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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特工-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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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他有点夸大其词。”
  玛格丽塔定定地看着莉兹,莉兹感觉到她不想继续她们的谈话了。也许她会为自己对莉兹的坦率感到后悔,也许她的坦率不久会演变成倾诉后的怨恨。她说话的语气现在已不那么温和了。“汤姆说话从不夸大其词。他总是非常平淡——就像美国人。他可能冷若冰霜,甚至开始就这样。到最后他简直就像一台冰柜。”
  莉兹觉得她已经不可能从这次谈话中获取更多的信息了。该告辞了。“谢谢你的咖啡还有这次谈话,”说着她站起身。“你所提供的信息非常有帮助。”往门口走的时候她停下来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如果让你来猜一猜汤姆去哪儿了,你会怎么猜?”
  玛格丽塔想了一下,困乏地耸耸肩:“谁知道呢?他没有常人所谓的家,甚至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那也是我一直努力想表达的意思。”
  她对汤姆到底有多少了解?莉兹想着这个问题离开了那个街区向高街肯辛顿地铁站走去。午后的天气变得有点闷热,一股暖湿的气流悬滞在空气中,像是雷暴雨的前兆。
  根据莉兹的经验,她追踪的那些人都有某种动机,对旁观者而言,与最终的极端行为相比,那些动机几乎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平淡无其。金钱、性欲、毒品、某项事业,甚至宗教——这些东西如何能驱使某些人做出那些暴力行径?
  但对于汤姆,她所面临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他似乎没有事业可言。他不爱任何事、任何人。一个似乎对爱尔兰已经失去兴趣的爱尔兰共和军成员,一个在巴基斯坦招募英籍穆斯林要对自己的国家实施不明暴行的爱尔兰共和军成员,还有什么可以解读这样一个人呢?汤姆的心理状态似乎是莉兹以前从没有遇到过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莉兹想。她就像是在追踪一台制冰机。但是汤姆肯定有过强烈的情感。他为什么会接受欧菲兰的方法?只有为统一的爱尔兰而战的最狂热的信徒才会这样。但是他真有这么狂热吗?他可不是爱尔兰人。
  她一遍遍梳理着她所了解到的有关汤姆的每一件事,一次次回到她对玛格丽塔提出的问题——“他究竟有没有一个确实爱的人呢?”而回答是“他父亲。我指的当然是他的生父”。但是,他的生父,一个三十多年前自杀的声名扫地的笔杆子,他对他的爱是如何变成现在的动机的呢?
  突然,莉兹想,我只是从一个方向看待这个问题,假如不是因为爱,而是恨,刻骨的恨,无论他要干什么,他的动机难道不能是恨吗?
  他指责谁毁了他父亲?她记起了佩吉报告中的一些细节。很多年前,汤姆的父亲被指控捏造新闻故事。对此,汤姆的父亲自然要辩白自己是无辜的,他声称自己成了一个精心设置的圈套的牺牲品。按照他的说法,那个虚构的英国空军特种兵——为他提供新闻的人——是一个间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是引他上钩。受谁的指使?
  当然是英国人,军方和情报机构的某个阴谋集团,外加英国驻纽约领事馆。汤姆的父亲将其身败名裂归咎于“英国人”。
  莉兹一动不动地站在高街肯辛顿地铁车站外的人行道上,听凭购物的人群从她沉思的身影旁闪过。那就是汤姆的敌意所指向的目标吗?英国人——他的同胞?他对玛格丽塔是怎么说的——一个“建立在权力和虚伪基础上的”国家?而且说话时是严肃认真的。非常认真。
  我多么愚蠢啊,莉兹想。她竟然执着地寻找汤姆依恋的对象,当所有其他努力都失败了的时候,她竟希望由此找到汤姆将要去的地方。
  不要再往那个方向追踪他了,莉兹想——那个方向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结果。她告诉自己,只有一条线要继续追下去。恨。
  五十
  佩吉·金索文把伦敦周边郡县地图放大后摊在会议室的桌上,此刻,这张地图就在他们的眼前。韦瑟比已经往会议室里看了两次,现在他已走进来并且坐了下来。看上去他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莉兹看得出他正努力显得乐观,但是她感觉到他的关注中充满焦虑不安,因为她自己也怀着同样的心情。
  当然,他在那儿她很高兴,因为整个下午一个想法始终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也许这想法有点不着边际,但就是挥之不去。她正想请韦瑟比参酌一下她的想法究竟是愚蠢还是灵感。
  屋外一股螺旋形的黑云正从西边涌过来,风力也越来越大,鞭打着街边人行道两侧的梧桐树叶。莉兹的脑中闪过凉亭桥的花园中心。这正是她母亲最不喜欢的那种天气,因为它会损毁那些稚嫩的植物。前一天晚上莉兹没有给母亲打电话,她感到有些歉疚。母亲的手术将在十天后进行,莉兹一直努力每天都和母亲联系一下。
  她看看桌子对面的戴夫·阿姆斯特朗,他刚从伍尔弗汉普顿回来,正在报告他在那儿发现的情况。“巴什尔买了那辆‘高尔夫’,几天后又买了这辆小货车。惟一的问题是这样的小货车大概有二十万辆在路上跑。它就像是一个行业标志:如果你没有一辆白色的小货车,你就不能叫做建筑工人。”
  “车牌呢?”莉兹问。
  “我立刻就把牌照号码散发下去了。英国有八千个牌照分辨摄像头。所以如果他依然挂着那些号码牌出行,它们一定会在某个地方被拍摄下来。但是我肯定他已经更换了号码牌,那辆‘高尔夫’的号码牌就已经换了。非常聪明地是他保留了T型标志,因为它符合那部车的出厂年份,但是,号码已经换了。”
  韦瑟比说话了,听上去有点累,声音不大。“还有,在需要使用这辆车之前他们很可能不把它开出来。那就意味着除非他们还有另一辆车,否则他们会留在城里,某个有公共交通的地方以防他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莉兹看着地图上用圆珠笔标着X的地方。“伦敦,”她说道,然后稍稍往西一指,“接着是沃金汉姆。”她把手往上移,西部和北部,又在另一个地方戳了一下。“最近,他们会在黑奇韦公路附近的唐镇地区活动。”
  “那附近是什么地方?”韦瑟比问。“旺提杰镇?”
  莉兹摇摇头。“我不认为他们的目标在那儿。那只是一个集镇,没有军事基地。有关公众活动佩吉也已经查过了。”
  “每周六在广场上会有一个集市,”佩吉说,“但是别的什么就没有了。”
  “似乎不可能,”韦瑟比说。他指着地图,“辛伯里怎么样?”
  “本周末那儿有一个乡村集市。”佩吉说。韦瑟比笑着摇摇头。
  “斯文登镇呢?”戴夫问。“那里有W。H。史密斯公司的总部和国民托管组织。”这一次韦瑟比甚至都懒得笑。

 
  “迪德考特镇怎么样?”佩吉问,在那两个男人进来之前她和莉兹已经讨论过所有这些城镇。她指着地图上汽车被抛弃的位置以东几英里的地方。“该镇比我了解的要大。人口二万五千,发展很快。那里亚洲人很多,我们的嫌疑人很容易混迹其中。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发电厂。”
  “核电吗?”戴夫问。
  “不,是火电,虽然人们经常认为是核电,因为它靠近哈维尔位于牛津郡,是第一个英国核能项目支持建立的核场址。。那些冷却塔很容易成为打击的目标。”她看着笔记说。“它的主烟囱高六百五十英尺,六座冷却塔每座都高达三百二十五英尺。数英里外就能看到它们。《乡村生活》该杂志创刊于1897年,现在仍然很畅销。读者投票认为它是英国第三大最让人不快的建筑。”
  “这倒让我对那个地方感觉更好了,”戴夫不屑地说了一句,他是一个彻底的老工党,从不读《乡村生活》。
  “等等,”查尔斯说。“如果他们在那儿,我们难道不该担心奥尔德玛斯顿村吗?那儿可是制造核弹的地方。”
  “可是那样的地方你永远都无法靠近,”戴夫说。“那儿的保护措施一定是英国最好的。再说,如果没有内线他们如何知道要攻击什么?我们没有理由认为汤姆有内线。”
  “我们最好和安全保障部联系一下,”说话时韦瑟比显得热情不高。“你怎么看,莉兹?”他好像觉察出她的怀疑。
  “我能看到他们就呆在迪德考特镇,那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只是一个刚刚发展起来的铁路交会地。这对他们来说要比呆在乡下好得多。作为亚洲人,他们呆在其他地方就显得太扎眼了。
  “但我真地看不出迪德考特镇电站或是奥尔德玛斯顿村会是他们的目标。汤姆为什么会认为炸掉一座电站或是核弹厂很重要呢?从标志性来看这没有什么价值。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似乎并没有如此大的行动规模。”
  “分析得很好,”韦瑟比说,“但是标志性对恐怖主义分子很重要吗?那些人当然会追求最大的影响力。”
  “不过,标志性对汤姆很重要,我肯定。如果他要干什么疯狂的事,他就一定会有某种原因。”
  “那么你确信汤姆是在领导这些人而不只是在帮助他们?”
  “是的,”莉兹想着两天来她对汤姆的调查肯定地说。“汤姆喜欢控制一切,哪怕是在幕后。玛格丽塔·列维所说的一切都证实了这一点。这是一次行动,而汤姆是主使。对于这次行动,他的脑子里是有原因的。”
  “你认为他和基地组织是一伙的吗?”戴夫问。
  “不。我认为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在巴基斯坦招募了巴什尔。他有很多不受监督的机会和巴什尔接触,只因他打着为六处招人的旗号。”
  韦瑟比手中的铅笔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好吧,如果不是迪德考特镇或奥尔德玛斯顿村,那么是哪儿?”他的语气显得有点急躁。“我们必须得做出决定。哪些目标我们要采取保护措施?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补充道。“他们已如惊弓之鸟——看看那辆车。就我看烧毁汽车意味着他们即将实施他们的计划了。”
  他盯着莉兹就好像她掌握着答案一样,当她开口说话时他似乎很感激。
  “我认为目标是牛津大学。”她说。
  “牛津大学?为什么是牛津大学?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没有什么压倒性的理由,”她承认。“但是我的想法开始于玛格丽塔说的话。他恨牛津大学,她说,非常厌恶那个地方。”
  “好,就算是牛津,那么他们的具体目标是什么?”韦瑟比问,“他就读的学院?或是针对某个人或某个事件?”
  “我们不清楚的就在于此。佩吉一直想查明那里是否将要举行某些特别的活动。”
  “我再试试,”佩吉说。“我还没有惊动警察,因为我们还拿不准。我和教务处的秘书联系过,但她整个下午都不在。”她站起身匆匆走出了房间。
  他们默默坐了有一分钟,韦瑟比用手指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戴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瞪着地板出神。
  突然韦瑟比看着莉兹说:“我听说有些人在牛津不开心,但不会对它充满强烈的憎恨。”
  “我并不认为他要针对的是那个地方,而是它所代表的一切,它好像已经变成了社会秩序的象征。”
  “这是受了欧菲兰的影响吗?”
  莉兹往后一靠说:“在一定程度上也许是。我到贝尔法斯特见欧菲兰的时候,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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