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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厌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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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暮呈同她一起去石路商业街,路经一处栽满了迎春花的花园,恩宝停住了,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暮呈不解,一直是这样啊。    
      不是,恩宝有点感伤地说,五年前,这里是同嘉旱冰馆。    
      暮呈朝四周看了看,想像不出五年前,这个安静的地方曾是人声嘈杂的旱冰馆。    
      恩宝站在那里,兀自陷入了回忆,我和思远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还有,还有……    
      什么,暮呈问她。    
      她突然什么也不说了,一声不响地继续往前走。    
      在繁华的石路,恩宝兴致又好了起来,要带暮呈去回民开着清真店,她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牛肉馅,有锅贴,馅饼,饺子。    
      找来找去,并没有她所说的那家店,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恩宝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茫然,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她想要寻找回忆,却一脚踏空。    
      也许搬去别的地方了,暮呈说。    
      恩宝喃喃地说,他们生意很好的,没有理由搬走,以前我经常去吃他们的饺子。    
      后来,她们去了另外一家饺子店,只有猪肉馅,恩宝看起来一点胃口也没有,拿着筷子,在碗里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百无聊赖地,却心事重重。    
      许久,她抬头说,我明天走了。    
      这么快,不多住两天?    
      不了,趁思远没有下逐客令,还可潇洒地走,她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意。    
      怎么会,暮呈柔声说,我虽然认识思远不久,但看得出,别的不过是露水缘分,他也只对你一人好。    
      恩宝突然大笑起来,把边上正在等饺子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恩宝笑出了泪水,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    
      她说,暮呈,你真会开玩笑,你对思远了解得太少了,嗯,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一双情侣,男甲女甲,眼见是要毕业了就结婚的,双方父母都见过面了。那男的迷恋上女乙,准确地说,是迷恋上她的身体。他们隔几天便在学校招待所里幽会,他们做爱,反反复复,双方都很愉悦。但下了床,男甲便属于女甲,女乙对于这一点痛恨不已,却无可奈何,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赢得男甲的心。    
      终于有一天,女甲风闻此事,捉奸在床,这里用捉奸这个词不过分吧。在男甲心目中,与女乙的纠葛更多的是出于欲望。女甲一把抓起两人的衣服,从窗口里扔了下去,她动作敏捷,然后发疯般地跑掉了。男甲顾不得赤身裸体,仓促拾起惟一的漏网之鱼,那是女乙的裤子,男甲拉不上拉链,但他也顾不得了,提了裤子就追出去,女乙赤身裸体地趴在窗口看那双恩爱的恋人一前一后疯跑。    
      那时是午后。    
      男甲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一个笑话,但他知道必须追上女甲——还是没有追上,女甲像一支离弦的箭,冲出了校门,被一辆车子撞翻。    
      车主是个年轻男人,他将女甲抱上车,用最快的速度飞向医院。事实上,女甲没事,只是伤到了左脚,她住院半个月,那年轻男人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而她拒绝见男甲。    
      毕业后,她嫁给了撞伤她的年轻男人,随他一起去了北京。    
    


第三章(下)最后一年(2)

    她的婚姻出于一个偶然事件,而男甲与女乙在某种程度上是她的跳板,她的丈夫有钱有型,还有情,真是天赐良缘,而她又有足够的理由不原谅男甲。    
      男甲依然深深地爱着女甲,以至于无心工作,后来辞了职,在A大附近开了家网吧,他以为离A大近一点,就离回忆近一点,就离女甲近一点。    
      他经常去A大散步,追想他与女甲的美好时光。    
      而故事里的那个女乙,在那个午后,衣服被女甲扔下楼,裤子被男甲穿走,只得裹着床单,下楼去拾衣服。    
      一床蓝色的薄薄床单,抵挡不了别人探究的目光,它们纷至沓来,使她艰于行走。    
      她忘不了这些屈辱,并非仅仅因为她在这场丑闻里,成了最不堪的一个,而是男甲在面临突发事件时,对她的漠视。    
      毕业后她回长沙去了,也曾恋爱,也有结婚的计划,可最终都落了空。她行许多路,看许多风景,识许多人,但她,躲不过自己的心。    
      鼓足勇气,重新联络上他,回A城来看这个狠心的男人,他不曾发达,和她生活中那些气宇轩昂功成名就的男人有着天壤之别,毕业五年,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但这样一个他,还掌捏着她的心。    
      她想,这是宿命的安排,她在他的生活中终究是一个配角。    
      配角,恩宝语含凄凉,暮呈正在想怎么安慰她,她却自己先笑了,我是第一女配角,我对导演说,女主角已经走了,给我加戏份吧。导演说,剧情已经结束,五年前就结束了。    
      暮呈怵然心惊,怔忡了许久,渐渐地听不见对面的恩宝在说什么。她想,主角配角,红花绿叶,谁是谁的陪衬,谁必须作为一种牺牲而殉葬,谁必须含泪看所有的剧目,收拾最后的残局。    
      一把灰烬。她终于怨尤了张耀明,我对你那般的好,你却远走天涯,从此杳无音讯。    
      她直至今日,方才真正体悟,自己原来一直是配角。    
      张耀明得不到纪初时,才会退而求次,同她在一起,她早该知道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她沉下头,一口一口吃着饺子,完全不知是何滋味。    
      恩宝走了,坐机场大巴去虹桥机场,她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拎包,坐在空调车的软椅里,她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可以死心了。    
      她有一点晕车,昏昏沉沉间,想起很多年前念过的一句词,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既然不是为了爱情,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甲乙丙丁,抛个硬币。    
      在机场,她坐在玻璃门边上的石阶上,看着面前的几个韩国人,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都很年轻,穿着T恤牛仔裤,一看就是出游的大学生。恩宝想,曾几何时,自己已青春不再,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临近三十,务必考虑婚姻,再晚,就连末班车也错过了。    
      她拿起手机,打开电话簿,删掉了霍思远的电话号码。    
      这个号码,一个月前她辗转托了许多人才问到,问到后,足足准备了三天,才有勇气拨通,就像娃娃所唱的那样,连呼吸都反复练习。    
      事隔五年,她出现在他面前,他郁郁不得志。    
      关于过去,他保持缄默。她给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配角,一个肆意的她,收了所有骄傲。    
      恩宝换了登机牌,通过了安检,最后,坐着夜机,离开了上海。    
      夜机离沪返湘。    
      那次航班于空中遇上了强大的气流,整架飞机前高后低,似乎要笔直坠落。乘客们都脸色煞白,发出惊恐的尖叫,空姐扶着餐车亦花容失色。    
      有小孩子哗哗大哭,更叫人心慌意乱。    
      生死攸关的那一刻,恩宝平静如水。    
      后来飞机终于渡过了艰难的颠簸,恢复了从容。恩宝低头看着精美杂志,喝温暖热茶,心想,一切都会,都会过去。    
      大四下半学期,兰庄也离开了锦都,退掉房子,重新住回A大。时间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找选题,查资料,写论文,参加各种招聘会,递履历,面试,有一些人还准备考研。暮呈和兰庄都不打算继续留在象牙塔了。兰庄很快就过五关,斩六将,在新区一家外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暮呈仍然不想放弃专业,A城虽然有着千年文化沉淀,却没有一家像样的杂志社,暮呈与班上另外几个人一起坐火车,去上海某杂志应聘,一周后,暮呈接到了复试通知。再后来,她独自去了趟上海,签定了合同。    
      秋天,兰庄的茶馆开张了,彼时,暮呈在上海。    
      电话里,兰庄说,我的理想万事俱备,只欠你了。    
      暮呈怔了两秒钟说,好,我一定会去捧场。    
      搁了电话,她靠在椅背上,想起那年夏天,在A大,兰庄说,我要开一家茶吧,在观前街,二层的,到处都是明晃晃的落地玻璃,我坐在沿窗的位置,然后,我会经常请你来喝茶,给你打很低的折扣,在账单上满足自己的签名欲。    
      时光如梭,她们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慵懒懒诉说梦想的少女。    
      暮呈住在常德路一带,对面是家小小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时营业,她喜欢这样的便利店,有一点贵,但随时满足她的需要。    
      她经常凌晨二点去那里买包烟,或一瓶牛奶,一盒曲奇。    
    


第三章(下)最后一年(3)

     便利店里值夜班的女孩总是戴着随身听,旁若无人地晃动身体,在路的这边,透过大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脸上那种投入的兴奋。她很寂寞,没有男友,一定是没有的,一看到恋人去买东西,她就用一种很不屑却嫉妒的表情斜睨着。    
      她对暮呈倒是亲近的,暮呈也没有男友,她似乎很高兴找到同类,凌晨,暮呈去买东西,她就取下耳塞与暮呈搭讪几句。渐渐地,暮呈知道她是成都人,都说四川出美女,面前这个女孩子虽然说不上美丽,还是很耐看的。    
      她好奇地问暮呈,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    
      暮呈笑着说,可遇不可求。    
      暮呈低下头,去看面包上的生产日期,然后她缓缓地想起了宋易州,想起那张脸,五官都生得那样好,外表是无懈可击的俊朗。    
      那句陌上少年足风流,妾将身嫁与,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就是为他这样的男人所撰。    
      她知他们会有故事,他也知,彼此都在等待一个契机,或者说等对方的靠近,他们之间流动的暧昧,足以使这个冬天变得温暖。    
      易州,宋易州。    
      暮呈坐上了上海至A城的火车,那种双层的空调车,乘客并不多,空调打得很足,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冷意。    
      她把脚搁在对面的软椅上,闲适地半躺着。2001年夏,她坐着肮脏的普快,从A城去上海,票价八元,车上很挤很挤,几乎没有站的地方。刚站在这里,便有餐车推过来,列车员一路嚷着,让一下,让一下,于是只好站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可那里有许多男人在抽烟,腾腾的烟雾,使她不适,想穿过密织的人群,再退到车厢内,但已没有任何缝隙容她借过。她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然后传来一阵狐臭,发出体味的男子靠她那么近,她抚住鼻子,无力地转过脸。    
      她被挤成了一个侧面。    
      那种无立足之境的窘迫,至今依然挥不去,现在,她终于变得从容淡定,眉间有不惧,不会再使自己陷入那样无助的境地。    
      她是这样以为的。    
      所有的坐位都是黄藤制成的秋千架,所以店名叫做摇摆廊。2002年秋天,杜兰庄终于完全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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