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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鸡肋by小马疯跑(先虐受再虐攻he)-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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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事?”
  张宽把情况说了一下,看看县里能不能先垫付校长的住院费。
  “那怎麽可能,大家都这样,都不按规定办事,那不乱了套。”工作人员喝了一大口茶,直接把张宽堵了回来。
  “那你们的规定是什麽?”张宽强忍着怒气小心地陪着笑脸。
  “自己先垫上,然後打报告报销,得走正规途径。”
  张宽气了,“你们工资都不发,我们拿什麽出。”这里的人喝着纯净水,根本不管底下的人是不是会渴死,自己喝酒吃肉,根本不管下面是不是吃得饱饭。
  “我们也没办法,上面拨不下来,我们有什麽办法。”
  “当初那个学校不是有近一百万的捐款吗,钱呢?”
  那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什麽不管不顾地就扯了起来。
  “你幼稚呢吧,钱是捐给你们学校了,但由上面分次拔下来,我也不怕说的难听,现在救灾款都能提留,更何况这种捐款了,能到你们的手里有一点就得烧高香了。”正说着,旁边一个科室的人喊了一声:“王科长,过来领降温费。”
  “妈的,王八蛋。”张宽气得血都快冲出来了。那边的人工资发不出,人都快死了,这里的人吹着空调还等着降温。张宽一把抓过那个人喝水的大杯子,往桌子上一摔,“呯”的一声,水溅了那人一头一脸。“我来给你们降降温。”
  男人不干了,一把揪住张宽的衣领,指着张宽的手都在抖,“你是谁,是怎麽当上老师的,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有没有点老师的样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个流氓,怎麽,还想打人。我非停了你不可。”
  张宽用力把那人一推,可能是真喝高了,原本就站不住 ,那人往後一倒,想扶凳子没扶住,一屁股坐地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男人脸都青了,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起来。“流氓,你还真敢打人,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
  张宽眼睛一瞪把桌子一拍。“打得就是你,妈的,你们这帮渣子,还干,干你妈的。不用你停,老子今天就不干了,老子在这拼死拼活,就看着你们在这里坐着享福,打不死你丫的…”,拳头不受控制就冲了出去。
  
5
  2001年的秋天迟迟进不了状态,秋老虎肆虐,暖风吹得C城满大街的短裙短衫随处可见,一点也没有北方城市进了十月後的风沙扑面。随处可见的大蒲扇,一些贪晾的依旧抱个席子睡在街道上。
  城南一个破工地上,高高的手脚架快封顶了,售楼部一期的房子销售表上贴满了小红旗,二期只挖出了一个大坑,也零零星星有了点小斩获。
  张宽光着大膀子缩在其间一个小小的工棚里看着边上的几个人在甩扑克,脚旁边三个电风扇呼啦啦转动着。从那个学校离开後,张宽没有回家,因为他老娘的一句话伤着他了。
  “你就在外面混着吧,什麽时候命都混没了,也别指望我们能给你收尸”。他知道他气着老娘了。当时把要五万块钱事说出来,老娘没从电话线那头冲过来给他几个大耳瓜子就是便宜他了。
  他的确是够混的。
  钱到底是汇过来了,尽管知道这钱也不足以挽回钱校长的命,他还是把钱硬塞进了钱斌的手里,才敢扭了头去看钱校长。可那个强老头打着营养液一脸铁青地躺在八人一间的病床上,自己还不利落一见到张宽就眼泪鼻涕都下来了,死挣活挣让他赶紧去给教育局的人道个歉,认个错,说这样就把处分撤销了,要不他背个这麽个东西以後可怎麽好。
  认错,屁,张宽压根就觉得自己难得英勇一回,哪来的错。
  以後。张宽还真没想过以後。他本就是个过一天算一天的主。只要是到不了跟前的事那都离他远着呢。他不想以後,只是知道这个地方他不能待了。打人怎麽了,那个王八蛋打他一顿都是轻的,还就为了这点破事报了警,不就是掉两颗牙吗,老子就为了这两颗牙还在号子里关了两个晚上呢,要搁到以前,谁他妈的敢。
  张宽拍拍屁股离开了,顺子哭成了泪人一样,还有那帮穷孩子,能拿得出手的都想拿出来让张宽留着做纪念。张宽什麽也没要,什麽也没留,把自己东西一人一件分光了买了车票就逃了出来。
  那些孩子他管不了了,不是责任不责任的事情,一个你所看中自认为崇高的事情被颠覆起来其实那麽容易,他知道他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不可能让他们吃上了蔬菜就保证了他们的营养,不可能离了他那些孩子就真的会失学,办法总会有的,那些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闲得时候唠唠嗑、有事的时候喝喝酒的人他们是想办法的人,即然把那麽多人放在那个位子上,就肯定是需要才放的。
  而那里没有张宽的位子,张宽不想再为那些想想就觉得憋闷的事情耗在那里了,所以他回了自己的城市却没有回家。
  他先找了一份文职工作,打了两天电脑,闲坐了三天之後,拍屁股走人了。接下来进了一个医药公司做销售,这活倒是比文员强多了,可张宽也只做了一个月,每天跟着带着他的医药代表背个大包在各大医院里进进出出,张宽自己一个单子没做出来,基本工资交了房租後,连吃饭都不够,倒是看到那个代表开着小车拉着科室主任,吃得是油光满面。明白了药是这麽进医院的,张宽赶紧另寻门路。
  接下来的工作到不错,电脑城里装兼容机,一手的水货配个高配置再有张巧舍如簧的嘴,一台机子怎麽也能挣个大一千的,可这一千落不到张宽口袋里,他只能做扛进扛出送货的活,还不是那种面的一跑起来就到了的送货,是抱个主机箱再架个显示器挤在摩的的後面,还得眼观六路,穿巷子抄小路,一次他能落下二十元。看着那些卖卖嘴动动手叫做技术员的工种,张宽也羡慕,可他真做不了。学校学的所有的电脑知识加起来比不上他打游戏学来的,更比不上那些进了什麽这个、那个培训班的强,张宽没钱也没时间去培训,送货摔了一次之後,挣的还不够赔的。
  接下来就是沦为社会底层的渣子,住着七八个人的大通铺,为着一日三餐发愁。他从来没有想到别人越混越好,自己人高马大,样样不缺,怎麽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就越混越混不下去了。
  差不多在这个城市把该干的都干了一遍,张宽最後进了工地开铲车。这对於他来说不算太掉价的事情,他没法坐在办公室干着听着训斥或跑跑腿的活,或着就是那些不需要技术,只要有些人脉懂点规矩的销售,再者那些体力活。那些不适合,最关键的是他四年大学学完後,他没法说清除了教课,他真正会干什麽。所以那个看着简单换换挡,转转盘子的活他应下了。白天坐在高高的驾驶室里看着翻斗一斗一斗的装卸,计算着方量,晚上就在那个大帐篷里打着他的小游戏。
  那个原本是苏桦的笔记本电脑顽强地生存着,支教的一年,通不了网,他也不用,现在依然通不了网,可他享受的是城市的便利和现代。游戏盘一个接一个地攻歼了,虽然机子太弱不过瘾,可他也是这里面唯一的一个可以摆弄电脑的文化人。
  张宽现在绝不是一个开铲车就想着开一辈子的人,在C城颠簸大半年,没有野心也磨出点野心了,没有欲望也升起了点欲望。开铲车只是糊口之用,每天跟那帮粗爷们打打牌,抬抬扛,再吹吹牛,呱骚呱河蟹词语人,这日子也能过得挺乐呵。
  可张宽心思除了这个还用到了别处,每天滴溜滴溜转转眼球,东看看西看看,干了不到三个月,张宽真在这里看到了他想要抓住的东西。
  
6
  张宽回家是大年二十八那一天,找出握了快两年的钥匙塞进钥匙孔,转了半天也没打开,正琢磨着为什麽,就听里面骂开了。“哪个不长眼的,大过年的还来偷。”张宽听出声音是老娘的,心里一酸,脸上倒乐开了,没想到开门的竟是提了把笤帚的张保林。
  张保林看到穿着一件破军用棉袄几乎快变得跟民工一样的儿子差点老泪纵横,也不知道这死东西是怎麽穿着这一身穿过这个生活区走进来的,看着当年非名牌不要的张宽,如今落魄成这个样子,别人还不得把他张保林笑话死。
  妖精骂骂咧咧的出来,也不复当年的妖冶,早被磨的四平八稳,看到儿子,脸变了几变,嘴抖了几抖,冲过去先把那件破棉袄拔下来扔门外了,再拿了件张保林的黑羊绒大衣给儿子裹上,自己生气时说的什麽早忘了,忙着给儿子端茶倒水递吃的,看到儿子一手的血泡还有一个老大的疤,手直接上阵了。“啪、啪、啪”给了脑袋上狠狠来了几下,“怎麽不死在外面,怎麽还有脸回来。”骂完了,才有功夫躲到房间里面去抹泪。
  “回来了就好。”张保林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儿子狼狈的吃相看得成天酒山肉海的张保林心酸难忍。
  “看看你们这几个,苏桦就不说了,要是你也不回来,这年还有什麽过头。”
  听到苏桦的名字,张宽停下了嘴里的吃食,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还是这一年多来头回从别人嘴里听到。
  “苏桦在外面好吗?”张宽问的迟疑,这其实是他最不想知道的问题,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苏桦想干什麽,该干什麽,就像是早打好的草图,只是往上面填色就成了,当然,还是怎麽鲜艳怎麽来。他不清楚自己不想回来,是不是就是因为不想知道苏桦的消息。可他回来了,苏桦也必定是躲不掉的。
  “好着呢,那孩子不知道比你强多少倍,上个月打电话回来说他拿了个什麽学位,好像挺厉害的,问他妈妈也说不清,说全是外文,听了也记不住。再看看你,你这样子,叫我说什麽好;你…”
  “他没说回来的事?”张宽打断了张保林的说教,又开始蒙头吃饺子。
  “没,只是给他妈妈寄了钱,抽个空,你也去看看冯阿姨和陈叔叔,你陈叔这两年身体很差了。”
  “嗯。”张宽答应了一声,低下头看着他妈包的一个个簿皮大馅的饺子,他记得苏桦特别爱吃,每次看到他吃,小嘴就不停地舔啊舔的,张宽还故意拿到他跟前晃荡过他,把饺子凑到苏桦嘴边,等他一张嘴,就收了回来塞进自己嘴里。
  其实真正在记忆里张宽能搜出来对苏桦的好,也就只有饺子了,张宽曾给苏桦送过两次饺子,那还是他妈强迫他的行为,每一次苏桦总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再慢慢的吃,总还要留一些给他的养父母,他相信那些饺子的数目,苏桦一定悄悄地数过。
  吃着吃着,张宽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妈的,这磨人的孙子。
  张保林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自己儿子掉水珠子,当然那些他打出来的不算,心里一酸,也不知道儿子在外面到底受了什麽委曲,竟然难过成这样。
  张宽很快伸手擦了把脸上,抬起头,掩饰了半天,没话找话说。“爸,你怎麽把我当小偷了。”
  张保林端了碗饺子汤放在儿子眼前,“别提了,前几天刚让人把锁撬了,你妈的那些首饰还有些现金都顺走了,现在到了年根上,小偷也猖狂的紧。”
  张宽默了,小偷竟然能偷到他家里来,想想过去他爸在这个厂的威信,别说偷了,站门口多待一会都能有人问长问短。再看看张保林现在丧着一张脸,张宽挺心痛他老爷子,那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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