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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封喉-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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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会冰冻五脏六腑。”

俏春寒眨巴眨巴眼睛,神秘道:“冷香沁雪除了干冽爽口外,还有些特别的效果,夜将军喝下后就知道哩。”言罢,转身大步离去。远远望过来的云素却是嘻嘻一笑,竟伸出纤纤素手对我摆了摆,也转身向彩色的帐篷行去。

我暗暗安慰自己这酒只要不是下毒,凭夜鹰强壮的身体应都会承受得起。把坛盖掀开,单臂环抱着冷香沁雪向营地走去,冷冽的酒香环身绕来,背后吹来的河风把香气吹拂出去,在地上铺上吃食的兵士都鼻子抖动,转头看过来,李初一更是咧开嘴,兴奋大叫道:“大家都快回来吧,看军上带着什么东西回来啦!”我暗叹这大半个月每日都和他们混在一处,已熟至上下级不分,除了口中还把我叫做‘军上’外,早把夜鹰当成一起长大的玩伴。

冷香沁雪一入口,立时便觉寒凉舒爽的感觉从喉咙奔涌到四肢百骸,周身毛孔一紧一松,舒畅得欲睡的感觉从心里最深处漫上来,把酒坛递给一旁猴急的兵士,便眯着眼睛打量起身周渐要模糊的景物。

一小坛酒转眼就喝个干净,那些喝过的兵士眼见后赶来的兵士,都立刻撤下还想喝的神情,换上醉陶陶的满意表情,口里不停“啧啧”有声,满脸回味的样子;没喝到的兵士都眼带着切盼看向云梦国的营地,又转头望向我,显是希望夜鹰老着脸再要一坛冷香沁雪来;不曾想李初一也没喝到,表现得也最为不堪,端起坛子向他张开的大口里空倒去,却是许久也没见到坛子口沿上流出晶莹的一滴,那坛子内里早被战士们用手涮个干干净净。

忽地一阵让人发狂的躁热袭遍我全身,汗水瞬间滚滚流出,片刻间就再无汗水流出,只觉似有烈火在烧烤着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肤。我勉强控制着撕碎衣服的冲动,眼见身边有个喝过冷香沁雪的战士呼号着向河水里冲去,他冲势一起带动众人都发疯地跟随而去,我也快步跟过去,一下子扎入河水里。

河面上翻起的水花霎眼就沉静下去,我们都向最深的河底钻下去,恨不能将身体的里外都灌入冰凉的河水,让人发狂的躁热感觉经久不退,每次钻出水面便发觉天色黑上一分,到躁热感觉渐渐消失时,从水面上冒出头来,天上已是繁星点点。

没喝过冷香沁雪的战士都笑嘻嘻地看着我们从水中爬到岸边,我感觉体力似乎已经被掏空,过度的疲劳让我只想像水一样滩到地面上,振奋起最后一丝力气,怒喉道:“都在这里看什么热闹,都给本将军滚回去睡觉!”

嘻笑着过来搀扶的战士都立时一扳面容,摒声静气的,却又是眼带笑意把刚爬出水面便瘫在河岸上的兵士拖回军营。我一把推开过来搀扶的徐福寿,低声令他安排好职守便速速去睡觉,就在布满圆滑石子、凸凹不平的岸边沉睡过去。

硌人的酸痛越来越强烈,一点一点的,无可阻挡地侵入意识,我勉力压下几次后,不得不振起力气爬了起来。

夜凉如水,俏寒的风吹拂过来,几个让浑身颤抖的寒噤过后,猛地打出个喷嚏,随着刺骨的寒冷感觉泛起,身体又涌出阵阵躁热。我知道冷香沁雪的酒劲已过,这应是夜鹰筋疲力尽后在寒冷的河滩上睡觉睡出的病来,仰望点点星空,长叹一声,自夜鹰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还不曾病过!

忽发觉有东西从肩上滑落,一低头,眼见脚后有一个四边都堆着碎褶的毛毯,我拾起毯子,从毛毯的式样认出它应不是军旅之物,应是哪个好心的云梦国人盖在我身上的,但绝不会是那该死的云素或是俏风寒一时的良心发现!

迈着虚浮的脚步拖着毯子向营地走去,点头走过向我敬礼的护卫,眼见夜色下一身黑衣的俏风寒伸手招来。他坐在三个帐篷中最高大的那顶前,四外空无一人,想来他今夜负责云梦国这边的职守。

我慢慢踱过去,把毯子垫在屁股底坐下,回看一眼身后的帐篷,开口调侃道:“春寒兄好兴致,这是云素小姐的帐篷吧?”

俏春寒却苦着脸看向我的身下,叹息道:“那是我仅有的晚上裹体之物,希望夜将军不要把它坐湿才好。”我愕然看向已被沾湿的毯子,眨着眼睛道:“春寒兄就是因为没有晚上盖的被子,才整夜守在云素小姐的香榻旁吗?”

“是香帐旁。”俏春寒纠正道,接着微微一笑,再不看向我身下的毯子,“希望夜将军莫要怪罪在下,那……”

我打断道:“那是云素小姐的安排,对吗?”气愤接道:“我夜鹰发誓从未与她有过任何瓜葛,她怎么就瞧夜鹰眼不顺,处处刁难?”心下突然想到予人迷梦感觉的水千月和刁蛮的鹿灵,夜鹰总是受美女捉弄,这应该说是夜鹰的好命吗?

俏春寒抬眼看向头顶寒星,撇下嘴角,却默然不语,传递过来让我气愤的淡定从容感觉,我目光灼灼地看过去,期待他或者能说出的解释。他转过头来,忽道:“冷香沁雪是女人才能喝的酒,我曾经不小心尝过一口,那感觉确是与众不同。”

“哈!”我气笑出声,摊开双手,仰首夜空里。今晚天色极佳,虽无明月斜挂在天幕,但闪闪发光的满天星斗在淡抹的蓝色衬托下,美丽得不可方物,神秘深邃充满恒久动人的魅力。

我好一会才压下翻涌的怒意,转头看向目望远方、静坐沉思的俏春寒,瞅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刚压下的怒意又窜起,忽见他身旁平放着把长剑,剑鞘温蓝平滑,上面缀着排列成星斗形状的细小晶石,随视角移动,整把剑鞘熠熠生辉,宛如头顶星空。

我微笑道:“春寒兄可把长剑借我一观?”

俏春寒点下头,随手把长剑轻巧地扔过来。我一把接过,却被沉重的剑体一下把接手压到膝上,我一叹道:“好重的剑!春寒兄也好大的手劲!”俏春寒笑着回道:“此剑是我特意如此锻造的,是比普通的狭锋长剑重了些许。”

入手我才发现这把剑奇长,比了比,发觉长剑竖放着差点可及得上我的下巴,鞘的末端刻着古拙的“坠星”两字。“锵!”拔刃出鞘,随逼人寒气扑面涌来,眼见刃身通体深黑,惟余两边刃口处是狭长的两带亮银色。

我抬起头,微笑道:“真是一把好剑,夜鹰也是用剑的,看得手痒了,可否陪我觅个不扰人的地方比试一下?”

卷三转折第四十六节夜郎花

俏春寒看了看我手里的坠星剑,摇头道:“不用比了,我是肯定要输的。在下的剑法都是在战场上积累历练出来的,并不擅长单打独斗的比试。”我哧笑道:“这个便宜借口说明春寒兄定是在存心敷衍夜鹰。”

俏春寒展颜呵呵一笑,忽面容一正,道:“冷香沁雪是给体质阴寒的天女洗浴洁身用的,普通的女子都经受不起……”我打断道:“天女可是云梦国的散花天女?”俏春寒点点头,叹息道:“天女体质阴寒,触水成冰。虽说以她们特别的体质,身上可以点尘不沾,但她们总还是有洗澡欲望的,所以云素小姐就妙制了冷香沁雪这个神奇的东西。”

我回想起刚喝过冷香沁雪时那令人恐怖的,似乎要把全身水份流干的汗水汹涌,心中一叹,那冷香沁雪可以利用汗水洗澡的手段太过奇特了。突然发觉此事大为有趣,失笑道:“真是太可惜了!莫不是说这天下间的男人都碰不得她们了吗?”

俏春寒轻轻点了点头,悠然道:“这也是好事,心有觊觎的各国权贵也都因此再不会打她们的主意。”

我突一拍脑门,大叹道:“话题被你绕远了!”接着目光直望过去,断然道:“若你只有一个‘剑法’上的借口,是阻止不了我和你来场不公平的比试的。”

俏春寒不为所动,也没有站起来和我去寻个不扰人地方的打算,表情甚是诚恳道:“喝过冷香沁雪后身体便会因脱水而非常虚弱,凭春寒的亲身经历来看,没有个三五日是不可能恢复的,所以夜将军这几日实不该做剧烈的活动。”

我听后联想起刚虚浮的脚步和让人诧异地喷嚏,体察自身后更是发觉体力只剩下平时的一小半,不禁摇头苦笑。抬眼望向水蓝色天幕上缀着的寒星点点,暗道夜鹰今趟在冷香沁雪上的跟头是栽定了!痛心道:“夜鹰气愤之下会来找你比斗,春寒兄是在抱来冷香沁雪的时候就早算计好的吧?”

俏春寒学我般眨巴眨巴眼睛,摇头道:“那倒没有,这些都是云素小姐的主意。”

“呵!”我再次被气得笑出声来,刚欲出言调侃,突觉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传来,铃声曼妙无比,却又是轻轻的,似乎有位美丽的少女悄悄地走到你身旁,素手伸到你的耳畔,微微摆荡她手坠的银铃。

粉红色的光华挥洒过来,把营地的远近都笼罩在一片粉红色的光晕里。光华摇晃着横射过来的,把我和俏春寒的影子飘摇的拉长,落在身后蒙着光晕的帐篷上,连带映衬着帐篷面上日月祥云的图画,显得梦幻而又迷离。

我和俏春寒都站起来向河岸望去,那里原来的水、岸界限已看不分明,放眼全都是粉红色的光华,银水河水也不再是如明镜般的亮银色,整条大河都荡漾着粉红色的波纹。

“是夜郎花!”俏春寒在身边叹息道,“夜将军,今晚我们有眼福了!春寒本来以为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不曾想今日竟亲眼见到了。”

我带着佩服神色转头看俏春寒一眼,只听他继续解释道:“夜郎花秋末时分会在河岸上钻出来开花,平时却是隐藏在土里看不见的。传说它们可以在土里自由移动,而且夜郎花花开花落的时间极其短暂,一生里想要见到一次还真不容易!”

隐隐传来的铃声忽地急促起来,似包含着声声催促和焦急的期盼。俏春寒也同时顿住了声音。

急促的铃声引得光华也变化起来,越来越似实质,就如铺展开来的巨大的粉红色玻璃片,发出晶莹的光漂在水面上,接着玻璃片缓缓没入水面、岸边,把河水染得粉红粉红的。

俏春寒接续解释道:“雌、雄夜郎花分开在河水的两岸,现听到的铃声应是雄花在对岸的召唤,而这粉红色的光华应就是雌花的回应。想来一会雄花便会渡过河来与雌花结婚生子,呵呵,也可能是雌花沿着光华铺的路走过去。”

我笑着调侃道:“最有可能是雌、雄夜郎花心下都很焦急、切盼相见,各走一半的路程,在银水河当中间幽会。”顿了顿,又道:“不过,夜郎花这个名字想来应是女人起的,若要男人来起,应该叫夜妻子花或者是夜夫人花,这样才美满好听。”

俏春寒哈哈一笑,打趣道:“夜夫人花?这可是遂了夜将军的意啦,占了天大的便宜……”他突定定地看向河边,住口不言,我也凝神向河岸看去。

清脆的铃声连响中,银水河突然翻涌起滚滚波涛,河水也向营地漫过来。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寻声看去,刚向我敬礼的哨兵跑了过来,向我询问是否把人都叫起来,躲避缓缓漫过来的河水。

我转头看向俏春寒,了解夜郎花的他应是最有发言权的。俏春寒却苦笑摇头道:“在下知道的刚已全都倒出来,春寒也是第一次见夜郎花开,亦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看着漫涌过来的河水,凭直觉认定这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但世事往往出人意表,若万一被河水淹死了个把人,夜鹰势必要负起全责,心里一时有些踌躇要不要把营地上的人撤走。此时漫涌过来的河水忽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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