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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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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孙寤回过头来。

“哦没什么。”

孙寤浅浅一笑,又继续叩门道,“师傅,弟子带了一个人来拜见师傅。”

室中传来竹竿敲地地声音。不一会儿。两扇竹制门扉被哗的一声拉开。开门地是个青年男子,二十多岁年纪。面容并不十分英俊,但气质很是清朗。

“进来吧。”他硬邦邦道,复又摸索着竹竿到主榻上坐下。

张嫣觑了觑他手中的竹竿,又看向孙寤,孙寤向她颔首。两个人携手在下首坐下。

“梅师傅安好。”张嫣低首为礼。

“我才受不起你地礼,”梅萦侧身避过,作色道,“我的屋子,只让爱琴之人进来。任你身份贵重如何,若没有一颗琴心,只会污了我的屋子。”

张嫣扑哧一笑,不知为何,竟觉上首坐着的青年男子虽年纪比自己大很多岁,却有着一种男孩子的可爱。“那先生为什么开门让我进来呢?”

“因为我想当面告诉你,我有多么厌恶你这种人。”

张嫣也不恼,悠然道,“先生如何知道我是哪种人?”

梅萦“望”向她,“你会弹琴么?”

“会一些。”

他指了指屋子右角琴架,“那里有数把琴,你挑一把,弹几声听听。”

张嫣走到琴架之前,果然见各格琴台被擦的干净铮亮,分别置着一把各有特色的琴。她第一眼就看中了最上面一格的古琴,它被漆成一种沉稳厚重地黑色,形制轮廓清新可爱。张嫣小心的取下它,抱到案前。

“弹吧。”梅萦淡淡道。

张嫣咬了咬唇,自家的事自家知道,对于琴之一道,天分她是有的,但在练习上却堪称疏忽,只得几首自己非常喜欢的曲子练的顺手,便挑了一首《流泉》弹了出来。

梅萦侧耳听了一会儿后面上神情便缓和下来,待张嫣停了琴,他才不甘不愿地赞道,“你的灵性还不错,曲子虽一般,但胜在流畅而富有跳跃变化情感。”

张嫣得意的昂了昂下颔。

梅萦脸一黑,复又出言打击,“但是基本功很烂,比初学者好不了多少。”

“你是否愿意拜在我门下学琴?”他正色问道,“凭你的悟性,若肯下苦功夫,不过两三年,就可窥一流境界。假以时日,便是与贺臻并驾齐驱亦不是没有可能。”

张嫣微笑着推开琴婉拒道,“多谢师傅青睐,但我是个惫懒性子,爱听琴,爱赏琴,却静不下心思来学琴。不要说两三年,弹一阵子就耐不住性子了。只得辜负梅师傅的厚爱了。”

梅萦被她驳了,很是不悦,强做起面子来,哼道,“不乐意就算了,你当我稀罕么?”他指了指孙寤,“像我这个徒儿的悟性就比你好,她拜师之前弹的那首《忧沁》就极有灵性。不过,”他微有疑惑道,“这之后虽学的勤,却再也看不到这种灵光了。”

哐当一声,张嫣手中的茶盅险些捧不住,落在了案上。她惊疑不定的转首看着孙寤,孙寤侧颊地肌肤泛起一阵浅红,勉强撑住了表情,纹丝不动。

从竹屋出来地时候荼蘼迎过来笑道,“娘子出来走走是不是精神头要好些——”说话间孙寤擦着她的肩头而过,停都不停半步,急急地向正院而去。

“孙娘子怎么了?”荼蘼疑惑道。

“不许乱说话。”张嫣白了她一眼,急忙追着孙寤去了。

她们一前一后行在孙府长廊之上,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孙寤忽然停下步子,回头喊道,“我最讨厌你了,张嫣。”

几滴零乱的泪珠坠在她的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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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查西汉婚礼婚俗,两汉实在是个离现在太远的朝代,很多众人熟知的婚俗,西汉时根本还没有出现。这种错误我已经在《金屋》犯过一次了,不想继续再犯。握拳,一定要写个盛大漂亮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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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一零八:裂谊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一零八:裂谊

评论区里有人说对昨天那节没有看懂的,请回头看第八十一章,话说,我当初也不是闲着没事写那章的。只不过大概时间有些久了,大家都忘记了情节泪奔。

有些纠结。

明天晚上还有一场考试,可是我现在很困啊很困,看不进去书。

如果大婚是从纳彩礼算起的话,那么,后天就进入大婚章节。

如果,如果大婚只算亲迎礼的话,那么,大概还要等个几天(我也不确定有几天,总之是快了。)

然后告一下假,因为明天要忙复习考试,明天晚上的的更新可能会稍稍推迟一些,不过我会在晚上十二点以前赶出来。晚上考完大概九点半,剩下点点时间,赶忙一点,应该会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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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讨厌你了,张嫣。”

“你仿佛生来就是映衬我的笨拙的,我跟朱师傅习了五年的琴,结果他一见了你,就喜欢你多过于我。你随便弹弹琴,就很动听。我学了七年的琴,师傅还是说我死板。偏偏你还那么不经心,只当琴是一场消遣的玩意儿,我看见你就生气。”

“我们一起交往,一起游玩,无话不谈,无心不欢,好像我们是没有分别的一双俗世儿女似地。可是你不会知道,每次我回家或是你离开之后。母亲都要仔仔细细问我你所有的事情,猜测你喜欢的,你不喜欢的,然后在下次你来的时候备好你喜欢的,撤去你不喜欢的。”

“所以每次和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难堪。”

“我知道你喜欢喝淡茶,所以每次你来。我都会煮给你淡茶。你知不知道我讨厌喝淡茶,所以每次去找你。我都几乎不怎么喝茶?”

“你总是看不懂别人地脸色,就像今天,我明明不想让你去见梅师傅的,你却偏偏要见。你只是说想要腌梅子,就拉了一大群人为你去采梅。结果我们为你把梅子摘回来了,你却又说没有心情弄了,就那么将它堆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我会觉得。你根本是在玩弄我。”

“你总是那么不经心,女红不上手,中馈一塌糊涂,琴倒是弹地不错,结果偏偏不肯费心思练。这就罢了,你居然还一次两次的让我不要那么认真,这样日子会很没趣。”孙寤几乎陷于歇斯底里,“我每次总是笑笑不反驳。可是张嫣你知不知道,我是没有资格和你一样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声音嘲讽,“你是谁啊,你是宣平侯嫡长女。你的母亲是鲁元长公主,你的外祖母是吕太后,居于未央宫的皇帝陛下是你的嫡亲舅舅,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不用做,然后大把大把地人来求娶你,把你娶回家好好哄着,一生顺遂。可是我不一样。”

“我不一样。”她的眼睛红了,“我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县令,我的母亲是一个乡野女子,我若想嫁个好夫婿。过的好一些。我就得学这些技能。女红,中馈。弹琴,掌家,我一样一样得学,一样一样得精,这样方不会让人说我是不贤淑的女子,才能上讨舅姑欢心,下束夫君长心。”

“孙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荼蘼目瞪口呆,到这个时侯才反应过来,“我家娘子生的好,那是她的福气而不是她地罪过。孙娘子你已经很好了,却偏要和人比来比去。若真要这么比的话,最苦的难道不当是荼蘼,荼蘼为人婢子,可比你差远了。”

她嗤道,“我原以为你是和我家娘子一样出尘脱俗的女孩子,却没料到……,我家娘子真是看错你了。”

“是。阿嫣,”孙寤侧身而立,目光投向苍茫的远方,苍凉道,“你一直都看错我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清净脱俗。清净脱俗是需要本钱地,我没那个本钱,所以只好沾染俗务。我还是要谢谢你。”

她凄然一笑,眉眼幽幽,“你适才没有在梅师傅面前揭穿我。我很敬重他,不希望他看轻我。”

“阿嫣你不知道吧?前年的时候我和你第一次在庙会相遇,侈的弹弓打到了我,你为他向我道歉,于是我们相识,后来相交,相知。可是那一次,我不是偶然间到你身边去的。”

“母亲听说宣平侯携了公主嫡女回宣平,就跟我说,你要结识上这位天家姑娘,这以后会对你有好处。大汉侯爷大把大把的不是很值钱,可是宣平侯不一样,他尚的是天子亲姐。你叫舅舅的那个人,是大汉至高无上的皇帝。”

“那天,我带着晓暮走到你身后,明里看着庙会上的东西,暗里在想,要怎么认识你才是最自然的不落痕迹,其实你道歉地时候,我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开心地不得了。”

“阿嫣,”她终于转过身来,虚弱的看着张嫣,笑纹些微,“你说,我是不是真地是一个很俗的女孩子?”

“第一次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就比你低一头。所以,我终究不能和你坦然相对。”

“说完了?”一直沉静倾听的张嫣,终于说出了听她说话之后的第一句话。

“嗯,说完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么?”

“朋友?”孙寤像听到什么笑话的样子,笑的腰都弯了。她讥诮道,“你觉得,说完了这么一通话之后,我们还能若无其事的当朋友?”

不能了。

所以我们不再是朋友。

不,也许。我们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朋友。

我虚情,你意淡。

“真是可惜。”张嫣道。

她郑重地行了一个同辈之间的见面礼,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车帘格挡住所有外人视线落下,张嫣颓然坐下。

“真是想不到,”荼蘼尚在喋喋,“孙娘子居然是这样的人。”

“好了。”张嫣截口斥道。“不要再说了。”

“君子绝交,口不出恶言。”她睁大眼睛缓缓道。“我虽做不成君子,却也不必去中伤她的名声。荼蘼你记着,今天的事情,你当一个影也没看见,一个字也没听见。”

荼蘼肃然,“诺。”

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深心里。这场失败的友谊还是对张嫣造成负面影响,来自爱情和友情地双重打击令十二岁的女孩更加速地衰败下去,很快就现出了尖尖的下颔。

夏六月

这日是张嫣祖父,故赵王张耳的祭日。

张嫣随母到家庙祭拜,之后往郊外踏青游玩。夏日清晨的风吹的发丝向后扬起,不觉心里清爽了些许。

“阿嫣,你可是有了心上人?”鲁元牵着她在河边走,悄悄在她耳边问。

张嫣吃了一惊。险些以为心思被母亲看破,失了手中扇子,面色惨白。

“你这个样子就是有喽。”鲁元微微一笑,唇角温和的弯起,“这是好事情,不用害怕。你看中谁。但凡和阿娘说,阿娘为你做主。”

她轻吁了口气,这才知是虚惊一场,弯腰拾起团扇,“哪里有呢?”

我能怎么和你说,阿娘?说我看中的是您那亲近尊贵地弟弟,未央宫中的皇帝陛下?

我开不了这个口。

轻轻的望着远方,她的声音幽微,“阿娘——我心里有些害怕。怕那些匈奴人。”

鲁元的笑容微僵,许久方勉强道。“不是有你撷姨嫁过去了么?”

“六年以前。也有一个汉家女子嫁去匈奴,今日不还是有个刘撷?”张嫣道。“这事儿,阿娘应该最清楚才对。”

清凉夏日,柳引水长,宣平一片优美风光目不暇接,张嫣却偏偏想起刘撷临去时怨恨如冰雪的眼神。

那时,她笑着诅咒,妖异而美丽,“阿嫣,我为你一生远赴匈奴异乡,你要还我一生爱而不得。”

“这已经很公平了。”她轻轻的说,“我身受二苦,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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