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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心 驯汉记(上)-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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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菜再一会儿就好了。」她走到桌案旁,隔着摇曳的烛火,跟他四目交接。

  浓眉仍没有松开,注视着她在火光下娇美的模样,半晌后才抬起手,指向桌上的简册。

  「那让别人去做就好,你不许离开。」他霸道地说道,发现缺少她的陪伴,这些简册看来更加面目可憎。

  「要我为你解说?」

  他摇头。「念给我听。」

  「那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我要你念。」

  舞衣耸肩,不再坚持,伸手拿起桌案上的其中一册。她的动作突然停顿,接着慢条斯理的,将视线滑过桌上的所有简册,清澈的眼儿,最后落在那张阴霾的俊脸上。

  「这些帐册,你都翻过了?」她淡淡地问道,轻翻书页。

  楚狂不情愿地点头,往后一靠,闭上双眸,不去看她。

  「我要你念。」他重复着命令。

  她拿起帐册,举到面前,红唇上噙着一丝笑。纤细的莲步走到另一张木椅旁,等到坐定了,她才打开书页,开始简述款纱城内种种事业。

  「练染作坊六个,分青、绛、黄、白、皂、紫六色,有六十间屋子,工人两百四十人,一句可染布一千八百疋——」

  舞衣的嘴上念着,眼儿却未曾落在书页上,反倒盯住闭目不语的楚狂。她在心中猜测,他是正在倾听,还是已经睡着了。

  清脆悦耳的嗓音,伴随阵阵薰风,在夜里回荡。

  黄昏时分,用完晚膳,花圃的僻静角落,多了个身影。

  徐香抚着发上珠钗,正要回房休息,走到转角,却被站在那里的春步吓了一跳。

  只见春步愁眉苦脸,眼里含着泪,头顶上端着铜盆,盆里装满了水。她的双手扶住铜盆,战战兢兢地捧着,怕稍微摇晃,里头的水就会溢出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徐香诧异地问。

  春步低着头,咬着下唇,清丽的小脸上尽是委屈。

  「被小姐罚了。」她小声回答。

  徐香挑眉,更加诧异。这倒是稀奇,舞衣生性宽厚,从不苛待仆人,春步又是最贴身的丫鬟,若不是做了天大的错事,舞衣哪会罚她?

  「你做了什么?」

  春步摇头,将唇咬得更紧。「小姐交代,不许说。」

  徐香爱莫能助,拍拍小丫鬟的肩膀,这才转身走回自个儿屋里。舞衣虽然善良,但赏罚分明,一旦下了令,可不是旁人劝说得动的,即便是她这个总管去说情,大概也没有什么用处。

  太阳下山,月儿升起,四周变得幽暗,连宅子里也逐渐没了声音,众人都已入睡。当春步顶着铜盆,在花圃旁站了三个时辰后,秋意才现身。

  「好了,搁下吧。」

  春步咬着唇,眼眶含泪,还不敢松手。

  「搁下吧,是小姐要我来的。」秋意说道。

  听见是舞衣首肯的,春步全身一松,急着想把沈重的铜盆放下。但端得太久,双手都在发颤,她手一软,水盆哗的跌在地上,水花溅得她一身湿。

  身体辛劳、心里难受,春步一时悲中从来,坐在地上便哭了起来,纤细的肩膀抖个不停。

  「往后可别再淘气了,小姐心地好,不代表她能放任你胡闹的。」秋意叹气道,拿起铜盆。

  春步抽抽噎噎地点头,全身湿淋淋的,看来十分狼狈。

  「别哭了,我已经替你烧好热水,先去洗个澡,之后早些去睡了。」她扶起春步,经过回廊,顺着弯曲的流水走去。

  浣纱城内流水处处,终年水脉不歇,有些地上只消插上一根竹筷,拔起来后就涌出一线清泉。

  方府内也有一眼泉,水清见底,水质甘冽,前代主母当家时,就交代用竹篱围好,让女眷们能在此戏水或沐浴。

  夜深人静,水泉处半个人影都没有。秋意点上烛火,把铜盆搁下,去端热水。

  春步泪水未乾,加上双手发抖,弄了好半天,才能把小袄袍脱下。烛火之下,她粉嫩的身子上,只穿着一件淡红色的兜儿,纤细而可爱。

  入夜之后,水温骤降,她不敢下水,只敢先用泉水洗脸,一面解着兜儿上的绳结,兜儿解到一半,肌肤有大半已经暴露在空气中。她一面脱着衣裳,一面委屈地哭泣。

  都是那个臭男人、都是那些臭书,害她——害她——

  背后有声音响起,她回过头,脱下兜儿,以为是秋意端来热水。

  「秋意,我——」话还没说完,她目瞪口呆。

  走进水泉处的不是秋意,而是两个高大的男人,她认得出来,这两人是楚狂身边的夏家兄弟。如今,他们正瞪大眼睛,猛盯着她瞧。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秋意这才出现,端着满盆的热水,一边把竹篱门关上。「快点沐浴,等会儿——」咦,这儿人怎么变多了?

  四人像是同时被点了穴,都僵在原地。

  「你、你们——」秋意率先恢复,太过震惊了,聪慧如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我、我们——」夏始仁也忘了该说什么,很想礼貌地移开视线,但他的眼睛却极渴望再多瞧几眼难得的美景。

  秋意急忙挡在前头,不许两人用目光放肆。「春步,快把衣服穿好!」

  春步这才回过神来,颤抖着蹲下身子,想拿起小袄袍,但衣裳早就湿透,而她初次被男人瞧见身子,既紧张又不知所措,湿淋淋的衣裳弄了半天,还是难以穿上。

  「我——我——」她好冷、好委屈,这些臭男人不但害她被罚,竟还跑来偷看她沐浴——

  愈想愈难过,春步唇儿一瘪、眉头一皱,竟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双手抱住胸前,转身就往外跑。

  秋意又惊又慌,快步追去。

  「春步,等我啊!你别哭啊,我立刻去禀明小姐,把那两个偷窥的坏家伙扔出城去。」她急忙喊着。

  夏始仁跟着追去,眉头紧皱。「喂,你这么说,像我们存心躲在这里偷瞧似的。」他们可不是故意的啊!只是想来洗个澡,哪里知道这小丫鬟会窝在这里脱衣服?

  秋意奔得飞快,脚下不停,把他抛在后头。「你们就是存心的!」

  夏道仁跟在哥哥身边,叫道:「说话要有凭据,别冤枉好人啊!」

  [好人?!」秋意哼了一声,觉得这两个家伙根本是恶劣到极点,做了坏事,这会儿竟还不认帐!

  春步跑在最前面,手掩胸口,不停掉泪。

  「呜——呜呜——我完了啦,被他们看见——我、我嫁不出去了——」她愈想愈伤心,眼泪掉得更急。

  「你别哭,小姐会帮你作主的,别哭啊!」秋意连声说道,还回头瞪了夏家兄弟一眼。

  两兄弟站在回廊边,被瞪得不敢跟上去,只敢看着两个小女人愈跑愈远。

  夏道仁搔搔头,虽然被冤枉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那丫鬟哭得那么伤心,他心里也不好过。

  「哥,她为啥哭得那么厉害?女人给看到胸部,是这么严重的事?」军中弟兄都是袒胸露背的,早就成习惯了,要是一被瞧见胸部就哭,那整座军营岂不是哭声震天?

  夏始仁的眉头没松开,因秋意的指控而耿耿於怀。「我哪知道?我还不是第一次看到。」其实,烛火微弱,他也没看清楚。

  两兄弟慢吞吞地回到南厢,没再交谈。等回到房里,踹开打鼾沈睡、伸腿搁在他们床上的枭帐帐主,这才躺平就寝。

  只是,今晚一反过去沾枕就睡的常态,两兄弟瞪着双眼,久久难以成眠。

  楚狂发现,要找到方舞衣,是一件挺困难的事。

  打从大清早起,他就遍寻不见她的踪影。他本也不大在意,搬了两坛好酒到大厅,打算跟秦不换、北海烈共享,但仆人却说,那两个人不在府内。

  仆人一边说着,还搬上两大叠的简册。

  「小姐说,怕楚将军喝酒时发闷,所以交代过,奉上几本简册让您下酒。」仆人说道,还恭敬地替他翻开书页。

  楚狂脸色一沈,看见那叠简册,喝酒的兴致就烟消云散。

  他扔下好酒跟简册,打算去找舞衣。要是没有她的陪伴、缺了她的声音,他拒绝跟那些简册共处一室。

  走了几个院落,却没看见那纤细娇小的人儿,他逐渐不耐,眉头皱起,乾脆在回廊上抓了个丫鬟询问。

  丫鬟见着他,有几分惊慌,但立刻镇定下来,盈盈福了个礼。「小姐出府去了。」她说道。

  「去哪里?」

  「织厂。每月三次,她必须去织厂巡视,看看织工们的进度。」

  楚狂点头,迈步走出方府。他先去城中空地,察看黑衫军们的情况,确定一切安好,才去织厂找方舞衣。

  织厂里机杼声吵杂,数百张织机响个不停,女工们瞧见突然冒出的高大身影,眼睛全盯着他瞧,手上却没停。

  如鹰似的黑眸扫过偌大的织厂,没发现舞衣的踪影。他皱起眉头,找到监工。

  「小姐去丝厂了,今儿个蚕儿要吐丝,她说要去看看。」监工说道。

  楚狂转身就走,穿过宽阔的街道,轻易就找到丝厂。他如入无人之境,沈默地走遍整座丝厂,甚至闯入养蚕的蚕室。绕了一圈后,他站在丝厂的大门前皱眉。

  「小姐到浣纱湖旁的麴院去了,说是要替楚将军您拿些好酒回府里。」有人主动上前说道。

  他点头,往浣纱湖走去。

  楚狂直到如今才了解,方家的产业不搁在府里,而是搁在府外,整座浣纱城,全都是方家的产业,而府内精致的亭台楼阁,只是用来居住。富可敌国的方府,宅院面积虽然宽阔,但跟其他富豪相较,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浣纱城邻近大运河,城内密布着小运河,许多人家临水而居,出入都撑着小船。撑着船到了拱桥旁,将缆绳一绑,就能上岸做生意,方便得很。

  他穿过大街小巷,每经过一处,身旁的人就沈默下来,瞪大眼睛,好奇地瞧着他,想仔细地瞧瞧未来的城主。

  浣纱湖水波潋磅,风光明媚,湖岸两旁三步一桃树、五步一李树,湖的后方,是连绵的山脉。

  麴院靠湖临山,取山涧的水酿造好酒,除了进贡外,还贩售商家。

  「小姐刚离开这儿,去湖边看荷农们采收莲藕的情况。」麴院的人说道。

  他脸色一僵,转身又走。

  「小姐回城里,跟绣工们讨论这季花样。」荷农边挖莲藕,边热心地告诉他。

  绣工说:「小姐去染房看颜色了。」

  染工说:「小姐去丝带坊选衣裳压边。」

  丝带缇花工说:「小姐刚走,去监督疏浚筑堤的工程。」

  将淙纱城绕完一圈,他的脸色也难看到极点时,那纤细的身影才映入眼帘。她正乘着小船,持着纸伞站在船头,小船顺着渠道,即将划出城去。

  一声巨大的咆哮响起,震得渠道两岸的人都呆住了。

  「方舞衣,不许动!」楚狂大吼道。

  她也被那声吼叫吓了一跳,回头望去,正好看见岸上的楚狂。他一身黑衣,高大的身形在众人间,彷佛鹤立鸡群。他那模样,简直像是尊高大的战神,等着所有人跪倒膜拜。

  在城民的注视中,他蓦地足尖一点,拔地而起,身形如鹰似鸾,笔直地扑向船头,轻易地就跃过十来丈的距离。

  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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