不过要送终之意。但我们该旺处去的。你这老官儿消受不起。'道罢,一齐往外而去。老汉此时觉道睡在床上,不知怎地身子已到门首,再三留之,头也不回,惟闻得说道:'天色晏了,快走罢。'一齐乱跑。老汉追将上去,被草根绊了一交,惊醒转来,与老荆说知,因疑惑这八锭银子作怪。到早上拆开枕看时,都已去了。欲要试验此梦,故特来相访,不想果然。〃
  施复听罢,大惊道:〃有这样奇事!老翁不必烦恼,同我到里面来坐。〃薄老道:〃这事已验,不必坐了。〃施复道:〃你老人家许多路来,料必也饿了,见成点心吃些去也好。〃这薄老儿见留他吃点心,到也不辞,便随进来。只见新竖起三间堂屋,高大宽敞,木材巨壮,众匠人一个个乒乒乓乓,耳边惟闻斧凿之声,比平常愈加用力。你道为何这般勤谨?大凡新竖屋那日,定有个犒劳筵席,利市赏钱。这些匠人打点吃酒要钱,见家主进来,故便假殷勤讨好。薄老儿看着如此热闹,心下嗟叹道:〃怪道这东西歉我消受他不起,要望旺处去,原来他家恁般兴头!咦,这银子却也势利得狠哩!〃不一时,来至一小客座中,施复请他坐下,急到里边向浑家说知其事。喻氏亦甚怪异,乃对施复道:〃这银子既是他送终之物,何不把来送还,做个人情也好。〃施复道:〃正有此念,故来与你商量。〃
  喻氏取出那八锭银子,把块布包好。施复袖了,分付讨些酒食与他吃,复到客座中摸出包来,道:〃你看,可是那八锭么?〃薄老儿接过打开一看,分毫不差,乃道:〃正是这八个怪物!〃那老儿把来左翻右相,看了一回,对着银子说道:〃我想你缝在枕中,如何便会出来?黄江泾到此有十里之远,人也怕走,还要乘个船儿,你又没有脚,怎地一回儿就到了这里?〃口中便说,心下又转着苦挣之难,失去之易,不觉眼中落下两点泪来。施复道:〃老翁不必心伤!小子情愿送还,赠你老人家百年之用。〃薄老道:〃承官人厚情。但老汉无福享用,所以走了。今若拿去,少不得又要走的,何苦讨恁般烦恼吃!〃施复道:〃如今乃我送你的,料然无妨。〃薄老只把手来摇道:〃不要,不要!老汉也是个知命的,勉强来,一定不妙。〃
  施复因他坚执不要,又到里边与浑家商议。喻氏道:〃他虽不要,只我们心上过意不去。〃又道:〃他或者消受这十锭不起,一二锭量也不打紧。〃施复道:〃他执意一锭也不肯要。〃喻氏道:〃我有个道理在此。把两锭裹在馒头里,少顷送与他作点心,到家看见,自然罢了,难道又送来不成?〃施复道:〃此见甚妙。〃喻氏先支持酒肴出去。薄老坐了客位,施复对面相陪。薄老道:〃没事打搅官人,不当人子!〃施复道:〃见成菜酒,何足挂齿!〃当下三杯两盏,吃了一回。薄老儿不十分会饮,不觉半醉。施复讨饭与他吃饭,将要起身作谢,家人托出两个馒头。施复道:〃两个粗点心,带在路上去吃。〃薄老道:〃老汉酒醉饭饱,连夜饭也不要吃了,路上如何又吃点心?〃施复道:〃总不吃,带回家去便了。〃薄老儿道:〃不消得,不消得!老汉家中做这项生意的,日逐自有,官人留下赏人罢。〃施复把来推在袖里道:〃我这馒头馅好,比你铺中滋味不同。将回去吃,便晓得。〃那老儿见其意殷勤,不好固辞,乃道:〃没甚事到此,又吃又袖,罪过,罪过!〃拱拱手道:〃多谢了!〃往外就走。施复送出门前,那老儿自言自语道:〃来便来了,如今去不知可就有便船?〃施复见他醉了,恐怕遗失了这两个馒头,乃道:〃老翁,不打紧,我家有船,教人送你回去。〃那老儿点头道:〃官人,难得你这样好心!可知有恁般造化!〃施复唤个家人,分忖道:〃你把船送这大伯子回去,务要送至家中,认了住处,下次好去拜访。〃家人应诺。
  薄老儿相辞下船,离了镇上,望黄江泾而去。那老儿因多了几杯酒,一路上问长问短,十分健谈。不一时已到,将船泊住,扶那老儿上岸,送到家中。妈妈接着,便问:〃老官儿,可有这事么?〃老儿答道:〃千真万真。〃口中便说,却去袖里摸出那两个馒头,递与施复家人道:〃大官宅上事忙,不留吃茶了,这馒头转送你当茶罢。〃施家人答道:〃我官人特送你老人家的,如何却把与我?〃薄老道:〃你官人送我,已领过他的情了。如今送你,乃我之情,你不必固拒。〃家人再三推却不过,只得受了,相别下船,依旧摇回。到自己河下,把船缆好,拿着馒头上岸。恰好施复出来,一眼看见,问道:〃这馒头我送薄老官的,你如何拿了回来?〃答道:〃是他转送小人当茶,再三推辞不脱,勉强受了他的。〃施复暗笑道:〃原来这两锭银那老儿还没福受用,却又转送别人。〃想道:〃或者到是那人造化,也未可知。〃乃分忖道:〃这两个馒头滋味,比别的不同,莫要又与别人!〃答应道:〃小人晓得。〃
  那人来到里边寻着老婆,将馒头递与,还未开言说是那里来的,被伙伴中叫到外边吃酒去了。原来那人已有两个儿女,正害着疳膨食积病症。当下婆娘接在手中,想道:〃若被小男女看见,偷去吃了,到是老大利害,不如把去大娘换些别样点心哄他罢。〃即便走来向主母道:〃大娘,丈夫适才不知那里拿这两个馒头,我想小男女正害肚腹病,偿看见偷吃了,这病却不一发加重!欲要求大娘换甚不伤脾胃的点心哄那两个男女。〃说罢,将馒头放在桌上。喻氏不知其细,遂拣几件付与他去,将馒头放过。少顷,施复进来,把薄老转与家人馒头之事,说向浑家,又道:〃谁想到是他的造化!〃喻氏听了,乃知把来换点心的就是,答道:〃元来如此,却也奇异!〃便去拿那两个馒头,递与施复道:〃你拍这馒头来看。〃施复不知何意,随手拍开,只听得桌上当的一响,举目看时,乃是一锭红绒束的银子,问道:〃馒头如何你又取了他的?〃喻氏将那婆娘来换点心之事说出。夫妻二人,不胜嗟叹。方知银子赶人,麾之不去;命里无时,求之不来。施复因怜念薄老儿,时常送些钱米与他,到做了亲戚往来。死后,又买块地儿殡葬。后来施德胤长大,娶朱恩女儿过门,夫妻孝顺。施复之富,冠于一镇。夫妇二人,各寿至八十外,无疾而终。至今子孙蕃衍,与滩阙朱氏世为姻谊云。有诗为证:
  六金还取事虽微,感德天心早鉴知。
  滩阙巧逢恩义报,好人到底得便宜。
  第十九卷 白玉娘忍苦成夫
  两眼乾坤旧恨,一腔今古闲愁。隋宫吴苑旧风流,寂寞斜阳渡口。
  兴到豪吟百首,醉余凭吊千秋。神仙迂怪总虚浮,只有纲常不朽。
  这首《西江月》词,是劝人力行仁义,扶植纲常。从古以来富贵空花,荣华泡影,只有那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名传万古,随你负担小人,闻之起敬。今日且说义夫节妇:如宋弘不弃糟糠,罗敷不从使君,此一辈岂不是扶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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