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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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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正式的任命。转眼间便到八月中秋,这一日朝中要员、功勋老臣及调至邺城的诸汉官都接到魏王诏令,邀他们来铜雀台赴宴。大家心里有数,揭晓的时刻终于到了……

这场宴席似是曹魏开国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铜雀三台同时开放,曹操与群臣在正中铜雀台上饮宴,以曹丕为首的众王子及属官在南面金虎台聚会,以卞氏为首的众夫人及公主儿媳在北面冰井台落座,这盛会确实难得一遇。著名的雅乐郎杜夔在台下亲操编钟,指挥乐工吹拉弹唱,增色不少。

不过金虎台吟诗作赋甚为风雅,冰井台众女眷叽叽喳喳更热闹,反倒是中间魏王这场大宴不怎么尽兴,以钟繇、夏侯惇为首的群臣都恭恭敬敬,莫说饮酒聊天,连筷箸都不敢随便碰一下。因为曹操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自一落座就扭头望着北面台上。看了良久,他召唤寺人严峻:“寡人有点儿眼花,你看看,那边台上有个穿猩红百褶裙的女子,她是谁?”

严峻凑到他耳边,笑道:“那不是大王的儿媳,临淄侯之妻崔氏夫人吗?”

曹操颇为不快——服妖!昔日孝成帝妖妃赵飞燕就爱这种服饰,既艳丽又奢华,与当今尚俭的风气不符;再者曹植已然失势,崔氏的叔父崔琰也获罪而死,她还不知收敛,敢这么大模大样打扮,连曹操自己的妻妾都不敢如此张扬。

群臣自不知他心里想的是这件事,钟繇举酒道:“大王请饮!”

曹操回过神来,轻轻抿了一口——当然,他饮的依旧是水非酒。放下酒盏,见夏侯惇也呆呆出神:“元让,你想些什么?”

“没什么。”夏侯惇笑了,“这杜夔的雅乐奏得甚是好听。”莫看他半生戎马又是独眼,却是个热衷风雅之人。

“哈哈哈……”曹操也笑了,“你既喜欢,今日演奏之乐工乐器,外加二十名歌伎舞女,通通赏赐给你。”

“末将怎敢领受雅乐之物?”

曹操却道:“昔年晋国名臣魏绛以和戎之功,犹受金石之乐,况将军乎?受之无妨。”

不过夏侯惇最想要

的不是女乐,而是想要一个魏国的官职,至今他名义上还是汉室臣子。他坐于西面首席,下首邢贞、谢奂、荣郃、习授等也都是汉廷之官,这些人更想早些融入魏国。邢贞迫不及待,起身道:“卑职有一事请示殿下。”

“邢公无妨。”曹操素知此人欲为自己效力。

邢贞毕恭毕敬,拱手道:“自董卓构乱以来,天下动乱黎民不安,汉室实已凌迟,赖殿下之德力挽狂澜方不至于倾覆。自古扶危救困者莫若殿下,殿下实已得万民之心,若欲天下久安……”

话未说完,曹操已猜出他要劝进,摆手道:“邢公说哪里话?寡人虽是邦国之主,终为汉臣,不可行越矩之事。”这种话他说过无数遍,自己都烦了,其实他何尝不想称帝,只是没有恰当的时机。

侍中习授接过话来:“从古至今,帝王皆人心所向。昔尧传舜,舜传禹,德行相承何言越矩?”

“不错。”邢贞连连点头,“殿下为尊乃天命所归。”

曹操越发摇头:“天命所归?黄帝受命,风后赠图;舜有天下,洛水出书;商汤治世,翔鸟献符;武王伐纣,白鱼入舟。高祖有斩白蛇之说,世祖有赤伏符之兆。今河不出图,洛不出书,何言天命?”他是不信这一套的,故意搪塞邢贞,要真等河洛祥瑞,只怕一万年也不会有。

邢贞却不这么想,如今魏国有了泮宫,翻阅典籍谶纬,随便附会又岂是难事?“代汉者,当涂高”的预言不还摆着了吗?他眼珠一转又道:“臣斗胆进言,昔日殿下有一长子,字子修,尽忠尽孝而亡;后来者以五官将、鄢陵侯为长。五官将字子桓、鄢陵侯字子文,古之齐桓、晋文皆世之雄主。当年殿下为二位王子定名之时并未封公建国,也未有今日之势,乾坤暗合,此若非天命又作何解?”也真难为这位邢大人,竟搜肠刮肚想出这么个牵强附会的理由。

不料曹操仰天大笑,差点儿碰翻杯盏:“你道‘桓’‘文’二字就是天命,真乃笑话!即便如此,齐桓、晋文皆周之诸侯,岂不暗合孤之身份,怎是帝皇之兆?寡人听闻刘备假子名唤刘封,后得一子名刘禅,合起来便是封禅,若按你这套说辞,大耳贼岂不也有天命?”

“哈哈……”在场群臣无不大笑,邢贞脸臊得通红,只得莞尔赔笑。

习授却是好钻牛角尖之人,非要分辩明白:“殿下之言虽有理,然天命有真有假。昔楚汉并立,高祖为尊;公孙述与世祖各自称帝以争天下。高祖、世祖既为真命天子,项籍、公孙述……”

他话未说完,曹操脸色已变——他之所以不称帝,很大程度上是因不想与孙权、刘备一概而论,即便日后平吴灭蜀,一帝为尊,毕竟也曾三分天下,终遗微词。只要他抱着刘协这个傀儡,就永远比孙刘高一等,他们若先称帝就是僭越逆贼,举天下而共讨之,还辩什么真天命、假天命?

习授见他脸色有异,不敢再顺着这思路说下去,转而道:“总之当世唯殿下遵行正道,必能应天顺人承继大统。”

“哼!”曹操没好气道,“昔日董卓也曾辅弼天子,今又何在?”

习授一头冷汗,思索半晌才道:“董卓乃国之逆贼,丧德败礼。殿下德行无亏怎会遭乱?”他实在没词了,只得强辩。

曹操冷冷一笑:“德行不亏缺,变故自难常。郑康成行酒,伏地气绝,郭景图命尽于园桑。孔丘不王,颜回早夭,子夏失明,伯牛恶疾,这些事又作何解?若良心好必定有善终,世道就不会乱啦!”

习授也噎得哑口无言。虽然这场辩论无趣收场,不过曹操对几位汉臣还算满意,他们俯首帖耳急于表忠心,有何不放心?卫臻乃卫兹之子,转任为户曹掾,念及其父有共同举兵之事,赐关内侯;荣郃乃威望老臣,惜乎年逾古稀皓髯老叟,加以侍中高位,实是让他养老;谢奂、邢贞在许都位居列卿,让他俩补少府、奉常之缺,从汉之列卿变身魏之列卿;习授依旧授魏之侍中。转眼间,这些汉臣摇身一变都成了魏臣。继而又升袁霸为大司农、和洽为郎中令,补列卿之缺——袁霸乃袁涣之弟,本具才干,又赖其兄之德;和洽乃曹操宠信之人,少数几个能让曹操言听计从的,如今王粲病故,杜袭出镇长安,自然更加珍惜和洽。

群臣施礼谢恩,这才逐渐尽欢。一片歌功颂德声中诸王子在曹丕带领下过桥,向曹操和诸位大臣敬酒。曹操点手把曹丕叫到身边,对群臣道:“借着今日良机,有件事向大家宣布……”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孤决意立五官将为太子。”

“恭贺大王,恭贺太子。”群臣无不拜伏。

虽然这早已没悬念,但耳听着群臣的祝贺声,曹丕还是按捺不住喜悦——他想这个位子想了近十年,这十年来受多少苦、费多少心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太子之位实在来得太不易了。

“去!”曹操推了他一把,“给列位大臣敬酒。”

太子身份已明确,从今以后众臣与他地位有别,见他来敬酒群臣纷纷避席施礼。曹丕看着这些列卿重臣反过来给自己行礼,心里更觉畅快,逢人便寒暄:“倚仗大人栽培……倚仗大人栽培……”一席席敬下去,不多时便至太中大夫贾诩面前。

此刻曹丕已知贾诩为他所作贡献,心下感激至极,却不敢当着父亲表露,依旧只道:“倚仗大人栽培。”声音中却有一丝颤动——说了这半日,恐怕唯有这一声是真心的。

贾诩却还是那副木讷表情,避席回礼:“不敢,不敢。”他身边坐的是没一兵一卒却居将军高位的娄圭,曹丕照旧施礼,哪知娄圭竟不避席,只拱拱手:“太子多勉励。”分明是训教口吻。曹丕正自兴奋,未多理会;曹操瞧在眼中甚是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曹操又命他给诸夫人、诸兄弟分别行礼以示谦诚,曹丕高高兴兴走了两圈,见大家无不恭顺、无不赞誉、无不笑脸相迎,心中越发快意。全转下来,宴席早就散了,曹丕心里却依旧激动难言,他眺望着美丽的宫苑、繁华的邺城,以及望不过来的锦绣河山,这些注定都将属于他,十多年努力终于如愿以偿……他快步跑下金虎台,想要把这消息告诉司马懿,告诉朱铄,告诉夏侯尚,告诉所有曾为他出谋划策的人。此时台下正有二人迎面而来,乃长史辛毗和邺城令杨沛,二人初始见有人敢在禁苑奔跑都感惊讶,稍稍离近才瞧出是曹丕,赶紧停下相候。

“原来是五官将。”辛毗连忙行礼,却不知他已做了太子,“大王欲召见杨县令,卑职……”话未说完忽见曹丕朗声大笑,竟隔着好几重石阶跃下来,一把搂住他脖子:“辛公,你知我今日有多高兴吗?哈哈哈……”一边笑一边重重拍着他肩膀。

哪有在宫苑中与大臣打闹嬉戏的?辛毗不明所以,叫他拍得肩膀生痛:“高兴就好……高兴就好……”想问问究竟怎回事,却见曹丕疯跑着又去了。辛毗满脸尴尬,回头瞅了眼杨沛——这位铁面县令却似乎不为刚才之事所动,只蹙眉低头,充满了心事。

杨沛官职虽只是县令,却是曹操惩治豪强、震慑官员的大棒。他在邺城大街上一站,连列卿都躲着走。不过如今曹魏用人之道已变了,曹丕府邸每日世家子弟盈门,杨沛这只大棒还有用武之地吗?

铜雀台的宾客早已散尽,曹操交代了辛毗几句便将其打发走,只留杨沛一人,本想先领他在西苑转转,观观景,话话家常,再谈正事。没想到杨沛精明得很,施礼已毕便直截了当道:“臣斗胆相问,大王要撤卑职的官吗?”

曹操一怔,随即笑道:“寡人要升你官。”

“升任魏郡太守?”

曹操的笑容变得格外苦涩:“升任京兆尹。”

“原来如此……”素来冷酷的杨沛竟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由县令转任郡守当然是升官,不过从此远离了邺城,远离了豪门林立的国都,关中久乱贫弱之地,谈何惩治豪强?这种升官与撤职没区别,无非是照顾颜面。

曹操凝视着这个酷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杨沛来到邺城之时就甚瘦削,如今几乎皮包骨头,满头乌发也已雪白,看得出他这些年来为打击豪强倾注了全部精力,最后竟是这么个不了了之的结果。曹操想安慰他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然而杨沛这丝悲楚只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以往的坚毅:“法为君王而生,既然君之法度改易,不能者止自属应当。但臣还是那句话,《商君书》有云,‘刑生力,力生强,强生威,威生德,故德生于刑。’欲使民安臣服,莫过于重法。”

曹操轻轻摇头——曾几何时他也坚信这一论调,现在不然了,天下之大岂能用一把尺子去量?若讲法,首先僭越就是不法,曹魏这国家来得合法吗?以为用几条严刑峻法能安定天下,其实天真得很!况乎法因何而立?难道仅仅是为了维护权力?当法令不承认人心时,人心也可以不承认法令!

曹操想把这心得对杨沛说,却见杨沛一脸毋庸置疑的刻板神色,转念一想——他坚信一辈子了,何必与他分辨?我不再做这样的梦,却何必非要把别人的梦也搅碎?或许作为臣子可以拥有坚贞的信条,但君王完全是另一回事。我昔日当县令时何尝不是凭一条五色棒打遍豪强?曹操只道:“寡人明白你意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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