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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船-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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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鹿西就跑到胜利电影院附近,正好看见一个在金陵饭店“六朝春”舞厅见
过的男人,样子挺鬼祟。鹿西想,听说这一带有,他是不是就是拉那个的人?
    鹿西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吞吞吐吐地把想法说了。那男人说:“还真有。”
过了一会儿,他带来一个女人。说:“她跟你去。”那女人斜挎了一个包,低着头
看起来挺羞涩的、然后,那男的跟鹿西要了一百块,说他马上要打的去大桥看风景,
身上又正好没带钱。
    那女人就跟在鹿西身后,走得不紧不慢。等到了家,门一开,里面坐了那么多
男人。大家像看见了外星人,都不知说什么才好。鹿西的校友客户就操起一把吉它,
唱了一首关于秋蝉的歌。
    等他唱完,那女人就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大家一起喊:“别忙着走,
聊一会。”有人还喊:“起码跳个舞再走。”就在这时,有人用力砸门,鹿西一开
门,外面站了三四个恶狠狠的男人,鹿西一把就把那女人推出去,再把门轰地关上。
“又骗我一百块,也不嫌少。”他说。
    鹿西转身对那手里还拿着吉它的校友客户说:“她又不是女大学生,你弹什么?”
屋子里爆发一阵大笑。另一个人说:“幸好就弹了弹吉它,要是弹了弹这女人的什
么要紧地方,还不要被那些恶棍敲诈?”
    然后,月色透过玻璃窗正徐徐地光顾城市的这个角落,鹿西想,要不要也跟着
他们勉强地笑一下。

                                   5

    秋天或冬天,站在自己单薄的躯壳里。九十年代的秋天或冬天,和八十年代的
秋天或冬天的确有差别。但鹿西自以为生活还是那么的一回事,每天他要像搬石头
把他自己搬上床再搬下床。床是城市里的一个小岛。
    和钱斗,你会败。和欲望斗,你还会败。和真理斗,你又找不到对手。鹿西想,
对一个不能均富的时代,你是无法保持克制的,你会爱上它。
    在一场硝烟弥漫的麻将战上,鹿西听已赢得不想赢的“鱼扒皮”吹他的难忘故
事。他说,他从小就讨厌钱,因为他那时连一毛钱都没。
    “我老头三十岁得风湿半瘫在床上,家里就靠老妈子糊鞋盒挣几个破钱度日。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有了五毛钱的零花钱,我把它捧在手心里当心肝宝贝。舍不得
买小人书,舍不得买赤豆冰。我当时就想,这五毛钱要能变一块钱就好了,那年我
正好十岁。”
    他顺手又推了个大胡,清一色。收完钱,“鱼扒皮”继续说:“变钱这问题让
十岁的我足足想了好几个月。你们猜我想了个什么办法?不是偷。我在街头,看用
三张牌骗钱的那伙人,我观察哪一些是他们自己人,哪一些是受骗者。受骗者压哪
张牌,我就压和他相反的。一下我就赢了两块钱。”
    “所以,我爱赌。这里面窍门多,是一门高科技。不出老千,牌九、二八杠、
跑得快、猜单双,我什么都敢和你们赌。”打麻将,“鱼扒皮”也是赢多输少。这
时,另一个叫牟二的中年麻友嘈嘈道:“算你‘鱼扒皮玩得精,但又能从哥们身上
挣到几个钱,除非你能开赌场。”
    “鱼扒皮”说:“也别说,我的人生理想还真是开赌场。”
    “铮钱门道多了。比如我,靠借钱。借谁的钱?借银行的钱,国家的钱。所以
有人说赚钱的不如借钱的,借钱的不如偷钱的,偷钱的不如贷款的,贷款的不如贷
了不还的。贷了不还,银行还不敢来找,那才算真本事。”牟二继续说。
    大家都夸牟二才是真神仙,这几年这样赚了那么多也一直不露声色。年二又说:
“但钱这东西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不过请大家放心,我车二绝对有信誉。会赖
银行的,但决不会赖你们一分钱的赌账。”
    底下,胡杰告诉鹿西,牟二的老婆还是一个正司令的千金。文革时期,他们对
上了,但牟二是资本家后代。因此,司令岳父从好远开了辆吉普车赶过来,他用枪
指着牟二的头说:“信不信打死你我也不会偿命?”想这样逼他俩分手。
    那时候没钱,穷,还有生命危险,他俩却结婚了。如今,两人都做生意,有钱
了。却各搞各的,谁也不理谁,他有情妇她有情夫,跟离了婚差不离。
    临别,牟二还对鹿西说:“听说你是钟大的,你们钟大的外文系女研究生我玩
过几个。”
    鹿西说:“为抬身价假冒的吧?”牟二一扭脖:“怎么可能?为这事我还花了
不少心血。是我银行的哥们指定要女研究生。我在玄武饭店开了房。她们说她们本
来就是生解放,又想赚几个出国。这样反而两全其美。在南边,别说你们钟大的,
北大的、北外的、清华的,哪个学校的没有?”
    “钱不好玩,也好玩。害人不浅!”牟二像对他自己嘴里的牙说这句话。
    有一段时间,鹿西还迷上了拍老虎机。金贸夜总会老虎机房开张那天,里面挤
满了各种人。花钱买分就能上机玩。押一次分,机器就会发五张牌,还有一次换牌
机会。五张牌一对不出你的分就算白压。出一对不翻倍,两对翻一倍,三个头翻三
倍,还有顺子同花四个头之类的翻得更多。如果出百年不遇的同花大顺就可以翻一
百倍。
    然后你就可以拍大小,拍一个代表大的键或一个代表小的键,拍对了再翻一倍,
拍错了就重新发牌。
    这东西在一年时间里让这个城市的人输了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钱,大大小小的赌
棍们叫这玩意拍大小,拍下的那刻最刺激。每天,那里的机器叶叶叶地怪叫,吃钱
再吃钱。鹿西一度沉陷其中,他想,我人斗不过,机器也斗不过?
    结果他的确是什么也斗不过。有一天深夜,他发誓要戒赌,还想砍自己一根手
指来显示决心。那天夜里,他还把一个长得有点像袁星的女人从夜总会带回家里,
他想顺便也输点钱给她。
    她不停地抽烟,还解释自己是第一次跟认识只几个小时的男人回家。她是个军
工厂的工人,想买一件自己买不起但别的姐妹已拥有的真丝连衣裙,她咽不下这口
气。鹿西问她:“你是不是近视?”她摇了摇头。鹿西又问:“那你认不认识—个
叫袁星的?”他看她和袁星长得有几分相像,怕她们是亲戚。她说认识一个叫袁新
的,新旧的新,是个男的。
    鹿西又说:“你敢不敢剁一根我的手指?”她吓了一跳,说:“变态的给我再
多钱我也不干。”鹿西又问:“那你有没有病?”她说:“有病的话退钱。”
    脱衣服时,她还说:“要死了,我可是头一回。”鹿西也说:“我也头一回,
你不亏。”她忙说:“不会吧?这么巧。”
    那个夜晚,窗外下着大雨。鹿西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挤奶男工。完事后,他觉得
自己光身子的样子很难看,就用毯子紧紧裹住自己。那女人一边扣胸罩,一边关切
地问:“你搞感冒了?真脆弱。”那天她坚持要冒大雨回家。
    她说:“我还没在外面过夜过,我儿子三岁了,看不见我睡不好。”临别,她
还从鹿西给她的钱中抽出一张五十的找还鹿西。她说:“买那件连衣裙这些钱够了。”
她对鹿西说的最后一句很小声的话是:“你舒服吗?我还可以。”
    第二天一早,鹿西就给晚报打电话,他要举报那些吃人的机器,这简直是个公
开的赌场。鹿西想正面赢不了你的机器就从后面捅你一刀。他本想,先给公安局工
商局打。但他想这么长的时间都没去查,肯定是早勾结在一起了。
    那天上午,他没去公司,他就只想打电话,打电话。这是一个失败者最小的乐
趣。

                                   6

    鹿西曾想,面对相同的和不相同的问题,这就叫面临考验的人类?那什么又叫
人类学?人类有不同的欲望,人类用不同的手法解决相同的问题。
    相同的世界,相同的天气和相同的马路和穿梭不止的汽车,相同的父母和相同
的工作。但这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是他,一个想变成狡诈的商人
的家伙,别人是别人。不是一回事也不可能成为一回事。他鹿西就不会去日本淘金。
他也不会像吴羊一样要装腔作势地号称要为生活和人性写点诗,搞点艺术。
    遇到同一个女人,大家也很少用同一个办法。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弄上床,性交。
这点是差不多。欲望以各种方式存在,躲在你的身后。豺和狼就被人们形容为那种
样于。它们共存,具有强大的力量。
    他就是他。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个阴暗的地方,赚钱花钱赌钱再赚钱。并把和
袁星的相遇想象成一段天赐的爱情。他鹿西希望这就是爱情,这可以让他摆脱人世
间的一些烦恼,一些逼他要躲进自己的玻璃瓶子的东西。
    但他想,也没人逼你,去开公司,去赌钱,去拍破自己的脑袋取悦女人。虽然
他还是那样干了。
    小时候,他也和别的孩子玩打弹子、翻铁片、扇烟壳之类的游戏,甚至连猪脚
上的一块圆圆的叫元宝骨的小骨头也要拿来掷输赢。但他总是输多赢少。那时他还
会不服气,直到输光才会回家。如今,这类朴素会弄脏双手的游戏已逐渐消亡。代
替它们的是变形金刚和电子游戏机。
    现在的小孩再不会有他们的父母那样的童年时光。
    但他玩的却还是那些幼稚的少年时代的赌博游戏的延伸。他仍会输得不服气。
他想,也许,这就是命运。从小到大再到老,在各种游戏里和命运玩几把,你由不
得自己。
    有几回,鹿西还回钟大体育馆跳了几次舞。他就坐在一角。那些学生们的翩翩
舞姿让他想起他自己的大学生活。那些事离现在并不久远但已成往事。
    也许,没有刘冰,没有李飞,没有袁星,他就可以全身心地融入到这些欢快的
学生中去。他可以像他的少年时代那样,纯洁地走过这个城市网一样的道路。真是,
纯洁时,纯洁不好,不纯洁时,不纯洁也不好。
    有时,鹿西忍不住也跳下场欢舞几圈。一次,他搂住了一个女硕士生,那女学
究舞步轻盈,技巧娴熟。他问她:“为什么读那么多书?”
    她翘着下巴回答:“读书总比混社会干净舒服。”
    鹿西说:“我不喜欢读书,虽然也在这个学校读过几年。读书让我找不到东南
西北。”
    她莞尔一笑:“我要一次读得时间太长了也会这样。”
    当鹿西问她将来想干什么?她说:“还是读书,读完硕士再读博士。读完博士
再读博士后。读到老。”
    鹿西追问:“老了后呢?”
    她回答:“老了后就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问?亏你还上过钟大。”
    鹿西笑着说:“我以为你到天堂后也要读上帝的研究生?”
    那个夜晚,月亮就轻轻地挂在校园的上空。时光可以停止但不会倒退,鹿西想。
那些暗色的建筑,暗色的树影,暗色的石椅,还有不灭的路灯,还立在原来的地方。
那个女研究生长得虽不怎样,但还是让他像注水一样涌现出无穷的欲望来。
    另一天晚上,胡杰一连呼了他五遍。当鹿西回电话过去,胡杰叫道:“我们都
在等你,他们叫你运钱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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