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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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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银行’的股票到今天都翻了上千倍了,那还算股票?十块钱变一万块钱。股票,
实打实的人间新式聚宝盆。我们这里马上也要开通上海股市,那东西不比玩麻将有
档次有气质?我现在租房住,还舍不得花钱买房。钱要用在刀刃上。”吴羊一副暴
发户的嘴脸,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艺术的气质。
    那天,他们俩就坐在金陵饭店的二楼喝咖啡。如今,这饭店刚刚升为五星级。
吴羊翘着脚,环视着四周,说:“这就是我们老孟兄弟最最向往的地方?”然后,
他又要了一杯法国矿泉水。说:“现在我还想见到潘笑。听说她也改傍大款了。这
世界真是奇怪。每个人都会碰到和他相对称的人。不是冤家不聚头。毛泽东有江青,
里根有南希,老孟有赵宁,我有潘笑,你有我还只听说过没见过的袁星。”
    鹿西向下望去,今天没有人在大堂弹钢琴。那架钢琴孤零零地蹲在一个角落里,
即使它长了双眼也未必能看懂人世间的变化。结账的时候,吴羊一定要给服务员小
姐一张十块钱的小费。他说:“我看她对我们笑了好几次,这服务要给。在那边,
去高档的地方,上厕所小个便我也要给十块钱小费,习惯了。”
    接着,他俩一起去小百花舞厅,看一个本地诗人搞的诗歌朗诵会。吴羊说:
“现在,我懒得写什么鸟诗,我只管出钱,赞助他们点。那里面有几个女诗人挺开
放,有一个以写‘我要找六个情夫把他们都甩到垃圾堆’这样的诗句而闻名全国。
你可以见识见识。”
    吴羊向大家介绍鹿西就是那个刚刚骑自行车穿越了某个盆地的流浪诗人,笔名
“妖鼓”。大家对鲜为人知的诗人“妖鼓”抱以了一阵掌声,有几位女诗人还拍了
一拍双脚,说这笔名本身就是一首诗。
    然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大胡子诗人冲上去朗诵:“我得了性饥饿的绝症,我在
北方草原找到了一匹高大的母马,她却把我活生生地掀翻在地。”
    一位比猴还瘦的戴眼睛的前朦胧诗人上前像猴一样叫道:“子弹打在地上,像
一朵朵黑色的梅花盛开。”他的另一首诗叫《我是一个生产队长》。
    另一个小个男诗人上前表演唾沫诗,他不时地往空中煞有介事地做吐口水的动
作,朗诵道:“今天西红柿一块一斤苹果两块一斤女人五毛一斤!”
    有一个号称“野猫”的高个子美貌女诗人则做着脱光衣服状,还用双臂做蛙游
的划水动作,她尖声说:“我划过星期六的大街为了看一场黑白的爱情电影!我想
一丝不挂却又穿了那么多宋朝的盔甲!”
    还有一个女诗人学完狗叫又学羊叫,她起码学了十几种的动物叫。然后,她就
一晃一晃地下场了。主持人解释她刚才朗诵了诗歌《爱情小夜曲》。
    吴羊直摇头,说:“怪不得他们没有了读者,现在有的连我都听不太懂,想学
老外又放不好洋屁,白赞助他们了。”
    另外,还有一个分不清男女的诗人表演了从圆明园艺术村传过来的行为诗歌。
他又跳又蹦,像演哑剧,那首诗的诗名叫《劳动》。这时,吴羊发现门口有几个显
然不是诗人的人,吴羊想,他们不是公安就是精神病院的大夫。
    下一次再想搞类似活动,肯定得不到批准。
    而后,鹿西还看见了昔日病友周红棋,他冲上去朗诵了一首别人写的诗:“在
医院我想用蛇咬护士的屁股!”他还说,他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诗人,但现在还没实
现。下场时,他冲鹿西这边笑了笑,表明他还记得今天当上了“妖鼓”的昔日难友
鹿西。
    诗人是病人的最高形式。
    结尾时,几个话剧团的女演员表演了一出小品诗,作为诗歌走向大众的最新探
索。

                                   5

    另一天,吴羊带鹿西去一个破旧的平房区找一个瞎老头取经。瞎老头姓杜,解
放前在上海滩以炒股为生。他号称闻一闻气味,就可以预测涨跌。
    “刚解放上海时,解放军端着冲锋枪冲进股票交易所,宣布股票被打倒那天,
里面只剩了几十个人,我就是一个。”杜瞎子回忆道。
    “股票把人搞得家破人亡的事可多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们算什么?
小鱼?不算。最多算只大虾。你们要做,首先要不怕赔。股市跌的时候就像用肉手
去接空中落下的一把快刀,那手上会全是鲜血。然后要懂及时收手,贪者必亡,亡
者必贪。以后,等这里的股市开了,你们带上我去。让我再去闻一闻炒股票的味道。
人多汗臭时就快大跌了,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时就快大涨了。”
    “杜先生,以后我们就请你当顾问。”吴羊真诚地说。
    鹿西和吴羊排了一上午的队,才开到户。然后被告知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把股票
账户拿到手。“到时,我们就可以漂亮地玩一把了。”吴羊说。“不过,我们要分
外小心。以前你打麻将,是和三个人赌。现在你是和几千万人赌。不认真不行。”
他们俩决定合在一起做,吴羊占三分之二,鹿西占三分之一。
    然后,鹿西打电话给袁星,他说:“我戒赌了。”袁星表示不信。他又说:
“即使想赌也没钱赌了。”袁星说:“你的公司破产了?听说现在电脑公司多如牛
毛。”
    “不是,我把多余的钱都汇进了股市,去支持国家的股份制改革。现在身上只
有去群艺馆跳舞的钱了。”鹿西说。
    袁星马上斥之以鼻:“那还不是另一种赌?赌得更大了。”
    晚上,他俩在一个路口见面。鹿西和她拉手时使劲用指甲抠她的手指尖。据吴
羊讲,这也是女人的敏感区。他还对鹿西说:“没想到你和一个女人还能平安地处
那么久。学我和潘笑?看来你是有点爱她。但如果你真爱她,那你对她的每一部分
都要爱,不然不算。不过这年头,玩爱情这玩意儿的人不多了。”
    鹿西还第一次把袁星带回自己住的地方、老孟留给他看管的那套房子。袁星看
了一眼房里的摆设,说:“你就住在这个像垃圾堆一样的地方?”
    而鹿西则在想,一场戏该如何开始?他“啪”地一声把灯关掉。袁星“啪”地
一声又把灯打开。鹿西又关,袁星又开。这样俩人一开一关就弄了十几个回合。鹿
西说:“别人看我们这里一亮一灭的,准以为在闹鬼。”
    袁星说:“是你在闹。你是个大头鬼。看来是不能一个人轻易去上男人的门。”
鹿西说:“我已忍了很久了。我也是人嘛。要表达一下对你的爱意。”袁星说:
“你不是人是猿?别用爱这个字眼来吓我。”她又灵巧地躲过鹿西的一扯。鹿西又
说:“现在我朋友都看我不起。”袁星说:“我看得起不就行了。”
    这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拔河比赛。鹿西决定用尽最后一份力,他拉了灯,双腿
一软,就跪了下去。他学着鲁迅写的阿Q,说:“袁妈,我要和你困觉!”袁星吓了
一跳:“你还像不像个男子汉?这一点儿也不好笑。”鹿西又趁黑把唾沫偷偷抹到
眼睛和脸颊上,装着在哭泣的样子。他还把袁星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让她感受那
由唾沫变的眼泪。
    他说:“随便你怎么说我,今夜我就为你而疯。”
    袁星没有再开灯。然后,两个人就像泥人一样直直地摔倒在床上。袁星叫道:
“我都被你摔破了。哎呀我的胃!哎呀我的左手!”
    鹿西想,这就是一块让他触摸快乐的水泽,他正落在追寻完美无缺的异性的终
点?他系着降落伞,或者说热气球。抓住了这个女人屁股上的这条尾巴。于是他拼
尽最后的力量,去解除身下这个女人身上的、被某个女诗人定义为“宋朝盔甲”的
东西。所有的衣服都是伪善的遮羞布,我要让它们见鬼去。今天,我才是我自己人
生课的老师,这张床才是真正的课堂。
    欲望和游戏,没有比这更诱人的了。
    他发现袁星的眼里好像开始闪烁愤怒的光泽。鹿西一边用力,一边用嘴去堵她
的嘴。他真怕她喊起来,别人会当他在强奸她。愤怒也是两性相交时的一个极其正
常的感受。他呼哧呼哧地想。但我不会停止,欲望让我向她投掷身体里的岩石。
    我要把她的月光溶洞彻底堆满。我要让她的尸体和我的一起漂。
    所有关于野蛮行径的回忆,就是翻阅自己体内的一本刻在骨头上的书,是祖祖
辈辈传下来的。野兽加温柔,在那个夜晚,鹿西就这么达到了目的。他并不后悔自
己当时的嘴脸有多丑陋。现在想当官往上爬的,想发财赚大钱的不都运用厚黑学吗?
厚黑,我还只是沾了一个厚字。我在这个关乎自己欲望和理想的重大问题上难道就
不能厚一下?不然这条木船怎能进港?事后,鹿西躺在凌乱的双人床上用手枕着脑
袋想。
    而袁星已变成了他身边的一只脱毛绵羊,她的胸比鹿西以前所料想的还要大,
只是还挤不出羊奶来而已。她的声音也变得和绵羊一样的嗲。她说:“没想到你比
别人有后劲。有两下子。”鹿西却说:“今天我超水平。但以后别再把我和其他的
男人比!”
    袁星听后便轻声骂道:“别以为跟你睡了就是你女人了。现在又不是万恶的封
建旧社会。这世道,还不知是你玩我还是我玩你。你这条可怜虫!”
    鹿西说:“你敢保证我真是可怜虫不是别的虫?”
    直到天亮,鹿西也没想过任何和蜜蜂有关的情景,因为它们只会比他更可怜。
有几分钟,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吴羊封过的那个诗人“妖鼓”。妖鼓,这名比鹿
西好,一个人是一只妖里妖气的鼓,会咚咚地响,性交的时候就响得更快更密,这
样的人生有趣味。他想,不管身边有没有睡女人,这夜晚都像是一阵自己对自己的
破坏,自己把自己敲得疯狂乱响。但这些声音会被墙壁阻挡,不会流传太远。
    当我从月亮的身体里爬起来,我要和月光性交!接着,我要从她黑暗的隧道里,
自己挖出自己的尸体来喂野狗。这几句话挺像可以用来朗诵的现代诗,和月光干,
吴羊之流肯定写不出来。看来,实践出真知。我可能就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妖鼓”。
    下辈子要有得选,鹿西决定自己当飘来飘去的诗人,可以为欲望赋诗。



  

                               九、悲伤记

                       1  悲观主义者  台灯和舞蹈

    老孟并不以为他真会被日本的月亮吓住。不过,吴羊发财的消息多少对他还是
有点刺激。那天,他对金国说:“我不会因为自己太爱一个女人而感到悲伤,但却
为自己太爱金钱而感到。那滋味如同空口吞盐,没完没了。”
    那一段时间,老孟打工的店里进了不少弹子机。迷这玩意的人还真不老少。老
孟说:“人心自古就是贪,要不怎么老上赌船。”老孟还想了个主意,叫金国和杜
家兄弟轮流在他那里打弹子机。老孟让他们打他和老枪已做好手脚的那些,那几台
弹子机简直就是吐钱机。这样里应外合,赚钱变得易如反掌。
    “反正老板也不在意,她开这个店可能只是想要个好听点的身份。晚上我再陪
她喝几杯,万一不行我就牺牲一次色相。”老孟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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