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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天已经感到有些窒息，只好奋力向上游动，将头伸出水面，呼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像条泥鳅似的钻入水中。
在阿布的控制下，小船已经逐渐离开漩涡中心了。而且阿布也感受到，水中那股旋转之力在逐渐减弱，他操控起小船来已有些容易。
眼见小船渐渐离开漩涡，将要到达安全的水域，阿布心中虽然为之一喜，但脸上没有表现出多少欣喜之色。
他牵挂着水中的阿布和何立天。他都恨不得一头钻入水中去帮助何立天救阿布，可是何立天跳入水中之前交代过他，要他把小船靠岸，把顾曼丽送上岸。
因此，他一心一意地，只想尽快将小船靠岸，然后回来帮助何立天。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条浆打在水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好在水中旋转之力有减弱了一些，那个突然出现的漩涡逐渐在缩小，流水逐渐在变缓。
阿布一鼓作气，终于将小船划到了安全的水域，他将船桨交给了顾曼丽，有些歉意地说道：“顾小姐，对不起，小船已经安全了，你来将船划靠岸吧。”
“我？你呢？”顾曼丽指了指自己。
“我得去帮何先生。”
“水里面那么危险。”顾曼丽看了一眼那个漩涡，“那下面一定有水鬼在作祟。”
“何先生也能意识到危险，但他并没有犹豫。阿蛮还是我兄弟，我得去救我兄弟。”
阿布说完，一头扎进了水中。
这当口，何立天又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重新钻入了水中。
他见阿布也游了过来，没法张口跟阿布说话，只好用表情和手势跟阿布做了短暂的交流，告诉阿布他在水中没有发现阿蛮。
阿布在水中，看到的自然也是刚才何立天所看到的那一番景象。
江水在旋转，但力度再次减弱，水中更加清晰起来。
他们一直潜到了十几米深的水底，鱼虾、水草、水底的鹅卵石、泥沙，却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阿蛮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在这片水域之中。两人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何立天心有不甘，说道：“阿布，也许是旋转之力将阿蛮荡开了，我们往下游找找看，你从左岸，我从右岸。”
阿布点了点头，心中想道：“不管能不能救回阿蛮，我替他谢谢你。”他往下游游了十几米远，钻入了水中。
而何立天也从右岸寻找下去。跟漩涡中心离得远了，那水流变得更清晰，何立天已经能够不费力地睁着眼睛。
他游弋着，寻找着，直到再次感到窒息，这才双脚在水底一蹬，借力浮到水面上来。如是三次之后，他跟阿布同时浮上水面。
只听阿布大叫道：“何先生，我们先上岸吧。”
何立天叫道：“阿蛮还没找到呢。”
阿布叫道：“何先生，我不知道阿蛮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担心他，但找了这么长时间，我们的体力总有不支的时候，你为阿蛮所作已经够多了。不能为了找他，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
何立天明白阿布说的是实情，他的确已感到体力不支。再这样无休无止地找下去，或者真如阿布所说，他也得陪葬在这清水江中。
“好，我们先上岸。”他叫道。他不是怕死，但他最怕没有任何价值的牺牲。不用大脑，一味追求一时豪气而死，是他所鄙视的，这是他看抗战影视时候，对某些英雄的评价。
他和阿布朝岸边游去。顾曼丽已经将小船靠岸，并且上了岸，见两人靠岸，忙走到岸边拉他们上去。
何立天累的瘫坐在地上。他看了看顾曼丽，欣慰地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顾曼丽含泪道：“何大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同样的一句话，两个人说出来是两种感觉。
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眼前这个男人留给顾曼丽很多深刻的印象，甚至这个男人身上的某些东西震撼着她。
何立天重新打量江面，江面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刚才漩涡之地，现在已只剩下一圈一圈的波纹，轻轻颤抖着向四周扩散。
刚才的一切，就像不曾发生过。若不是他们身上还湿漉漉的往地上滴着水，若不是此刻他们身边少了一个人，何立天真会觉得刚才是一场奇怪的梦。
“我们休息一会，再下水去找找。水中平静了，也许我们能够找到阿蛮。”何立天喘息着说。
阿布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大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128 为何漩涡
何立天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阿布又说：“江面这么大，阿蛮早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凭我们两人之力，又怎么找。何先生，算了吧。”
何立天没有回答，垂头沉思着。
“不如我们报警吧，请警察来搜救。”顾曼丽提议道。
“容后再说吧。”何立天答道。
顾曼丽的话让何立天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在出发前，宋晓东曾特意跟何立天交代过，他们所执行的任务重要而隐秘，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否则让更多的人卷入进来，不仅对完成任务没有任何帮助，反而引起社会恐慌，让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何立天同意宋晓东的意思，他知道外星人入侵、救世转盘这些东西不仅滑稽得可以让人笑掉大牙，而且可能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牟利，从而引发恐慌。
他也知道灭灵、抗击外星人这件事需要的不是人多，而是人精。比如像宋晓东所带的的那支队伍一样，多有几支就够了。
所以过多的人卷入进来不会带来任何帮助，高科技的战争需要的是高精尖的武器装备，需要的是高素质的人才，而不是像冷兵器年代的战争那样，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大军。
因此，何立天知道，就算阿蛮真的死于非命，他们也不能选择报警，不然警察从他们身上深入调查下去，早晚会发现一些端倪。
他现在继续做的事情，是弄清楚江中突起漩涡的原因。
可这是个大难题，他不是专家，不懂得水文方面的知识。对于很多气候现象他能够了解，能够想清个中缘由，那是得益于他平素的猎奇心理，让他看了一些五花八门的描述世界怪象的书，例如海鲜雨、奇异的血雨、超级冰雹、麦田怪圈等等，用其相似原理来解释，往往让他意外抓住一些问题的实质。
然而今天，他回忆着曾经看过的那些全世界怪异的气候反常现象，似乎没有读到过与他今日所亲身经历的怪异漩涡相似。
何立天吃力地站了起来，垂头走到小船边，拿下了自己的旅行包，掏出手机，按出张晓晓的电话，犹豫了好一会，最终没有按下拨出键，重新将手机装了起来。
他又拿出通信机，将他今日在水中所遇到的怪事详细地写出来发给宋晓东，请宋晓东帮忙解释。
顾曼丽和阿布也走到他身边来，阿布没有说话，顾曼丽却赞道：“好精致的掌上电脑啊！”
何立天笑了笑，道：“顾小姐，这不是电脑，这是通信机。”
“什么是通信机啊。”顾曼丽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两颗美丽的眼珠。
何立天胡乱解释道：“它就像手机、发报机之类的东西，但它自身携带特殊的信号连接器，可以直接联线天空卫星，因此它的通信信号非常好，就算是手机、电话没信号的地方，它也可以正常通信。”
“哇，好神奇，何大哥，你可以送我一个通信机吗？”
“这个……呵呵，我也是因朋友看得起，才送了我一个，哪里有送你的啊。”
“哦！”
“要不，等我事办完了，把这个转送你吧。”何立天看着顾曼丽脸上失望的表情，忍不住说道。
“好啊好啊，何大哥，你说话得算话。”
“一定算话。”
“何大哥，你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发觉你们好神秘的。”顾曼丽突然问道。
何立天一怔，笑道：“神秘，哪有什么神秘的，我们就是来野外探险，来露营的啊。”
“我有点不信。不过你不告诉我就算了，我不会逼你，也不会乱猜测的。”顾曼丽说完，调皮地笑着。
何立天心想：“怪不得会相信网恋，这可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女人。”
滴滴滴……
通信机发出了尖利的提示音。
何立天忙打开宋晓东所回复的信息，只一会时间，宋晓东已给他回复了长长的一段话：
“对你们遇到如此奇怪的漩涡，我感到震惊！
“对阿蛮的失踪，我感到遗憾和难过！
“针对你所描述的漩涡怪象，我无法给你确定的或准确的解答，不过提供一些想法供你参考。
“首先，一般情况下江河中都会有漩涡，在一些水流较急的水面上，急转弯的地方，流淌得很急的水流中有一部分水流被礁石等挡住了去路，无法再前进，被迫退回来，但后面涌上来的水流，还是像以前一样向前流，并把被迫退回来的那部分水流带着一起前进，流到前面又被礁石挡回来，这样来来去去的水流，就在被挡住去路的地方原地打转，形成了漩涡。
“其次，有一种情况也可能形成漩涡，江河湖泊底部因为地陷等原因形成了坑洞，大量河水会急速往坑洞之中流去，也会形成漩涡，地震、采矿、地壳运动等都可能会导致这种漩涡的生成。
“再次，还有一种情况，人为生成。有媒体曾报道，平静的松花湖水面，忽然起漩涡，开始有篮球般大小，渐渐直径超过两米，约两个小时后自然散去。后来弄清了漩涡的原因，原来是一个电厂发电洞的进水口在湖水下30米左右，电厂一开始发电，大水管就开始吸水，湖面上就因此出现漩涡。
“最后，风吹过，水面也可能掀起漩涡。不过这种漩涡幅度一般叫小。
“还有一个资料发给你，也许对你有用。20世纪70年代以来，人们利用先进技术对百慕大三角区进行了一系列大规模调查，发现该海域有许多漩涡，其半径20～40千米，漩涡方向有顺时针有逆时针，中心温度有冷有暖，中心海面有低有高，旋转速度从每秒几厘米至几十厘米，它们时隐时现，出没无常，‘寿命’可达几个月。这就是所谓的“中尺度漩涡”。当海洋中出现顺时针方向旋转的中尺度漩涡时，由于科氏力作用，海水将从四周向中心辐聚，使漩涡中心海面高于四周，形成高出海面几百米的巨大移动性‘水山’。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水山，能吞噬所有航船。”
读完这条信息，何立天又沉思不语了。宋晓东只是告诉他的这些常识性东西，他也略知一些，似乎都无法解释这清水江上发生的漩涡怪象。
江河中自然形成漩涡，需要有礁石等东西阻挡水流，其漩涡就是一种水流反复回流现象，可是这清水江，江面广阔，尤其是刚才出现漩涡的地方并无礁石等阻挡。
他们刚才搜救阿蛮的时候，亲自下到了江底，也没有看到什么地陷坑洞，由坑洞形成漩涡的说法在这里自然也力不足脚。
人为呢，松花江上人为造成漩涡，是因为电厂发电，进水口大量吸水，可是在这里，四周都是崇山峻岭，别说厂矿，稍微大一点的房子都没有一栋，就算有村民抽水灌溉农田，也绝不可能形成刚才那样足以摧毁小船的漩涡。
风吹也不可能，船行了这半日，江上一直都是微风。当然，宋晓东信息后所提及的“中尺度漩涡”理论也不能解释今日之事，百慕大，那是广袤的海洋，清水江，只是一条小得不能再小，只能驶几条像他们乘坐的这种小船的小江，别说跟海洋相比，就算更那些大江大河相比，那也小得可怜。
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