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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欲望-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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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浇了蚂蚁窝一般倾巢出动,目的只有一个,为北山之秋音乐会拉回赞助来。
    余长文是与傅老师一路的,加上年轻姑娘小张,小张原先在川剧团演刀马旦,
川剧团撤销后转到文化馆。傅老师木讷兼倔强,小张年轻缺少社会经验,余长文骨
子里高傲,他们这个组的收获就可想而知。
    第一次,去的是光华食品公司,这公司在西街,门面很光辉,大理石装磺的门
柱,不锈钢竖立的栅栏,看样子不是形将倒闭的破产企业。三人到门边时,都有些
畏缩,余长文出主意道,几个人中就傅老师看起来年高德重,应该傅老师首先上去
闯关。
    傅老师看看两个年轻人,小张已经在往余长文身后躲。他苦笑笑,瞧瞧手上的
一张名片,硬着头皮走向门卫室里那个穿得威风凛凛的保安。
    “请问廖经理在吗?”傅老师点着手上的名片,那是袁馆长临行前给他们的,
背不自觉就躬了下去。
    “你们干啥的?”保安欠身问。
    傅老师老实回答,“我们拉赞助的。”
    余长文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保安忍俊不禁笑起来:“走走走,我们公司不开展
赞助这个业务。况且我们的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地方领呢,哪还有什么赞助。”一边
钻出门卫室,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推离大门口,一边埋着头笑。
    走了好远,直到看不见保安了,小张才埋怨傅老师:“傅老师呃,哪有你这么
说话的呃。”
    傅老师也察觉自己捅了漏子,态度好得不得了,“好好好接受批评,下次由你
说话。”
    小张赶紧指着余长文:“余老师说,由余老师说。”
    有什么办法呢,余长文喉结动了动,没找出反对的理由。
    一个钟头后,三人坐进了飞腾家俱厂的办公室,这个厂在北郊外四里地,为给
可怜的公家节约经费,他们没赶汽车,一路冒着大太阳走来,坐在家俱厂办公室的
长条椅上,衣服早已湿得贴在身上。
    接待他们的小周主任是农村青年出身,表面纯朴,给他们端茶开扇的,但余长
文从他的眼光里看出精明的气质,觉得小王主任不会不是个人精。
    等身上的汗水稍干,按照路上商量定的,余长文主说,小张帮腔,傅老师见机
插话。循着这个决策,余长文咳一下卫生嗽,开腔了。
    “是董县长介绍我们来的,”他一开口就甩出重磅炸弹,企图首先打乱小王主
任的精神,“哎,对了,”他认真地说,“董县长昨天给你们厂长打了电话的,你
们厂长点了脑壳的,说是支持精神文明建设,他举双手赞成,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吗?”小王主任笑咪咪地看着余长文。
    小张适时说话:“不信你问他,”她指着坐在她身边的傅老师:“他是我们馆
里德高望重的作曲家,也是董县长的亲戚,联系你们厂子参加精神文明建设,就是
董县长直接向傅老师推荐自勺。”
    小王主任赶紧转向傅老师,“哦,您是董县长的亲戚?”
    傅老师张口结舌,余长文一看不好,使劲给他挤眼睛,傅老师咽了几口唾沫,
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啊,啊……是。”
    “怎么样?”余长文胜利地问对方,“他不愿意说的,在我们文化馆都从来不
说,假如不是为了请你们帮忙支援精神文明,他更不愿意说,他怕给人的印象太骄
傲。”
    “就是,”小张看着逐渐得手的形势,情不自禁地抢着补充,“小王主任你总
该相信了嘛,要不要查县长再亲自给你们厂长打个电话?
    谁知就这句话启发了小王主任,他绝对是个机灵人,余长文先前对他的担心一
点不为过,只见小王主任略一思忖,“也好,”他脸上始终是纯朴的笑意,一点不
漏出暗藏的杀机,“就请傅老师当场给董县长联系一下,我们也好再受一次查县长
的教育。”
    傅老师彻底变傻了:“啊……”
    于是,向第二个厂子进攻也以三人的集体失败而告终,他们再一次沮丧地走出
来。
    一路上,太阳更热,热得人想跳进路边随便哪个脏水沟里去滚一转,可惜的是,
路边没有脏水沟,即使原先有,也被连续半个月的大太阳晒干了。
    三人一路上闷着,没有心思打破一种尴尬的沉寂。一直到走进北门一片屋檐的
阴影下时,傅老师才突然开口。
    “怎么样,”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沮丧,好像那个失败是意料之中,好像他们拉
不到一分钱对他反而是一种解脱,“你们那一套也不行吧?你们说我是董县长的亲
戚时候,我的腿都在打抖哩。”
    余长文仰天长叹:“小张你也胜利冲昏了头脑,你不该狗尾续貂,出什么要不
要亲自给董县长打电话那个主意,这就提醒了那个王主任,我看着他就不笨。”
    小张一直在生傅老师的气:“都怪傅老师没反应,那时候,他就该抢过电话说,
‘我亲自打,我才知道董县长的家庭电话。’然后随便拨一个号,假模假样地对着
话筒说几声,吓都把他吓死了。”
    傅老师慈祥地摇着头:“那是演戏。”
    “是演戏,”小张此时振振有词,“生活中随时都要准备演戏,不然就干不成
好多大事。”
    “对。”为安慰小张,余长文对她喊了一声好。
    “唉呀,你们年轻人,”傅老师的头摇得更厉害,“我们老一辈跟不上趟了。”
看着小张又欲张嘴,他赶忙摇动双手,“好好好,总之是我今天拉了我们这个组的
后腿,晚上我请你们吃酸辣面,好不好?”
    两个年轻人一起不干了。
    “你的工资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余长文笑着阻拦,“今晚我请,为庆祝我们
出师未挺身先死,反使小张泪满襟。”
    小张终于笑了:“我请吧,我没有结婚,总比你们宽裕一点。”

    但一星期后夫子庙里开全馆大会,袁馆长却表扬了傅老师和余长文,说拉不拉
得到钱,都是一种立场,都值得所有的人向他们学习。
    那时余长文刚从县印刷工厂回来。文化馆有一份文学刊物,内部发行,是培养
当地业余作者的唯一阵地,但办了十来年后,随着纸价和印价的上涨,刊物从双月
刊变成季刊,从季刊变成一年两期,现在连印两期的钱都没有了,上半年印的那一
期还欠着印刷二厂钱。余长文是这个刊物的编辑,每次印刷厂催钱就点名找他,好
像他成了一个专事躲债的无赖。开会前他正向袁馆长汇报这个事,袁馆长手一摊:
“找王华鹏去,他文化局说的要坚持办下去,也是他文化局说的每年给我们拨印刷
经费,他们今年却不拨了,不行,你有空就去找他姓王的,我们文化馆的人不是好
欺负的!”
    现在袁馆长站在会议桌后讲话,却是一脸慈祥。余长文觉得好笑,老头不知是
为什么,平时任何时候都没脾气,可只要一与王局长有关,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傅,小余,”袁馆长此时总结道,“你们不要太过自责,啊,连你们这种
最要面子的老夫子和小夫子都出动了,说明了我们搞文化工作的决心……我现在公
布一下结果,几天的奔波,总算小有收获,跑了几十家大小企业,总有那么三四家
效益尚好,又抹不过我们文化人面子的单位开了口。我这个组呢,拉了两千,大罗
那个组拉了2千,小史那个组拉了1千,一共有5千了。我还给局里打过一个报告,向
他们要三万。当然照老规矩,局里反正是要打折扣的,我看能拨给两万就不错了。
这样的话,这届音乐会的经费就差不多了。”
    傅老师小心翼翼地问:“王局长回话没有?”
    “没有,”袁馆长说,“但问题肯定不大。”
    “还是袁馆长有魄力,”余长文觉得没有拉到赞助,此时需要拍一下马屁来将
功补过,“在北山县,没有人在文化的工作能力上超过我们袁馆长的。”
    “嘿嘿,”袁馆长眼里就闪出很自负很自负的光,“要不然咋叫当领导。”
    “但王局长也可以。”余长文觉得刚才的马屁太过,又刻薄地补了一句,他看
见袁馆长的脸色暗淡了一瞬,可向着大伙儿时,又是满脸笑容。
    这个老头啊。余长文不由得笑着摇摇头。我也太尖刻了一点,我不讨人喜欢。
    散会后,余长文刚要离开,袁馆长跑过来,将不讨人喜欢的他亲切地拉到背着
人的一个角落。
    “什么事,头?”余长文问,“搞得神神秘秘的,谨防脱离群众哟?”
    袁馆长不理他的乱说乱道:“你这个同志,我就喜欢,有啥说啥,有屁就放。”
    袁馆长一奉承,余长文暗道不好,老头肯定要给我分派什么千难万险的重担了。
    果然袁馆长讲出来的话让余长文很费踌躇,袁馆长说,文化馆到处拉赞助的风
声,早就传到了“白天鹅”娱乐城总经理马胖的耳朵里,马胖是娱乐界的大款,有
关娱乐的风吹草动如何瞒得了他。马胖不知吃了什么药,放出风来了,说是赞助他
可以给,还不是区区小数。袁馆长一听就去“白天鹅”见马胖,马胖对袁馆长一直
心存好印象,原先他进监狱时,整个文化馆的人都骂他,特别是傅老师,恨不得让
公安局把他毙了,只有袁馆长嘴下留情。袁馆长的生活哲学是不要轻易得罪任何一
个没犯死罪的人。文化革命打倒了那么多大人物,开除出党,叛徒特务,结果日后
都平了反,何况一个小小马胖。当年傅老师他们义愤填膺地支持农村歌手梁燕去公
安局告马胖,袁馆长就没有那么积极,对马胖气是气,恨也恨,丢文化人群体的脸,
整个县城都闹响,但何必再把事情弄大呢,逮捕,判刑,布告一出,里面写着“原
县文化馆音乐干部马某某”,多么难听,不是自己给自己作反面广告吗?后来马胖
出来了,得知了袁馆长的态度,倒还真的感谢他,几次来请他上酒馆嘬二两,他却
谢绝了。是嘛,搞得太近了也不好,另外一些人又该有想法了。30河东30年河西,
袁馆长的预见果然对头,这不,马胖出狱不到3年,就操练成了全县娱乐界最大的大
款,还竟能给他原先工作过的文化馆提供赞助了。
    “给就给嘛,”余长文说,“他的钱是人民的血汗,拿给我们来办人民的事业,
天经地义,总比他全部吃喝嫖赌弄完了强。”,
    袁馆长却叹气:“可他有个条件啊。”
    “什么条件?”
    “他要傅老师亲自去他的白天鹅求情,他才肯出钱。傅老师当年对他最愤恨,
马胖也是想挽回影响。我上午给老傅说了,老傅一听跳得八丈高,说公安局没毙了
马胖是政策太宽,要他去给马胖正名,休想。唉,你和老傅是忘年交,我就找到你
的名下,你去劝劝傅老师。”
    “我不去,我也见不得马胖,一张人皮,一副兽心。”
    “唉呀小余、余大诗人,算是我老袁求你啦!”袁馆长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北山之秋音乐会,你们大家都没有拉到钱,我现在而今眼目下,就指望着马胖出
血啦。”
    余长文听出了袁馆长话中之音,这老头,其实对他们小组没拉到赞助是耿耿于
怀的,只是不明说,现在弄个别脚棋来给他下。
    “傅老师连你的都不听,我的话他怎么会听呢?”说是这么说,他的口气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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