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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海关-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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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一眼,走了出去。这女人如今有些少妇的韵味,让我看得怦然心动。     
    老程喝了我的〃千杯不倒〃很快清醒过来。我听见他房里响起水流的声音,估计老程在打扫个人卫生。一会儿老程出来了,见到我说:立诚兄过来了?听到这个称呼我吃了一惊。咱们以前是称兄道弟的,可自从在嫦娥奔月开了人事会议后,老程就改口叫我孙主任了。咱也不敢叫他一哥,改叫程关长。如今老程又叫我兄弟,使我觉得这次见面非同小可。不知道领导要使什么阴招。     
    我跟一哥敷衍了几句,阿容回来了。她看见老程坐在沙发上,高兴得大叫一声,说:大哥,你没事了?老程说:没事,有事也是喜事。阿容挨着老程坐下了,说:你还不知道吧?这回多亏了孙主任,给你喝〃千杯不倒〃,要不,你还在梦中呢。老程说:这么说来,得多谢我的立诚兄弟了。我说:些些小事,何足挂齿?老程在阿容头上敲了一下,说:小丫头,跟咱兄弟那么见外,谁让你叫孙主任了,叫立诚哥。阿容装做头给敲痛了的样子,在头上摸了摸,对我笑一笑,叫我立诚哥。我说:行了,弄点东西给领导吃吧。     
    阿容出去叫服务员。我给老程递了根烟,先给他点上,然后自己点上火。我发现跟老程在一起有些不太自在,找不到话说,也不想找话说。但坐在那里不出声不像我的性格,我只好闷头抽烟。     
    阿容叫服务员把吃的东西搬到了房间,摆满了茶几。这对地下情人要聚餐了,我无谓坐在那儿影响人家的情绪,就到外面散步。我在湖边走了一个多小时。老程给我电话,叫我去打高尔夫。这项运动我本来兴趣不大,可领导叫到了,我只好答应。领导对高尔夫情有独钟,据说有连续六天打了十二场的记录,跑了七个城市。我可是打了一场就得休息三天。     
    我回到酒店门口,在那里等老程。一会儿老程把车开了出来。阿容坐在上面。她招呼我上车。     
    阿容的副手张柴站在银湖高尔夫球会馆门口。后面站着四个姑娘。是服务员,帮我们推小车的。张柴的长相就像一只猴子,他原来是商检局的干部。前年辞职跟了阿容。阿容花了三十六万帮他买了一套房子,又花了四十万帮他装修,还花了四十八万把他儿子送到贵族学校读书。从此这人就死心踏地地跟着阿容了。阿容在两年的时间里走私钢材、成品油、汽车48次,有47次是张柴直接参与的。价值18亿多,偷逃税6亿多。张柴后来被判了死缓,宣判那天他面如土色,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可这会儿他神气得很呢。他白天走私,晚上就陪实权人物喝酒,醉了醒,醒了再接着喝。     
    打完十八个洞,已经七点多了。大家冲了个凉。我和老程、阿容先回了酒店。张柴留下来善后。下了车,阿容直接带我们去了酒店1号厅。进去一看,我着实吓了一跳。里面灯红酒绿,左右站了一排美女,中间摆了一张大台,台上放了一个十三层的生日蛋糕。正面墙上贴了一张招纸,上书:祝您生日快乐!大厅里还站着几个熟人,调查局的谭处长,商检局的袁副局长,口岸办的刘主任,还有我的副手老陆。最让我吃惊的是,甄由美也在里面,正和调查局的谭处长谈话。好在我比较清醒,知道那天不是我的生日,而且大权旁落,不然我还以为阿容要对我献殷勤呢。我看了阿容一眼。阿容说:今天是领导的生日,领导安排几个兄弟聚一聚。我假装大吃一惊的样子,说:不像话,领导过生日也不跟我讲一声,我什么也没买,拿什么祝愿领导?阿容说:不用买东西,你来了领导就高兴。她显然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了。     
    阿容宣布生日Party开始,领导讲了话,对大家表示感谢。音乐响了起来,大家高唱生日快乐歌。在一片欢呼声里一哥动手切蛋糕。我趁大家注意力集中在蛋糕上的时候,拿着一杯红酒走到甄由美身边。这臭婆娘明明看见了我,却一直装做没看见,对我不理不睬。我本来也不想睬她,可很想知道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干什么,她又怎么跟这帮腐败干部和走私分子搅在一起的。我一直走到甄由美的面前,向她举了举杯。甄由美说:你也来了?这臭娘们儿真会装蒜,她居然装做才发现我的样子。我说:想不到呀,居然在这里不期而遇。甄由美说:是不是我一介平民,不该进入南村的贵族生活圈子?我说:这年头还有贵族和平民之分吗?我可是只听说小康和大款。然后我低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甄由美说:给你们领导过生日呀,我可是特邀嘉宾,跟你一样。你不是要赶我走吧?我说:跟你说正经的,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路数,当心掉进了陷井。甄由美说:多谢关心,我三十几岁了,很清楚自己做的事。甄由美把杯跟我碰了一下,说声失陪,走过去跟老陆敬酒。这臭婆娘还真做得出,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呢。我看着她肥肥的臀部,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出去。她还以为自己在玩一个什么游戏呢。真是活活气死我。     
    阿容过来找我,叫我去跟老程喝一杯。老程、谭处长和张柴坐在一角,像在密谋什么。我和阿容分左右在老程身边坐下。大家一起喝了一杯,接着我敬了老程和谭处一杯。谭处说很久没见,要回敬我一杯。张柴说我是海关的大佬,要敬我一杯。阿容说我关照她很多年,也得敬我一杯。这样喝下去,喝了两支大瓶的轩尼诗。酒足饭饱,张柴提起生意的事。他说有批车给调查局直属大队给扣了,共有180辆。听说孙主任跟直属大队很熟,能不能出面做做工作。用许可证把车弄下来。我们刚弄到了一批许可证。     
    他妈的,原来这是一个鸿门宴。老程对我突然亲热起来,还把我的新欢旧爱全翻了出来。敢情是要拖我下水。直属队是杨洋领导的,我跟杨洋是很熟,可再熟也不能害人家呀。还有许可证,一定是甄由美的假证。这傻丫头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跳进了别人挖的陷井里了。     
    我说:我不过是基层海关的一个没有实权的小领导,有什么资格跟调查局直属队有关系?张柴说:你跟直属队的杨洋不是很熟吗?打个电话。我说:人家杨洋是大队长,我如何高攀得起?再说我们好久没往来了,人家未必记得我。张柴突然发起了脾气,他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不老实,你昨天还跟她在一起。我一听无名火起,一拍桌子,指着张柴就骂开了:你是什么鸡巴东西?你不配跟我讲话。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老程过生日,我当众把你辟成两半。实话跟你说,老子昨天是跟杨洋在一起,老子是跟她很熟,可是,老子明白告诉你,老子什么坏事都干,就是不帮走私佬说话。老程端坐在张柴身边,一言不发。阿容一把拉住我,把我按在座位上,然后对张柴喝斥道:你怎么对孙主任讲话的,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还不赶快道歉?     
    张柴本来就是一个马仔,大概受了阿容的旨意扮黑脸,这会儿吓得两腿筛糠,抖个不停,他结结马巴巴地说:对不住,对不住。我一言不发。阿容挥了挥手让张柴走了。     
    接下来大家去三楼舞厅唱歌跳舞。阿容拖着我的胳膊非要我上去。为了不使生日宴不欢而散,我也跟着上去了。大家唱歌跳舞时,我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喝茶,心里闷闷不乐。一会儿甄由美过来请我跳舞,我本来没兴趣,但想跟她讲几句话,就站了起来。甄由美挽着我的胳膊往舞场中间走,她把嘴凑近我耳边,轻声说:刚才是故意跟你怄气,你别放在心上。我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我劝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远走高飞。甄由美听了不以为然,嘻嘻笑着说:我有心脏病,你别老吓唬我。这女人真是利令智昏,我跟她舞了一曲,把嘴唇说干了,她一句也听不进去。不仅如此,她还帮人家当说客,叫我出面找老情人杨洋做工作,不然的话,阿容不买她的证了。她说:你不是想我赶快走吗?我这批证出手了就走,你就当是帮我嘛。     
    我知道说什么也没用,甄由美是昏了头了。我只好把她撇在一边,让她自生自灭。一会儿,老程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他说:兄弟,这件事你能办就办,办不了也别生气,你跟杨洋讲讲,她同意,也不关你的事。我说:咱们不过是同事,熟也熟不到哪里去,外面传说我跟她如何如何,那都是谣言。老程自然不信,他以为我还在推脱。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若尘打来的。从昨晚到现在,我们一直没见面,也没联系过,这丫头大概有点放心不下我。我说:我得走了,我老婆找我。     
    对不起领导,这年头,有什么重要过个人幸福的呢。


第五部分第42节:全是土生土长的

    有一天郝杰来找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一趟北边山区的浮草镇。我说去干什么。他说办一件好事。原来他从垃圾堆里捡了一批旧电脑,从386到486,再到586,有好几百台。想捐给浮草镇的几间学校和图书馆。我一听说浮草镇这个名字就怦然心动。加上上班无所事事,又想去山区看看风景,就一口答应下来。后来才知道要去的不只我一个人,还有两个大美人杨洋和若尘。这就是说郝杰对杨洋还是贼心不死,老想打她的主意。其实我对杨洋也没什么,对郝杰也没什么,就是不想他们俩走到一起。当然我的借口是他们俩不合适,内心里我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郝杰于是一个个打电话,先打给杨洋,问她意下如何。杨洋一口应承下来,她的想法跟我如出一辙,做好事兼看风景,谁不乐意?再问若尘,她懒得很,说不想坐车。后来听说我要去,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是没意思。郝杰和我总觉得她生在红旗下,长在蜜糖里,总想给她补回忆苦思甜这一课。让她知道咱山区的贫下中农是怎么生活的。     
    我们星期六一大早出发。开的是郝杰的三菱越野车。一路上我跟郝杰轮着开。两个女人坐在后面,一开始叽叽呱呱的,后来就靠在椅背上休息。过了刘源市,两个女人先后醒了,说是饿醒的。早上走得急,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在家里吃了点饼干,喝了杯牛奶。郝杰什么东西也没吃。若尘在路边等车时吃了块面包,喝了包鲜奶。杨洋最会照顾自己,一大早跟同事去喝早茶。刚坐下,我们就像催命似的催她,她只好喝了杯鲜奶,拿了根油条就跑了出来。上车前才把油条吃完,坐下后就找我要纸巾擦嘴擦手。     
    我说:刚才过刘源时你们不出声,现在真不知去那里找饭吃。若尘说:我们睡着,你醒着,你不叫我们吃饭,倒埋怨起我们来了。我说:我又不是你们肚里的虫子,怎么知道你们几时要吃饭。这下把两个美女得罪了,她们拿起后座上的心形枕头砸我,罚我不准前视,双眼紧盯路边,看见饭店立即向她们报告。杨洋自认执法官,抱着枕头守在我的脑袋后面。我以前经常骚扰这丫头,她算是找着机会报仇雪恨了。我老偏着个头不舒服,想把脑袋正过来,刚一动,她就开砸了。我说:你累不累?她说:不累,开心得很。到后来她觉得砸我脑袋是件趣事,不论时候自己开心就砸了。好在她手里拿的是枕头,不然我的脑袋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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