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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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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起检查口袋,一共有四块多钱,吃点好些的晚饭都不够。王伟决定到比
较远的地方去弄钱。倒了几趟公共汽车,他们来到远郊的一个纺织厂附近。王伟打
了个电话后,连说:“看我的,有戏,活人没有叫尿憋死的。有戏。”
    最后,他们坐在一座桥的桥栏上等,路灯照着桥下,河水显然已经干沽,露出
的被水冲圆了的石头上泛着青光。
    鹿西依然记得那个夜晚,很多蚊子在路灯的光环里和他们脸的周围飞舞。那已
是秋天,焦躁挂在了每个人的脸上。不久,就有两个纺织厂女工模样的姑娘一前一
后来到桥头。其中,胖一些也丑一些的估计是王伟的相好。王伟一边说要叙旧一边
就把那姑娘往桥下拖。大约十分钟后,王伟一手系着皮带,一手举着两百块钱就上
来了。
    他摸去头上的草屑,大喊生活太美好。
    回去的路上,王伟唱起了被他修改了歌词的邓丽君小曲,全然忘记了那天让感
到耻辱的两记耳光。他得意地说:“刚在我卖身求财,为了我们弟兄们不被尿憋死。
蚊子拼命咬我的屁股。那些迷你轰炸机,都在替她抱不平。罪过呀!谁叫我是名牌
大学的高材生,虽然目前虎落平川,但还是这种女人想都不敢想的出口转内销的紧
俏商品。”
    后来,他忽然想到这个胖女工也有叫人打他的嫌疑,情绪开始有些低落。月光
夹杂星光零零散散地洒在他们身上,马路显得又长又老,像条夜行人永远收不完的
裤腰带。王伟恨不得那瓶假酒是真的,这样可以一醉方休。
    被疲倦征服后,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去。那张床又破又臭,床单更是发出一
股怪味,也不知在上面发生过多少丑事。
    半夜,老孟还伸手过来,搂住了鹿西的腰。他大概又在做什么美梦,要不就是
骨子里埋有同性恋的倾向。一个人的一辈子要做多少个春梦?肯定比他实际上做过
的次数要多。不然,为什么每个人每天都有睡觉的习惯。

                                   5

    第二天一早,就有女人来敲门,不过不是什么好事。那姑娘长得不错,但她却
是派出所的女警,来找王伟调查他一个哥们偷自行车的事。
    他们在外面说了半天,那貌美民警才离去。王伟回来说,这事他也有份,差点
就栽在一辆价值五十元出手二十元的旧自行车上。没想到钟大的高材生遭封建势力
迫害后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替全钟大丢脸。再不行他要捧着文凭在大街乞讨了。
    “可怜可怜我,我犯了生活作风问题,要饿肚皮了。”他想象着刚才那个下下
策。
    过去,王伟以泡校花著称。以他其貌不扬的样子,居然连连得手,简直要让人
骂那些美女要不是有眼无珠,要不就是被灌了迷魂汤。有次深更半夜,校卫队在女
生宿舍门口抓住他,王伟在拼命敲门,惊动了四邻五舍。他来要酒资的,结帐的时
候差了一点。没想到真有个睡眼惺忪的美女开门给了他钱。
    不过王伟亲口向鹿西说,这些事倒也没什么秘诀。他说,美女怕缠,你脸皮要
极厚,不要畏惧失败。还要把握恰当的时机。因为一本外国权威心理书说,任何一
个女人,不管有多圣洁,每天定有五分种是可以和任何男人包括瞎子瘸子上床的。
王伟按当时街上地痞们流行的叫法,喜欢把这种事叫插“潘西”。
    他总是写信给老孟,问他最近“潘西”插得怎样了,一度还把“潘西”写成
“胖须”。现在,王伟插“潘西”基本是这几个步骤。先给她看大学文凭,不然人
家真不相信他是钟大毕业生。再表演一段吉它弹唱,尽管他只会三个和弦和一首叫
《爱清船》的歌。最后,就是给她看他曾拥有过的校花纸情人的相片和情书,诉说
他的忧伤往事,也就是光荣战绩。其中一封,校花斥责他为爱情的骗子手。
    “那说明你已是一个合格、成熟的男人。经历比大海还深,可以应付任何一场
两性风暴。”王伟洋洋自得地对鹿西讲。
    生活的剧情是一碗不得不咽的隔夜馊饭。在和老孟漫游那个城市的途中,鹿西
一直在这么想。那年秋天,鹿西站在他通往未来的独木桥上,风像手指一样搓揉他、
刺激他,让他的内裤里起生理反应。以至于记忆深处,堆满那些让人烦躁的落叶。
    在王伟用电梳子足足梳了半个小时头发后,他们决定到马路上去插回“潘西”,
以便让王伟向鹿西露一手。“这叫马路钓鱼,难度很大,非高手不为。”
    一路上,王伟不时地像熟人一样和陌生女人打招呼,在行人密集处还试图去拉
她们的手。“只要她们开口和你搭话就可能有戏。”王伟这么传授着经验,眼睛则
像鬼子进村时拿的探雷器一样环视着四周。
    那些女人像避瘟神一样避着他们,也有眼睛不好的当真以为碰上了熟人,个别
的也不在乎和他们多扯几句。和她们搭话,王伟无非是说些什么一起看电影、吃饭
跳舞之类的话。直到下午,王伟也没找到同行人。
    王伟说:“看来今天麦田要颗粒不收?”
    老孟说:“要是像古代囚犯,在额头上烙字,烙‘大学生’三字,就好了。那
些麦子还不抢着进我们的粮仓。”
    “还要加上败类两字。败类大学生收败类麦子,那样成功率肯定更高。”鹿西
一边擦虚汗,一进怏怏地说。
    后来,终于有两个女中学生上了王伟的鱼钩,愿意吃他们买的冷饮。她们说,
除了王伟乱蓬蓬的头发让她们起点疑心外,她们愿意相信他们是名牌大学的学生。
老孟则一边掏出学生证给她们看,一边表演英语、日语口语。王伟说:“别在大哥
面前班门弄斧。”他的三国口语更标准更流利也更有说服力。
    这两个女孩容貌姣好,将来准备报考南师大的音乐舞蹈系。但王伟决定就此和
她们告别。“她们太小,还是花蕾,这可是良心上的犯罪。”王伟压低了声音说。
老孟认为忙了整整一个白天,到手的猎物又被轻易放跑,这样太冤。所以他一直埋
怨王伟,说这是妇人之仁。又说要到夜里,王伟也许才能攒足他包天的色胆。
    夜色终于像无边的鸡翅膀一样裹住了他们。在回忆的长河里,他们就躲在夜晚
的鸡屁股里。鹿西曾一只只数那些外观像乳房的接连沉没的漏船、圆圆的橡皮筏。
他不觉得他还在那些灌满河水的黑暗中苦苦挣扎,他已冷漠地坐在了云雾缭绕的高
山上,而那些在他摊开的双手上的色情梦寐都已像落地的玻璃杯一样粉身碎骨。
    夜晚的来到,使王伟的眼睛开始发射出一种奇异的光彩。“痛苦的事情我们要
干,快乐的事情我们也要干。这就是人生的真谛。”老孟差点唱了起来。
    这时连鹿西也开始变得有些兴奋。老孟曾把夜晚比作人类这种哺乳动物的发情
期。王伟决定带他们去郊区的一个学院的舞会跳舞。他说,那里可比钟大文明的舞
会乱多了,和社会上的有一比。
    不久前,震动广大院校的学生集体“性解放”乱子就发生在那儿。“他们聚众
看黄色录像,搞黑灯舞会,最后集体大淫乱。参加的还有老师,男男女女好几十只
老鼠呀,一锅浓汤。”王伟不无羡慕地说。
    一共只找到两辆单车,于是鹿西带着王伟,老孟自骑一辆,三人向那里进发。
有一段路没有路灯。王伟就跳到一个骑车女人的后座上,过一会又跳回来。他不光
隔着衣服摸了那女人的两处关键地方,还顺手掏了她的钱包、到了有灯的地方,打
开一数,可惜只有三块钱。
    接着,王伟又让鹿西骑车狂追另一个颇有姿色的骑车女人,直到把她逼倒在路
边。那女人显得很惊慌,连说,大哥,你放过我吧。老孟冲上来,说:“喂,跟我
们去跳舞!共度欢乐时光。”那女人说:“好,好,但我一点也不会跳。”
    这时,王伟跟鹿西耳语:“听说你还没碰过女人的身体,你去摸她。”那女人
抬头望着鹿西,眼睛里似乎含着泪花。鹿西说:“算了,别强人所难,我们走吧。”
他们于是继续骑车狂奔。王伟不无遗憾地说:“老鹿,我看她是假正经。说不定挺
愿意你碰她的。那些女人就那样,不然哪会有成功的强奸案。”
    那校园舞会并不像王伟想象中那么开放。大概刚刚整顿过,跳舞者之间起码隔
着两个拳头。三人有点扫兴,沿原路返回。不料有几个黑影窜上来拦住了他们。
    他们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原来是那个被撞的女人告了他们。一路上,王伟
直嚷嚷:“请人跳舞犯什么法!”还扬言认识该市的邱公安局长。鹿西看老孟装老
实,也没敢吭声,心里则庆幸告他们的不是那个丢钱包的女人,不然麻烦更大。他
们被喝令解了皮带,蹲在墙根。高大肥胖的派出所长也解下他宽大的皮带,不停地
在空中呼呼挥舞,说:“老外我也敢打!昨天刚打了一个喝酒闹事的黑人!”直到
检查了鹿西和老孟的学生证后他才变得冷静一些。
    他说:“你们就那样请女士去跳舞?”
    至今鹿西依然记得那个骚乱的漫长夜晚。他憋着尿,强忍着像蜘蛛一样在心中
爬来爬去的恐惧。王伟因为话多,先被铐起来,后来又被带到隔壁打了一顿。他比
野猫叫得还惨,其实也就被踹了几脚肚子,被带高压电的警棍吓了几下。月光从窗
外一滴滴洒下来,叫鹿西感到人生中充满令人后悔令人悲伤的事物。
    幸亏王伟真认识邱公安局长,而且交情不浅。第二天,他们被放出来时,王伟
紧捂着肚子,一副受重创的模样。鹿西则觉得街上阳光太白,岁月的痕迹一度这么
照耀着他们,洗刷他们的人类弱点,显得那么迷们。
    我不再有趣,我的一切也不再有趣,那天鹿西还这么想过。

                                   6

    时间的镜子并非一点魔力都没有。在往事中穿梭,人是什么?一部拆散的纺机、
变调的老式收音机或者其他破烂。老孟常叫鹿西为“老东西”。他叫的语调特怪,
转几个弯。鹿西也常想,我是东西那谁不是东西?有时鹿西被一些简单的问题逼进
死胡同。比如成年男子该不该手淫?他该不该去摸一个并不愿意被他摸的女人?放
屁对人的形象有无真正的影响力?还有,他会不会产生类似小说上描述的那种真诚
爱情?
    老孟认为鹿西面上虽老但芯子还嫩,鹿西却觉得自己正在变异,朝看不清的方
向。他自言自语:“老东西?早晚会是。”
    鹿西是在吴羊那里认识刘冰的。当时有七八个人围在那里喝酒。除了他和看起
来倒跟他们差不多年轻的刘冰外,其他人正在热烈争论本市谁的现代诗写得最好、
是目前这场诗歌风暴的领袖。他们还扬言要成立一个叫“鸡粪”或“雀粪”的诗歌
流派。
    喝过几杯后,又由一个号称是“朦胧诗”代表人物的人带头,大家轮流讲一件
自己的风流韵事。
    刘冰低声对鹿西讲:“我可不懂什么艺术,我是个体户,高中都没毕业。”鹿
西说,尽管他多读了几年,他也弄不懂他们的玩意。刘冰问:“你看,他们是不是
疯子加流氓?”
    鹿西说:“西方的大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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