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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不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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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房间,很快又回来了。

他说:“我知道了。这个地区有一个有名的医学研究所,由一些名望很高的慈善家捐助修建,并开展研究工作,顺便说一下,这是个荒无人烟的地区。在研究麻疯病方面,这里做了有价值的工作。麻疯病院里收容了二百人,还有一个癌症研究所和一个肺病疗养院。这都是非常可靠的,明白吧!这个机构声誉很高,其保护人是共和国主席本人。”

杰索普赞赏地说:“工作做得真漂亮!”

“这里随时都可以公开参观,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医学界人士常来。”

“可是他们看不到不该他们看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们看呢?对一桩见不得人的交易,最好的伪装就是最令人肃然起敬的环境了。”

勒勃朗说:“我想这可能是某些成群结队的旅行者在中途停脚的地方,也许对一两位欧洲中部来的医生作过这样的安排并取得成功。也许是一小组人,就像我们跟踪的人一样,可能在这里隐蔽几个星期之后,再继续他们的旅行。”

杰索普说:“我认为不仅如此,也可能就是旅程的终点。”

“您认为这个地方可能……不简单?”

“看来麻疯病院对我很有启发……我认为在现代医疗条件下,现在麻疯病都是在本地治疗的。”

“在文明国家可能如此,但这个国家做不到。”

杰索普说:“麻疯病这个词现在仍同中世纪时对这种病的概念联系着。那时给麻疯病人身上挂上警铃来警告过路人。无所事事的好奇心不会促使人们来看看麻疯病院。就像您所说的那样,只有对这方面有兴趣的医学家才会来,可能还有一些社会工作者,他们想了解麻疯病人的生活条件,这些当然是值得尊敬的。但是在慈善事业的背后,什么事也可能干出来。顺便问一句,这个地方到底是属于谁的?哪些慈善家资助修建这个麻疯院?”

“这很容易查清,等一等!”

勒勃朗很快地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官方的参考资料。他说:“这是一家私人企业办的。为首的慈善家叫阿里斯蒂德斯。您知道,他是个百万富翁。对慈善事业是愿意慷慨解囊的。他在巴黎和西班牙的塞维利亚都修建了医院。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以他为主……其他几位慈善家不过是他的帮手而已。”

“原来如此,这是阿里斯蒂德斯的企业。奥利夫·贝特顿在非斯时,他也在那里。”

“阿里斯蒂德斯!”勒勃朗领会了全部含意。他用法文喊道:

“这可非同小可!”

“是的。”

“这真是难以相信!”

“当然。”

“总之,这太可怕了!”

“确实如此。”

勒勃朗激动地用食指在对方面前摆动着说:“您认识到这有多么可怕吗?这个阿里斯蒂德斯到处插手。几乎任何事他都是后台,银行、政府、制造工业、军备、运输!他从不露面,人们甚至也没有听说过他。他坐在西班牙古堡的温暖房间里吸烟。有时候他在一张小纸片上潦草地写几个字扔在地上,然后一个秘书爬过来拣起,几天以后巴黎的一个重要银行家就自杀了。事情就是像这样。”

“勒勃朗,您说得可真生动,实际上他没什么奇怪。一些国家的主席和部长们发布重要声明,银行家坐在他们堂皇的办公桌旁发表词藻华丽的谈话……但是人们并不奇怪在这一切的背后,一个小老头是真正的原动力。这个阿里斯蒂德斯是所有这些科学家失踪的总后台,这一事实确实一点也不令人惊奇,其实,如果我们敏感些,早就应该想到他了。整个事情是个大规模的商业敲诈,这完全没有政治色彩。现在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勒勃朗脸色阴沉。他说:“您明白,这可不容易。如果我们判断错误……我简直不敢想!即使我们对了,我们还必须证明我们是对的。如果我们进行调查,上级还可能会撤消这些调查,您明白吧!这件事可不容易啊……但是,”他摇晃着他那又短又粗的食指说,“咱们还是要干!”

第二十章

汽车沿着山上的道路行驶,然后停在一个镶在岩石上的门前。一共来了四辆汽车。第一辆车里是一位法国部长和一位美国大使。第二辆是英国领事,一位议员和警察局长。第三辆是以前皇家协会的两位会员和两位名记者。这三辆汽车里的其他人都是必要的陪同人员。第四辆车内是一般人不熟悉,但在他们行业内很知名的人物,包括勒勃朗上校和杰索普先生。穿着笔挺制服的司机打开车门,敬礼后把贵宾接下车来。

法国部长忧郁地嘟哝说:“希望别接触到任何一种传染病。”

一位陪同立即用安抚的口吻说:“不会的,部长先生,一切预防措施都采取了,视察时同病人保持相当距离。”

这位年事已高、忧心忡忡的部长听了感到宽慰。美国大使说了几句话,表示现在对这些病患者应有更好的了解和治疗。

大门打开后,门口有一群人站在那里欢迎,其中有黝黑粗壮的院长,大个、黄发的副院长,两位知名医生和一位著名的化学家。欢迎仪式是法国式的,热烈而又冗长。

法国部长说:“我诚恳地希望那位亲爱的阿里斯蒂德斯先生不会因为健康不佳而失约。”

副院长说:“阿里斯蒂德斯先生昨天从西班牙乘飞机来到,在里面恭候。部长阁下,请允许我带路。”

大伙儿随着他鱼贯而入。有点忧虑的部长先生透过他右首的修建得很坚固的栏杆凝视着。麻疯病人们在离栏杆老远的地方排队等候视察。部长看起来松了口气,他对麻疯病的看法还停留在中世纪的水平。

在现代化设备的休息室里,阿里斯蒂德斯等候着他的客人。大家鞠躬、问候、互相介绍。穿着白袍戴着穆斯林头巾的黑人待从们端来开胃酒。

一位年轻些的记者说:“先生,您在这里有块宝地。”

阿里斯蒂德斯打了个东方式的手势说:“我对这个地方感到骄傲,您可以说,这是我的最后作品!我给人类的最后一件礼物,不惜工本。”

主人方面的一位医生热诚地说:“是这样,这地方对专业人员来说,真是梦寐以求的啊!我们在美国条件不错。但我自从来到这里……我们才取得了成果!先生,我们确实取得了成果。”他的热情话语充满了感染力。

美国大使彬彬有礼地向阿里斯蒂德斯表示:“我们应当感谢您的私人企业为人类谋幸福。”

阿里斯蒂德斯谦虚地答道:“上帝对我们是仁慈的。”

这个蜷在椅子中的小老头活像个黄色的癞蛤蟆。那个议员悄悄地向那个又老又聋的皇家协会会员说,这个家伙说得十分有趣而又自相矛盾。他接着又低声说:“这个老流氓很可能毁了四百万条人命。他赚了这么多钱不知道怎么花,这只手抓进来,那只手扔出去。”

那个上了年纪的法官答道:“真不知道花上这么多钱究竟取得了多大的成果。很多造福于人类的伟大发明都是用非常简单的仪器搞出来的。”

当寒暄已毕,开胃酒渴完后,阿里斯蒂德斯说:“我不胜荣幸地为你们设便宴接风,由于医生对我的饮食有所限制,特请范·海德姆博士代表我当主人。便宴以后你们可以进行参观。”

和蔼可亲的范·海德姆博士陪着客人进入餐厅。经过两小时的飞行和一个小时坐车,大家都饿了。饭菜烹调可口,部长极力赞扬。

范·海德姆说:“每周空运两次新鲜蔬菜和水果到这里。对肉类和冻鸡也做了安排。此外,我们有大量的冷冻设备。科学必须满足人的食欲。”

进餐时伴有上等名酒,饭后送上土耳其式咖啡,然后开始参观。两个小时的参观,内容丰富。结束时,法国部长感到高兴。他被那些亮堂堂的实验室,洁白耀眼、好像走不完的走廊搞得眼花缭乱,更使他晕头转向的是递给他的那些大量科学资料。

尽管部长对这些资料没有什么兴趣,其他一些人却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调查。如对人员的居住条件和其他一些细节表现出了好奇心。范·海德姆尽量显示出自己愿意向客人们展出一切他们愿意看的东西。勒勃朗和杰索普二人,前者陪着部长,后者陪着英国领事。当回到休息厅时,他们走在大家的后面。杰索普拿出一个老式的滴答滴答响的表来看时间。

勒勃朗激动地嘀咕说:“这里没什么线索。”

杰索普说:“一点也没有。”

勒勃朗说:“亲爱的,如果我们搞错了,可要大祸临头!我们花费了多少个星期才安排了这一切,对我来说,可要断送了我的前途了。”

杰索普说:“我们还没有失败。咱们的朋友还在这儿,我敢肯定。”

“但是没有他们的踪迹。”

“当然不会有踪迹。这里是不会让他们露出踪迹来的,对这样的官方参观,事事都要安排妥当。”

“那咱们怎么寻找证据呢?我告诉您,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服人。来的人全都不太相信这个地方有鬼。那个部长,那个美国大使,还有那个英国领事……他们全都说像阿里斯蒂德斯那样一个人是无可怀疑的。”

“要镇静,勒勃朗,要镇静。我告诉您我们还没败下来。”

勒勃朗耸了耸肩说:“您是乐观的,朋友!”他转身同随同中一位穿戴整洁、圆脸的年轻人交谈了几句后又转过身来,向杰索普忐忑地问道,“您为什么发笑?”

“我高兴的是科学的进步,确切地说,这个计算器得到了最新的改进。”

“我不是科学家。”

“我也不是,但是这个非常敏感的放射性探测器告诉我,我们的朋友是在这里。这个建设物有意设计得像迷宫一样,所有的走廊和房间都相仿,所以使人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也不能设想建筑物的平面图。这个地方还有一部分没让我们看。”

“您推测朋友们在此是因为放射性的显示吗?”

“就是。”

“是不是又发现,那位夫人的珍珠?”

“是的,您可以说,我们还在玩捉迷藏游戏。但这里的信号不像项链上的珍珠或是涂着磷的手那样显而易见。人们看不到这个标记,但是可以感觉到……通过这个放射性测探器……”

“但是,我的上帝,这就够了吗?”

杰索普说:“应该够了,但令人担心的是……”

勒勃朗替他接着说:“您的意思是来的这几个人不大相信。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大相信,是的,就是如此。甚至你们那位英国领事也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你们政府在许多方面欠阿里斯蒂德斯的债。至于我们法国政府,”他耸耸肩接着说,“那位部长先生是很难被说服的。”

杰索普说:“我们不要寄希望于政府,政府和外交官们是受束缚的,但是我们需要把他们弄来。因为只有他们才有权威。如果谈到信任,我寄信任于别人。”

“我的朋友,您寄信任于什么人身上呢?”

杰索普那张严肃的面孔露出了笑容。

他说:“同来的还有新闻界人士。记者对新闻最敏感,他们不愿意捂盖子,他们总是准备相信那些很难相信的新闻。我还寄希望于另一个,就是那个聋老头。”

“啊,我知道您指的那个人,就是看来半截人土的那位。”

“是的,他耳聋、体弱、视力半瞎,但是他对真理感兴趣。他以前是司法大臣,虽然他又聋又瞎,风蚀残年,但是他的头脑还像过去一样敏锐,他有卓越的法学家那种敏感,他明白那些事情可疑并且懂得有些人在捂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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