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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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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说,尽管他多读了几年,他也弄不懂他们的玩意。刘冰问:“你看,他们是不是
疯子加流氓?”
    鹿西说:“西方的大艺术家更疯更流氓,其中一个叫梵高的大师之中的大师还
割下自己的耳朵,送给了妓女。”刘冰听了这悲剧后竟哈哈大笑,把菜都喷了出来。
    这时,那个“朦胧”诗人阿顾正讲到他是如何勾上本市前副市长夫人的。他说,
他仅仅说要给她看看身纹,她就飞快地脱了个精光,一身肉膘差点倒了他的胃口。
“副市长同志知道后要治我个强奸罪,还不知是谁强奸谁?幸亏他被调走了,我可
以继续写我的诗。”说至这里,“朦胧”诗人阿顾长出了一口气。
    吴羊则说起他是如何以帮人画油画肖像为名,让一个著名电视节目女主持逐渐
为他和艺术双重献身的。“我让她在床上背新闻节目的解说词,后来又让她背舒婷
和顾城的诗。”吴羊这么叙述着他前卫的人生探索。
    “在搞那事后,我倒喜欢背几句自己的名句助助兴。诗歌的确能让这种事升华。”
“朦胧”诗人阿顾插话说。
    “听吴羊讲,你是这里最纯洁的人。”刘冰笑眯眯地俯过头来低声说。鹿西向
她承认,自己的内心同这些所谓的艺术家一样的不纯洁,只不过不像他们要表现出
来。再说纯洁在这个年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个“朦胧”诗人阿顾大概对刘冰有兴趣,他除了反复夸口自己不吃补品也是
全市第一猛男外,还一直提议大家注意刘冰还没讲她的故事,又再三要求为刘冰看
手相,言外之意当然最好是也能为她看看身纹。
    趁一片混乱,刘冰溜了出来。而鹿西则跟了出来。他觉得刘冰暗示过他跟她走,
再说他对吴羊他们那些“艺术的再生殖”之类的话题的确不感兴趣。那个夜晚不是
很黑,风像抹布一样擦着他们的脸。
    “这些人色迷迷的,让人讨厌。”刘冰说。
    沉默了一会,“去跳舞吧。”除此以外,鹿西想不到任何进一步接近刘冰的方
法,中国人,还能有什么锦囊妙计?
    在夜色的掩护下,刘冰显得年轻和妖娆。尽管她已做了母亲,而且还哺了十多
个月的母乳。她丈夫去新西兰打工,已经近两年时光。内心的骚动开始让这位少妇
脸上重新长出了几粒粉刺。刘冰的口红描得特重,鹿西认为如果嘴唇烧了起来也不
过如此。
    “我可不会当着那么多人说自己的隐私,”刘冰一开始跳舞时身子离鹿西挺开。
“不过,你要听,我倒可以说两个给你这个纯洁的大学生开开窍。”在群艺馆舞厅
昏黄的光线簇拥下,刘冰显得不如刚才一本正经。鹿西则和那些开始初恋的人一样,
一度感到极度的手足无措。
    但随着音乐的延续,他发现他人生的必经之路正在这些沙哑喧闹的声音里向他
招手。他们的身体越跳越近,以至可以听到两人衣服相互磨擦后所发出的尖利声音。
那声音像刹车声,让鹿西以为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相互吸引的。
    也许,他就这样一点一点暂时忘记过去时光中所有寂静的水流和月光。而欲望,
蓝颜色的乌鸦,正一阵阵地落在天空中的空房子里,玻璃窗则闪电一样发射着反光。
刘冰谈到她过早的初恋,那个后来成了流氓地痞的男同学,声音和鹿西极像。他在
中学的防空地洞里结束了刘冰的少女生涯。“这事,我丈夫都不知道。他太容易吃
醋。”
    当谈到钱,鹿西发现他们的观点特别接近。鹿西认为当时的中国还没有充分意
识到它的巨大力量。刘冰说:“钱可以吃人不吐骨头。但钱让我比以前更坚强,起
码再不会因为读书少而难过了。我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
    鹿西忽然看见胸中的魔鬼,极像摇篮里一个嚎啕大哭的婴儿。他想自己可能不
会爱上她,但那小小的魔鬼让他以为天底下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正等着他去做。
欲望,这是两个巨字。最后一曲,两人已贴得满脸大汗。“那些诗人毒害了我,让
我乱想。”刘冰低声嚷嚷。鹿西试着去用嘴在她的脸上寻找汗滴,却一嘴拱在了她
潮得有点变硬的头发上。
    在用刀划分生命的区域的过程中,鹿西不会感到任何剧痛。他像一片树叶一样
飘进了刘冰的家,落地时充满无可奈何的小小愤怒。刘冰让鹿西睡在沙发上,自己
则假装由于疲劳而倒头睡去。这使鹿西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他在此失去童贞的理由。
他也许已慌不择路,视野里是那些在山岗上悠悠鸣叫的灰暗麇鹿。
    千千万万也要试它一次。这是本性,和欲望的强弱无关。
    加上伪艺术家们的故事隐隐约约的刺激,寻找食物的蚂蚁,极其孤单的倒影,
终于爬进了另一只饥饿的蚂蚁的巢穴。那个地方就是存在于鹿西记忆深处的老粉桥
十三号。
    鹿西泊刘冰是真睡了,就先用手去号她的脉。她的心跳得像一壶烧开的水。鹿
西于是扑了上去,学着电影里和黄书里介绍的方法。他先看到了她已经有点松弛的
双乳,乳晕很大,然后就是肚脐,再就是一切。
    不料一开始,鹿西竟像皮球一样早早地泄了气,他在她的身上乱爬了一阵。蚂
蚁爬上了也准这样。这让他有点灰心。整个过程中,刘冰一直闭着眼,《少女之心》
上那女的第一次时也闭着眼。刘冰应该不是因为害羞,她可能是不好意思瞥见墙上
悬挂的大幅结婚照。但她的双手却牵引着希望重新鼓舞自己的鹿西,那手就是那夜
的一场及时雨,鹿西终于像一件重物落地那样跌落在一条急湍的溪流边。他行了!
    雄住激素和雌性激素在快要干枯的溪流里交汇。雨点自天空一触就发。
    他还通过衣柜上的镜子瞥见那些倒影。悲伤的蜜蜂则在他的前方一遍一遍地开
始跳那令人感到悲伤的8字舞。他们的影子在跳舞。
    窗外,风蜷缩着身体撞向玻璃。火焰也不让人看清它挥舞的四肢有多长。夜晚,
是一块肮脏的地方,鹿西冒出了这个念头。刘冰的手让鹿西感到他是一匹被驱赶的
马,四只蹄子无可奈何地陷向泥潭。我是一匹三条腿的马,鹿西想这样尖声叫喊。
    他接着听见火车的叫声、垃圾车的叫声、野鸽子的叫声和一群在头顶盘旋的蜜
蜂的嗡嗡叫声,甚至听到他十三岁那年躲在女厕所时听到的粪便落水时特别的轰响。
    他觉得自己变成一只快要结完网的花蜘蛛,还听到刘冰半真半假地说:“有时,
我不喜欢男人和女人之间太赤裸。”
    第二天一早,刘冰终于睁开眼,她对瘫软在床脚的鹿西说:“天哪,吴羊没骗
我。”
    鹿西说:“不过,我以后就不再纯洁了。”纯洁有罪,这话似乎老孟说过。
    鹿西不很记得月光就这么在深夜拉扯过他的手指,让他匆忙赶路。他觉得白天
里自己的影子特别歪,一只迷失了回巢的方向的蜜蜂也许就那样。
    但凡事总要有个开头,不管好坏,不管早晚。某天,他似乎也感到空气中有被
吴羊那类诗人描绘过的东西在流动并发出呼喊,还有,少妇刘冰那不含任何爱情意
义的颤动和微笑。这时,他以为自己正站在冷冷清清的公共汽车站上,而属于他的
人生公共汽车早已弃他离去。
    老孟叫一种女人为公共汽车。
    我不是也想成为一辆公共汽车吗?他想。那样,他可以载满乘客。但无论如何,
他不会恨自己,这是他的宗旨。



  

                             二、冬天的漏洞

                           1  动物们仍在敲门

    太阳光不再拐弯,比烟囱还直。
    在城市中游动比在大海捞针更令人感到渺茫。老孟,曾万分敬佩从不确定流动
方向的风。吹到哪里是哪里是它活着的特点,能让花朵受精,死去时也毫无声息。
和鹿西不同,有时候,当他静下心来,他会有点恨自己。小时候,他恨过父亲。因
为,父亲在母亲刚死两天,就把一位陌生的阿姨带回里面的卧室。他们也不怕惊动
亡灵,把那木床摇得比拖拉机突突声还响,导致了他人生的第一次失眠。
    他还恨过他唯一的姐姐。因为她刚上初中二年级,胸部才微微突起,就和两个
高年级的痞子生在小松林里“摸奶、亲嘴”。上述四字是学校批判流氓学生大会上,
工宣队长出身的校长黄瘸子的亲口用语。在同一大会上,黄瘸子还留下流传校园多
年的名言:“谁说我老黄没屁眼?我老黄就是没屁眼又怎样!”但年幼的小孟没有
和同学一样笑出来。
    当父亲把败坏了名声的姐姐吊在梁上毒打时,姐姐发出的惨叫也不能减少他当
时心中的仇恨。父亲把姐姐锁在家里放无烟煤球的小间间里,还饿了她三天三夜,
希望她从此开始重视中国女人一生最紧要的名誉问题。时光不会倒流,脑海中的记
忆却可以。现在看来,那些只是一些不是问题的问题。早在毁坏过姐姐名誉的痞子
生帮他打赢大小三架后,老孟自觉已经开始学习把事情看淡。没有不会变淡的云。
    所以老孟并不认为生活是不可理喻的。那天,他和鹿西首次坐在金陵饭店的咖
啡厅时,他像说故事一样向鹿西说起:“骗你是小狗。对面的那条巷叫孟瓦廊的,
曾全是我祖先家的。”
    老孟的曾祖当过李鸿章多年的管家兼账房,他想象那老头和现在管钱的一样,
一定很容易捞钱。“不然哪会有那么多的房产?不过到民国时家产就没了大半。什
么原因我也说不清楚。”接着老孟又开始讥讽他的老革命父亲。
    他父亲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三人分别是他爷爷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所
生。那时正值战火纷飞,国家危难之际。没想到三人三个主意,为分歧还反目成仇
打了起来。结果女流之辈的二姐借助手中挥舞的花瓶的力量占了上风。
    最后,大哥成了日本走狗,二姐嫁了国军师长,老孟的父亲步行上了延安,上
了抗大,听毛主席亲自授课。但如今,抗战胜利时被枪毙的大哥,后代在日本开了
生产避孕用品的工厂,发了大财。逃到台湾的二姐后来全家移民美国,拥有十家超
级商场。这几年都要回来探亲了,身份是中国人目前最崇拜的外商。而他父亲因为
出身不好,虽然学会了双手开枪,屡立战功,在革命队伍里官运却并不亨通。
    “幸亏我爹前年被我的‘花痴’姐姐气死了,不能亲眼看见他的那些财神亲戚
了。不然准气得满地吐血。”老孟说。
    老孟对鹿西说,时间也许是在用和稀泥的办法让世界变得和平。和平时代的战
斗就是钱的战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老父亲会双手开枪又有什么用,只能退
休后去打打郊外可冷的野鸡野鸭们。如今,他除了学英语还选修了日语,说不定哪
天他就跟他哪个洋亲戚捞世界去了。那些亲戚即使天天用花瓶打他的头,也没如今
在金陵饭店因没钱要逃账更让他感到丢脸。为了钱和另一种自尊,你必须付出代价。
    在考大学那年,老孟也暗自下足了工夫。他逼自己要考上,因为他明白这是关
乎他自己一生的头等大事。他每天只睡三四个钟头,到学校却要装出一副贪玩的样
子。和同学,他只谈论女人和足球,从不涉及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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