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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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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传谕罢,马齐一挥手,一队御前侍卫便上前来,马齐无奈道:“诸位爷们,对不住了。”侍卫们两人伺候一个,只一瞬的功夫,便将几位阿哥的冠带都去了,手也在身前绑得紧紧的。又过了片刻,四阿哥胤禛也被从御帐之中带了出来,亦是同等待遇。胤禛面色铁青,望了一眼左首远处的胤祯,不声不响跪在了胤祉身后。

马齐返了御帐缴旨,康熙一人枯坐于榻上,若有所思看着面前案几,马齐躬身道:“主子,外面已经按着主子的意思办了。”康熙难掩疲惫,道:“胤礽可还安分?”马齐虽与太子不睦,可终是个善心之人,胤礽到了眼下田地,他倒也不想落井下石,便道:“二爷在后帐之中,看着有些焦躁,只是不住的问侍卫,主子什么时候见他。”康熙摇摇头,道:“朕不见这个孽障,且让他一个人好生待着。”

第二百十八章 惊变 (十四)

见马齐似有后语,康熙寒了面色,道:“怎么?你还想为他撞个木钟不成?”马齐身上一凛,垂了头道:“奴才什么身份,岂敢干预主子家事?”康熙这才稍缓了颜,道:“国事家事,一般的全在人心,你在朕身边这些年,该是最了解朕躬,谁想仁恕二字,竟得来今日这报效。该有什么话,你就说,朕不罪你。”马齐稍一犹豫,道:“主子向来宽明恩恤,现下阿哥们都被主子发落着,毕竟都是皇子,身份尊贵,如今这么处置,似乎……。”康熙冷冷打断道:“你只是妇人之仁!朕是要他们清醒一下,到底君臣父子是何解。让他们想得透了、深了,来日对他们才是大仁慈;若他朝再不守本分,自己断送了身家性命,焉知不是朕宽纵不仁。”一番话直听得马齐心头惊悸,难掩忧色道:“奴才知主子心思,可是…。”康熙稍有不耐,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你以往是个爽直之人,如今怎么也这般避忌讳言?”马齐被康熙这话一激,倒是不说也不成了,筹措着词句,道:“是,奴才不及主子虑的深远,只说一点浅薄的见识。奴才觉着,十三阿哥将这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当间颇有些蹊跷。”

马齐见康熙只皱着眉头,并无打断他的意思,迎着那两道犀利的目光,接道:“按说这事阿哥们都避之不及,可十三阿哥非但认下了,还将过错都揽了自己身上。昨儿夜里是十三阿哥巡值,那两个侍卫既说是见着十三阿哥路遇太子一事,又一同下值,可见是不曾离开十三阿哥,再怎么,十三阿哥也不可能当着随行侍卫的面做下此等大逆之事。再者,十三阿哥即便见着太子去御帐,储君请见圣驾,也是常有之事,十三阿哥未见疑,也是常理。退一万步说,若他真是私结太子,至多也就是个为太子串通同谋的罪过,如何就要自认是这案子的主犯?”马齐正将心中疑窦分说开来,却听康熙冷哼了一声:“那不过是保太子的伎俩!你是没见他拼着劲为胤礽做辩,呵,倒是朕构陷他胤礽不成?”马齐只得默了声,心中却升起另一番想头:十三阿哥素性直达,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既是与康熙父子二人起了争执顶撞,那其所言未必不是一时气性所至,但康熙偏生就认定胤祥是为太子强出的头。细想之下,太子窥探之事至现下并无一事直指证据,若是连这一桩都不成立,后头这些罪名可有一样是能论定的么?

马齐心虽作此想,嘴上却不敢言,看看康熙神色,知其仍是怒意未消,小心翼翼道:“奴才还有个一想头,供主子参详:大阿哥虽是在四阿哥帐中寻着太子与十三阿哥的,四阿哥本人却不在,平素主子也赞四阿哥澹泊……这事上许未必就能搅了一道,既说是在喇嘛庙中念了一日的经,主子着人去查问查问便知。”康熙稍有沉吟,终还是摇了摇头,道:“马齐呵,你久在南书房行走,你该知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目下这光景,先把大势控制了才有可为。四阿哥是冤枉也罢,有罪也罢,待局面稳了,自有水落石出之时。现今朕索拿他,未尝不是为了让他远离是非。你知他少年之时的性子,莽撞得紧,为着胤礽和胤祥,难免不陷进去。你要好生体会朕做阿玛的,对自己儿子的一片回护之心。”马齐细细体味着康熙这一番话,似乎其中还是信着四阿哥无辜,要保全与他的意思多些,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烛火哔啵,印着康熙的面孔晦暗不明,只听康熙幽幽叹了口气,道:“朕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居然养了胤礽这么一个儿子!朕还堪堪要将大位传于此等不忠不孝之辈,险些就断送了列祖列宗的基业……。朕如何对得起天下臣民,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言到后语,不禁哽咽,继而竟恸哭不已。马齐早已跪倒在地,不禁也潸然泪下,只是记着职守,犹自劝道:“望请主子珍重,眼前这光景,主子龙体最是紧要…。”

陈廷敬此刻在帐外,不便请见,亦不知内里详情,心里一味忐忑不已,周遭除了些蒙古部的台吉王爷,京里随扈的宗室贵胄实是没有几位,除了个领着庄亲王爵却任事不管的博果铎,就只有几个贝子,公爵。恰逢大变,他一个汉臣,不得已奉旨在此,多说一句都要思虑再三,生怕惹祸上身。此刻,所有的阿哥都跪在眼前,又都一个个面似寒霜,弄得陈廷敬好不尴尬。

天将明之时,马齐方从御帐之内缓步而出,一脸的疲色,见了陈廷敬,将其拉至一旁,低声道:“主子有命,传所有随扈王大臣帐前见驾。”陈廷敬稍有一愣,吃吃问道:“莫不是,是要…?”马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看了看周遭,这才把陈廷敬扯到一旁无人之处,更是将声又压低了些:“主子决意要废太子了。”陈廷敬虽是昨夜已猜透了这层意思,此时经马齐之口说出,身子还是一震。马齐目色一沉,道:“子端,这档口上什么都别想,办好主子交代的差事要紧。”陈廷敬默然点了点头。

少倾,随扈宗室,大小官员已是照着身份,品级跪了一地。前有阿哥们光着脑袋,又缚着手,众人还哪敢出一丁点的声气?将近百人,竟是一片鸦雀无声。候了半炷香的光景,就见四名侍卫拥了太子出来,虽说没有如其他阿哥一般狼狈待遇,胤礽依旧面如死灰,经此一夜,他已知即将等待他的必定是那个结局。人为刀殂,我为鱼肉,胤礽心内只有这八个字,一直盘桓不去。太子在众阿哥前,一人孤零零跪定之后,不由自嘲一笑,过了今时,怕是自己将与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再无交集。

又过得片刻,康熙才与博果铎,马齐,陈廷敬一道从御帐之中走出,在当间的一张椅子中坐定,一言不发地将目光扫向在场众人,冷峻之味愈浓。

第二百十九章 惊变 (十五)

本已是时近孟冬,四方草木皆显了萧索之意,御帐更被这阴沉天色笼罩下一层肃穆,草甸子上虽无半丝风,可后头跪着的几个水晶顶子却直感脖颈里渗进一阵透寒,身子也不由得微微瑟缩起来。

康熙的心境一如此刻天色般晦暗:储君之位攸关国祚绵延,社稷兴盛。虽是经深思熟虑过,毋容更改,然真到了这废立之刻,竟也起了丝犹疑。初念胤校脑缲玻柏返i的恶孽……上苍呵!你要应示的警象,究竟是什么?康熙将数月以来的种种事体,尽皆历历过于脑海,奈何却是纷乱无章,不得头绪。蓦地,思绪中忽闪过王鸿绪的密奏:“但恐近来时候不同,有从中窥探至尊动静者,伏乞主上密密提防,万无轻露,随事体验,自然洞鉴。”是了,若照王鸿绪的说辞,那便是自康熙四十六年起就有此恶行,朕竟才至今日方觉,真真是自作孽!

到此,康熙早已是怒痛交叠,心疲也无力再想,只重重阖了眼睑。一旁的陈廷敬见了,自是不便贸贸然,遂轻唤了一声:“皇上……”康熙才略回了神,定下心意,对着众人不假辞色道:“朕自践祚,承祧太祖、太宗、世祖弘业,于今已四十八年,兢兢业业,轸恤臣工,惠养百姓,惟以治安天下为要务。而今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历数其行朕惟觉甚难出口。”康熙废黜之意马齐尽管早已知晓,可闻言还是一阵震诧,猛地一抬头,却见康熙的眼眶中早已淌下两行浊泪,不免眼眶亦是一热,忙稍侧了身,暗自平复情绪。

“胤礽狷戾,朕包容已二十余年,不想竟致其恶愈甚,而今非只刑辱朝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与;更有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之逆举。朕思国惟一主,胤礽籍何威权,可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任意凌虐,恣行捶挞?”言及这一节,即已是直斥胤礽的僭越大逆了,下首跪着的胤礽,若说前头还可,这会却是再承不住康熙这话的份量,抖索着取下洇透冷汗冠带,伏在地上,额前一片冰冷。这番动作自入了康熙眼中,康熙只扫了一眼,目光又触及几个宗室,继续道:“如平郡王纳尔苏、贝勒海善、镇国公普奇俱被其殴打,大臣官员及至兵丁,鲜有不遭其荼毒者。朕深悉此情,只因诸臣工凡有对朕言及其行事者,胤礽便雠视其人,横加鞭笞,故而朕并未将胤礽之行事一一询及于你等。”几人听了,只重重叩首,只普奇跪的离胤礽最近,前番又刚被胤礽那等作践,于今这风云惊变,只是极力伏在地上,瞧着倒像是避着康熙目光似的。

这头陈廷敬于马齐一道,虽同是侍立在侧静听着,可这汉臣的身份,在那些个跪着的亲贵面前,实在是些扎眼,如是想着,先头在帐外候见时候的不安又更甚了几分,思绪飘转间,却又听康熙道:“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驻跸庐舍馆驿,或令御舟航于江山,未尝妄出半步,更未尝因一事扰民。而胤礽同其属下人等,却恣行乖戾无所不至,扰民兹甚,实令朕赧于启齿。此外,还遣人邀截外藩入贡之使,将所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以往知之,尚还希冀其能悔过自新,故而隐忍优容至今日。”邀截贡马之事陈廷敬知之不详,可南巡随驾,陈鹏年那件事他与曹寅却是亲历其中,目光微移间,他见胤禛的眉棱稍稍一蹙。

康熙摆开马齐欲扶的手,站起身来,陈廷敬对视马齐一眼,一道顺势跪了下去,只见康熙稍缓了缓气息,又道:“朕知胤礽赋性奢侈,着其乳母之父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使其便于取用诸物,孰料凌普更为贪婪,致包衣下人无不怨恨。朕自胤礽幼时谆谆教导。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而其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今更滋甚,有将朕诸皇子不遗噍类之势。十八阿哥患病,众人皆以朕年事已高,而无不为朕忧虑,胤礽系其亲兄,却毫无手足友爱之意,因朕加责,其反而狷忿怒于朕躬。”

康熙只一个停顿,再言时,声调骤然多了几分疾厉:“更为可异者,胤礽此后每夜逼近朕御帐裂缝向内窥视,从前索额图助其潜谋大事,朕悉知前情,后又将索额图处死,亦为保全其意。哼,而今胤礽倒欲为索额图复仇,私结党羽,所行恶事实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弘业?且允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袜,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尚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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