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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30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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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现在就通知保安,让他们上去看一看,”果然,服务员被这话吓坏了冇,想也不想就挂了电话——她并没有报自己的姓名。
    “有点不妙啊,”梁记者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的不安定感又多了一些,他拿起手机,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报警,一边就冲着跟班努一努嘴,“找点东西,先把门堵住。”
    可是这两人住的房间里,还真没什么就手的东西,小王东瞅西瞅好一阵,才抱起一个圈椅放到门口,自己则是坐在圈椅上,双脚死死地蹬着地面。
    这个防范手段,真的是算不上高级,不过也聊胜于无了,但是很明显,他小看了门外人的决心,下一刻,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门被重重地撞开,连门框都被撞了半边下来——实木门板没用,铁搭紧扣也没用,里面有人顶着,还是没用。
    来的都是些庄稼人,别的没有,也就是有点力气。
    小王被这股大力撞得差点摔倒,他踉跄两步,和梁站长退缩到床后,高声地叫嚷了起来,不过出乎他俩意料之外的是,来的人虽然气势汹汹,可是破门之后,反倒是沉静了下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走上前,一抬手指向小王,她的手中豁然持着一把纳鞋底的锥子,那是周遭几省农村很常见的日常用品,有的人家的锥子,都用了上百年。
    整个锥子是♀字形状,后圆前尖,中间有套箍紧固钢锥,整个把手都是略带点灰蒙蒙的银色,只有前方的锥尖寒芒闪动,亮得令人刺眼,老妇恶狠狠地发问,“你就是义鸣?”
    “我……这个,”小王下意识地摇摇头,侧头看站长一眼,义鸣是梁站长的笔名,这个时候,他就算再护主心切,也不敢承担这样的恩怨——我只是个临时工。
    “我扎死你个混蛋,”老妇冲着梁一宁走了过去,一脸的狰狞,“你光知道替拍花子的喊冤,我儿子被打得重伤,我亲孙女被罪犯打断了腿……”
    “老人家你听我说,”梁一宁一听来路,心里也不住地叫苦,这是被拐卖儿童的家人找上门了,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
    “你听我解释,我也很同情你家人,可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要这样。”
    他嘴里还在唧唧歪歪,那老妇已经拿着锥子扎了过来,梁记者看到如此利器,脑中禁不住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可以挟持她做人质,等待警方救援?
    不过这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就想到,我本来是行使我无冕之王的权力,走到哪里都不怕说理,但是要挟持人质的话,以某人不讲理的行事风格,没准我会被当场击毙。
    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这就是口碑的魅力了,陈区长任由新华北报丑化自己,却是不阻拦对方的采访,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以我的凶名,换得辖下子民的太平——他却没想到,自己凶名在某些领域,已经是不胫而走。
    所以,梁一宁打算任由对方攻击,做个殉道者了,但是那老妇是倒握锥子的,以其高度,锥尖直奔自己的心脏而来,他终于不能安然承受,抬手捉住对方的手,一下子推开。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门口的诸多汉子登时聒噪了起来,“他打了杨大娃的妈”!“我艹,我就说了,他收了拍花子的钱。”“揍他”!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之后,新华北报驻地北记者站的站长躺在地上,口鼻冒血人事不省,那小王也被堵在卫生间门口,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自额头汩汩而下。
    “干什么呢,都让开!警齤察!”好久之后,一声呵斥自门外传来,传言真的没错,警齤察从来都是姗姗来迟的。
    这是文峰区的警齤察接到报警,火速赶了来,不过现场已经一片狼藉了,市政齤府的接待宾馆门被撞烂,房间里面也是被砸了一个七零八落,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妇躺在地上,另有一个小伙子躲在墙角,满头满脸都是血。
    “怎么回事?”警齤察怒视着一个壮硕的汉子。
    “少尼玛跟我呲牙咧嘴的,”汉子一呲牙,冷冷一笑,“老齤子北崇的,来楼里买瓶酱油,你穿身警齤服就牛逼,不会说人话了?来……有种的你搞我啊。”
    “买酱油买到七楼上,你也算个能的,”警齤察见到这位公民有抵触情绪,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事实上在来之前,警齤察们就已经知冇道,接手了一个什么样的案子。
    群体**齤件本来就是基层干警最头疼的,而且文峰分局和北崇有宿怨,最近连栽两回了,对某个年轻区长护犊子的强烈欲齤望,他们有深刻的认识,所以也不跟老百姓一般见”
    更别说事发地点是阳州宾馆,涉及的是地方群众和新华北报这样的大报对峙的案例。
    来的警齤察不过十余人,而闹事的民众已经超过了百人,所幸的是这些民众目前还算冷静,他们自然是要尽量地秉公执齤法。
    “谁能说一说,这是咋回事呢?”警齤察扭头看向大家,收获的却是一片的静默。
    “也没啥,老杨豆腐的孙女被拐了,现在救回来了,可是一条腿断了,小女孩儿这辈子完了,”终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出面回答,“老杨家的老嫂子听说,有人给拍花的翻案,那肯定就不答应了,乡亲们也看不过眼。”
    杨家的豆腐算是北崇品牌,但是进军阳州之后,在市里也算有一定的知名度,被叫做老杨豆腐——价钱是贵了一点,可比那些胡乱添加东西的豆腐,绝对是货真价实。
    “那有道理说道理嘛,”警齤察一皱眉,虽然他在来之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总是要说一下程序,“这打打杀杀的,成什么样子?”
    “杨家豆腐的老板娘,先被人捅伤了啊,”女人指一指地上躺着的老妇人。
    这就是大妮儿的奶奶了,北崇男尊女卑的观念重,可她就是喜欢孙女儿,而听得有人为人贩子翻案,她想也不想就拿出一千五百块的私房钱,“我老婆子没钱,有多少老少爷们儿去,今天这个路费和烟酒钱,我出了。”
    北崇真的穷,从市里到北崇,车票也就是三块五,两百个人也不过才七百块,再加上抽烟和喝酒的费用,一千五是足够了——北崇啥都不多,就是闲人多,更别说眼下还在正月。
    杨家媳妇出钱,这就好说了,亲戚邻居们都知道,杨豆腐不可能不管这件事,再说了,北崇人是被人随便欺负的吗?
    3535章众怒(下)
    杨豆腐的媳妇看起来岁数不小,实际上也就五十六岁,就像卢天祥的老妈一样,农家人显老罢了,事实上她扎梁一宁的时候,如果真的豁出去,对方未必躲得过。
    但是杨奶奶叫得凶,胆子还真的小,冲过去比划两下,被人撂倒了——她要是不想被撂倒,那瘦麻杆的男人,力量真的未必比她强多少。
    不过她胆小归胆小,可说起对孙女的疼爱,那是一点话都没有,躺倒在地之后,她心一横,冲着自己身上就狠狠地扎了两锥子,然后她就昏迷了——她晕血。
    大妮儿,奶奶不敢对人狠,可是我敢对自己狠——都是为了你吖。
    这两锥子,那就有说道了,虽然这个受创位置比较蹊跷,不太像是被外人扎的,可是架不住众口一词,大家说是梁记者抓住老杨家的媳妇以后,扎了两下。
    梁一宁心里的无奈,在这一刻逆流成河,他是习惯用舆论对付别人的,又怎么能想到,别人有用舆论对付自己的这一天?
    不管怎么说,为民喉舌的梁记者,今天被民众痛殴了一顿——尾椎骨和两根肋骨骨裂,愚昧施暴者表示:尼玛,我们不欢迎舆论监督。
    事情弄到这一步,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文峰警方想找两个主要动手的人,把他们带走,结果肩头和胸口冒血的老太太说话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带走吧。
    我敢带你走吗?警齤察看老太太一眼,心里也是无奈得很,“那你们回去吧,我们把这两位带走,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还了解个鸡齤巴毛,”有人在一边大声嚷嚷,“替拍花的说话,艹的,咱们也去他家,把他家孩子拍走,还要打断他家的孩子腿。”
    “等他寻来,再把他这个当爹的打个半死,”又有人风言风语。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警齤察冷冷地看一眼说话的那位,“信不信我把你带走?”
    “你是不是找揍?”有人冲动地上前推他一把,眼见情势要失控,旁边有乡亲将人拉开了,“别那么大火,让区里坐蜡。”
    这位悻悻地哼一声,“记者不说人话就没事,我们骂两句娘,就要带人走?”
    “别冲动,咱们好好商量,”冲动的那个警齤察被同事掩护到身后了,“我们本意不是要带走你们,话赶话没好话。”
    “有谁知道这个记者的家住在哪儿吗?”有人冷冷地发问,似乎是要叫真了。
    “咱把他带回北崇,慢慢问嘛,”有人提议了,又有人附和,大家对这个记者颠倒黑白的行为太愤慨了,“不能让警齤察把人带走。”
    “喂喂,诸位,”一个年长的警齤察发现情形不对,忙不迭冲四周拱一拱手,赔着笑脸发话,“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姐,这记者被你们打伤了,得去医院啊,别说他是说了几句屁话,就算他是杀人犯……按规矩,咱也得先治伤,大家说是不是?”
    他说得情真意切,大家就不好叫真了,于是有人悻悻地表示,“那你们得扣住他,老杨家的还要治伤呢,到时候医药费……他得报销!”
    “我回去治,”老杨家的发话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女,“大妮儿要是晚上不见我,没准会害怕,我要配合着帮她做理心治疗。”
    “人家那是心理治疗,不是理心治疗,”有人没大没小地笑话她……
    一场风波到此告一段落,杨家叫来的人里,亲族不多,大部分还是街坊和熟人,他们此来一是出于义愤,二是杨家包了来回路费和晚上的饭局。
    只这些费用,杨家差不多就要花三四千块钱,不过老杨家不是很缺钱,他们为了出这口气,也知道陈区长因此被动了,他们要报答区长——那么,这点钱算什么?
    不过杨家人没走完,还留了一辆面包车和七八个半大小子,就守在医院门口,关注梁一宁的动向——姓梁的你打了老太太,不出医药费别想走。
    北崇人的嚣张,真是让文峰分局的警齤察哭笑不得,反正人家顶着一个“被拐卖儿童家属”的帽子,身后又有整个北崇区政齤府撑腰,他们也只能是尽量调解,不要让事态恶化。
    主力队伍走了之后,大约是晚上七点多,那七八个半大小子差点又跟人动起手来,这次是梁一宁的同学来看望他,做同学的本来就挺生气,跟毛头小子顶了两句之后,他恼怒地一指对方,“几个毛孩子敢跟我蹦跶,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叫人来平了你们?”
    “你算个鸡齤巴,”半大小子那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上前就要动手,嘴里还嚷嚷着,“你再牛,牛得过张一元?你那个运输公司想不想干了,分局还缺好些车呢。”
    这话登时就镇得对方不敢动了,几个毛孩子他不怕,但是打了小的惹出大的,那就太不划算了,他也知道,四海车行被北崇分局清仓了——没必要为一个大学同学,冒这么大风险。
    真是无法无天啊,警齤察们禁不住要往上汇报一下,打了人不说,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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